第四卷 初露锋芒 第513章 红脸老者
“准确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套法阵，而是由无数套法阵，按照特定的次序组合在一起的阵群，不但阵眼之多难以计算，更是可以移形换位，想要从阵法之道上着手破阵，恐怕很难。”任子文认真思量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说，只能用蛮力强行破阵了？”杜凡皱起了眉头。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不过蛮力破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至少以你我之力多半是做不到的，一般的金丹大能当然也不行，除非是桑青道人那样的存在，通过大威能法宝，强攻法阵一处三天三夜，或许还有可能将此阵破开一些。
当然了，我指的是眼下程度的法阵，若是等这套法阵彻底的布置完成，恐怕就是一名元婴大能亲至，也只剩下望尘莫及的份儿了。”任子文面色有些难看。
“倘若真如你所说，我们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尽量干扰这些布阵之人了。”
杜凡扫了一眼前方大阵，附近区域一共存在百余名筑基强者，有任子文在，他二人配合之下，倒也不难应对，至于剩下的数百炼气期修士，他就更不会放在眼里了。
“干扰对方布阵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围魏救赵。”任子文笑了笑。
“围魏救赵……”杜凡先是一愣，随即双目一亮，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对于守望联盟一方来说，还未完成的“太清化尘大阵”，乃是眼下最为重要之事，如果杜凡和任子文攻向大阵，可谓是攻其必救，正在不远处战斗的金丹大能必然回援。
金丹前期修士的战场中，因为杜凡和任子文的坑杀，对方的金丹人数明显不足，战斗的十分勉强，不可能抽身支援，所以回援的金丹修士，一定出自桑青道人的战场中。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压制“太清化尘大阵”的布阵进度，还能拖住一名金丹大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以桑青道人的实力，用雷霆手段重创一名金丹中后期，应该不是难事。
到了那时，四大家族这边，就拥有了绝对的优势，桑青道人或者是吕长春，都可以抽出身来，前去破阵。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回援的金丹大能，将会对杜凡二人产生极大的威胁，毕竟那是一名金丹中后期的存在，任子文的时空之术能奏效几分，谁也不好说。
“管不了那么多了，走！”杜凡心中一横，四肢、身躯诡异的扭动了几下，一层金鹤虚影当即浮现，随之他双足一动，身形刹那射出，直奔最近的三名筑基强者一掠而去。
任子文五指一紧，“咔咔”声中，人影消失。
“什么人？”正在指点手下布置法阵的一名筑基强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声厉喝的同时，猛然回身。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颗赤红色的巨大拳影，一声轰鸣过后，他身体倒飞而出，还未落地，便在一股狂暴肆虐的怪力作用下，“砰”的一声爆裂而开，化为了一团血雾。
杜凡周身两色光芒闪现，那是金鹤和赤猿的相互交替，两者每一次变换，都有一声惨叫发出，不到三息，便有三名守望联盟的筑基强者成为一团血雾，死无全尸。
杜凡一口气击杀三人，而后不作任何停留，金鹤虚影缭绕下，他的速度催发到了极致，身形如同鬼魅，转眼欺身到了百丈外另一名筑基强者身后，一拳捣出。
“轰”的一声，那人连惨叫都未发出，毙命而亡。
守望联盟一方，当第四人死亡时，附近区域的筑基强者终于反应过来，当即就有九个人走出法阵。
他们修为不高，皆是筑基前期的样子，一个个目中带着杀机，直奔杜凡而去，还未临近，便有一道道术法光芒从这些人身前闪现，即将爆发。
就在这时，一颗黄豆从天而降，瞬间爆开，一层波纹扩散，一下子就将九个人悉数笼罩。
那九名筑基强者目睹此景，都不禁微微一怔。
可是还未等他们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所有人的动作却是突然僵住了，表情也凝固了，还有附近的风，脚下溅起来的沙尘，在这一刻，全部静止，如同种了定身咒。
杜凡速度极快，整个人化为了一缕金光，刹那冲进静止空间中，在里面绕了几圈，留下了一道道金色残影，不到一个呼吸的工夫，他就从那片静止的空间中一闪而出。
直到这时，静止空间中，才传出一阵“砰砰砰……”的闷响之声，其内九人身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爆开，血雾漫天，毙命而亡。
不远处，法阵边缘，一名炼气期修士颤抖中，正要将一件铃铛模样的法具扣在某个地方。
“嗖”一道冰刃飞出，瞬间斩在了那名炼气期修士的腰腹位置，将其一斩两截，血花飞溅时，那个布阵法具倒卷而出，落到了杜凡手中。
“摄魂铃！”杜凡一见手中之物，双目精芒一闪。
这个宝物，正是他当年为了凑齐小五行灭妖阵，经过了一番周折，寻到的最后一件布阵法具，也是小五行灭妖阵的各个组件中，最为珍贵之物，据说除了布置法阵，此物还有其他妙用。
此刻自然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他手腕一抖，将摄魂铃收进了储物袋内，随即目光四下一扫，寻找下一个击杀目标。
先前一番厮杀，闹出的动静实在不小，附近区域的众多筑基修士，已然发现了杜凡这位不速之客的存在，当然，他们也看到了空气之中弥漫的团团血雾。
“保护好周大师！”一名黑袍男子，看到杜凡的瞬间，神色骤然一变，当即一声大喝。
忽然，二十多道身影窜出，将一名红脸老者护在了中间，一个个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嗯？”杜凡原本只想击杀一些筑基强者，引起远处金丹大能的注意，可是黑袍男子的话语，以及对方那二十多人的反应，立刻让他心中一动。
“只是一名炼气期三层的低阶修士，却让这些筑基强者如此紧张，这个老头又偏偏出现在了这里，那么他的身份已经不难猜测了，他是一个……阵法师！而且举足轻重！”
杜凡神念扫过，内心顿时翻滚。
片刻过后，他双目精芒闪烁，身形一晃，刹那掠出。
“找死！”那名黑袍男子，修为已至筑基大圆满，一见杜凡举动，心中又惊又怒，他手臂一震，抓住了一柄银色战枪，手腕猛的一抖，大片枪影幻化而出，直奔对面横扫而去。
杜凡转眼临近，双拳挥舞，数团金色拳云刚一卷出，就和呼啸而至的大片枪影撞击在了一起，顿时响起了一连串的轰鸣之声，碰撞过后，两者纷纷崩溃。
然而银色枪影却是溃而不散，在一股无形之力的牵引下，宛如一口旋涡，盘旋而起，于空中一聚一凝，化为了一只通体呈现淡银之色的巨蟹。
这只银色巨蟹丈许大小，浑身覆盖一层厚厚的壳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光泽，看上去坚硬无比，此外，一对前螯锋利异常，每一次开合，都传出一阵令人胆寒的声响。
银光一闪，巨蟹毫无征兆的冲出，一对前螯直接往杜凡脖颈处夹了过去。
“噗……”血花四溅，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然而，这颗头颅却不是杜凡的，而是那名黑袍男子的。
只见黑袍男子原先所处之地，杜凡静静的站在那里，望向前方，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笑容。
而那名黑袍男子，则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杜凡的位置，莫名其妙的替杜凡承受了一击，两者竟然在方才的一瞬间互换了位置。
就是这么一次互换，对于黑袍男子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杜凡附近，虚空波动一起，任子文的身形浮现。
不用说，刚才的一幕，自然就是这位测试狂人的手笔。
“弄死那个人。”杜凡抬起手臂，指向被众人层层保护的红脸老者，淡淡开口。
任子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五指一用力，身影消失。
杜凡双目寒芒一闪，猛然一跺足，周身金鹤虚影缭绕下，如同金色闪电一般****而出。
“阻止他们！”红脸老者身旁，一名修为已至筑基大圆满的中年壮汉，惊怒交加，沉声厉喝。
当即就有三个人大步踏出，带着强烈杀机，迎上了杜凡，而中年壮汉自己，则是略有一些忐忑，守护在红脸老者身边，寸步不离。
与此同时，中年壮汉也将神念散开，不断扫视附近虚空，去防范那名诡异消失的绿衣少年。
在他看来，杜凡固然强悍，但至少有迹可循，而那个绿衣少年，却当真是恐怖之极。
“轰”的一声巨响，一名筑基前期修士倒射而飞，其胸口处完全塌陷，一片血肉模糊。
此人在这一击中，纵然没有立时毙命，可也气若游丝，生机暗淡，只剩下了半口气。
杜凡收回拳头，有些意外的看了那人一眼，而后不再理会，身形一晃，躲过了一头法术幻化的狰狞凶禽，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第二人身后，红色拳影轰出，击碎了对方头颅，使其当场毙命。
他反手一甩，数十道水蓝色的晶莹冰刃凭空闪现，立刻往第三人那里呼啸而去，还未真的临近，附近虚空中，便骤然弥漫一股奇寒之力，四方席卷之下，空间蓦然扭曲。
杜凡自然知道，对于筑基强者来说，这一击不可能产生致命伤害，但是他却趁此机会，毫不迟疑的绕过第三人一闪而过，直奔红脸老者那里狂奔而去。
“赵源，红九，阻挡此人！”站在红脸老者身旁的中年壮汉，见状面色一沉，冷声开口。
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身穿红色短衫的老者，闻言神色一凝，立刻走出。
他二人的修为不弱，已经达到了筑基中期，双手掐诀时，术法幻化，一只三丈大的巨型怪鱼，和一头丈许高的白色灵猿当即浮现，一声嘶吼过后，呼啸而出。
怪鱼摇头摆尾，附近空间波动骤然一荡，仿佛一圈圈蕴含某种规则的涟漪，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直奔杜凡扩散而去。
杜凡见状不禁有些诧异，他还以为是这只怪鱼的本体即将发动攻击，不曾想却是形成了一层空间波纹，无声无息的荡漾，这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攻击手段。
最重要的是，他在这层无形波动中，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宛如脉冲一般，层层增强，连绵不绝，让他不得不重视。
“刺啦”一声，白色灵猿仿佛撕裂了虚空，直接出现在杜凡面前，粗壮的双臂猛然一分，再往中间一合，就想将杜凡的头颅一拍而碎。
杜凡的注意力从怪鱼身上收回，看向面前灵猿时，并未现出任何的惊慌，只是冷哼一声，便在灵猿两条手臂拍来之前，先一步的双拳捣出，击在了灵猿的肩头两侧。
“砰砰”两声闷响传出，灵猿的两条手臂，从肩头处齐根断裂，而后一闪飞出，不多时，又是两声闷响传出，两条粗壮手臂当即化为了点点赤芒消散一空了。
“滚！”杜凡一声大吼，纵跃而起后，右腿猛的抡动，直接凌空踢在了灵猿的头颅上。
“轰”的一声，灵猿头颅爆开，大片红雾翻涌，宛如血光喷薄，紧接着，灵猿的庞大身躯只是在原地晃了几晃，便轰然倒地，同样化为一片赤芒，消失不见。
虚空荡漾中，怪鱼引发的无形波纹刚好袭来，杜凡只是略一感受，立刻神色一变，肩头一动，瞬间横移而开，避过了波纹的笼罩范围。
不然的话，即便他能与之抗衡，也要花费一些工夫，说不定还会手忙脚乱一阵子，此时正值千钧一发之际，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
那名催动白色灵猿的筑基强者，受到术法崩溃的反噬，面色有些发白，胸膛剧烈起伏，好似体内有一口淤血即将喷出，却被他一咬牙强行忍了下来。
然后就在他双手法诀一变，想要施展另一种秘术的时候，其身前虚空骤然模糊，一道人影刹那浮现，正是杜凡。
杜凡手臂抬起，一颗流转赤金之色的拳影轰然捣出，夹杂着一股凛冽恶风，直奔眼前之人的面门狂砸而去，随之他身躯在金鹤虚影的环绕下，再次消失。
那名筑基强者心中一凛，单足一踏地面，立刻身形倒射而出，同时手中法诀变换，一片蓝色光霞飞快卷出，于身前一凝，形成了一面贝壳状的盾牌，表面布满了各种纹路，散发宝光，还有浪涛之声回荡，端得是玄妙异常，准备硬接赤金拳影的一击。
可是，赤金拳头还未和贝壳盾牌碰撞，那名筑基修士身后，却忽然有一个人影缓缓浮现，隐约可见这是杜凡的轮廓，但是他的身形还未彻底凝实，就立刻抬手甩出一道冰刃。
“哧”的一声，冰刃从那名筑基修士的后颈没入，前颈飞出。
下一刻，并没有出现头颅冲天的景象，只是这名来自守望联盟的筑基修士，脖子上凭空出现了一圈血线，然后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躯体僵直，生命气息全无。
赤金拳影轰来，将那面没有法力供应的贝壳盾牌轻易的击碎，而后一闪，轰在了那名筑基强者身上，一声巨响传出时，此人顿时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杜凡不再关注眼前之人，身体晃了几晃，带起道道残影，继续往红脸老者那里奔去。
红脸老者身边的中年壮汉，目睹此景之下，不禁心中一沉，一声低吼过后，命令发出，又有三名筑基中期修士狞色一现，从人群中走出，直接迎上了气势汹汹的杜凡。
杜凡见此，目中闪过一丝无奈，身形一顿，一手掐诀，一手握拳，无数蓝色冰刃和赤金色拳影当即幻化而出，漫天飞舞时，与那三人展开了对决。
红脸老者那群人的另一侧，一股空间波动荡漾而开，一名绿袍少年从虚无中走出。
绿袍少年的相貌虽然算不上特别俊朗，但却眉清目秀，面如冠玉，绿袍一尘不染，很是干净，神态总是带着一股儒雅之意，给人一种平和、恬淡的感觉，让人如沐春风。
这样的人，站在血腥而又混乱的战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此人正是任子文。
中年壮汉始终保持警惕，神念一遍又一遍的扫视四周每一处地方，突然，他感应到了什么，面色变化之下，霍然回身，正好对上了绿袍少年的目光，顿时倒吸口气。
任子文神色平静，刚一出现，便将右臂抬起。
诡异的是，他的右臂，只延伸到了手腕处，而原本好好的一只手掌，却不翼而飞了。
他的手腕整齐断裂，形成了一个蕴含骨骼、血管、皮肉的切面。
这个切面很有层次感，也非常生动，可以清晰的看到，切面中的肌肉在蠕动，血液在一根根纤细的管道中流淌，但就是没有流出体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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