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黑风山熊罴怪渴望加入取经队伍
黑风山上的熊罴怪与观音禅院的金池长老有着上百年的交情,两人合力经营一条金丹产业链,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这熊罴怪虽是狗熊成精,却也颇喜文墨,略有文采。
熊罴自从成精之后,就再也不吃人度日了,将一座黑风洞整治得如人间仙境一般,烟霞渺渺采盈门,松柏森森青绕户,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石台,临堤绿柳转黄鹂,傍岸夭桃翻粉蝶。
洞内天井中,松篁交翠,桃李争妍,丛丛花发,簇簇兰香,熊罴怪还亲手写了一副对联贴在了门上,写的是:“静隐深山无俗虑,幽居仙洞乐天真。”如果你误入此间,绝对想不到主人是个妖精,而会以为是为隐居的仙人。
这天晚上,观音禅院的一场大火,乒乒乓乓,好便似残年爆竹,泼泼喇喇,却就如军中炮声。烧得那当场佛象莫能逃,东院伽蓝无处躲。
熊罴怪睡醒翻身,只见窗门透亮,以为天亮了,起来看时,却是正北下的火光晃亮,他大惊道:“呀,这必是观音院里失了火!这些和尚好不小心,我得赶紧帮忙救火去。”
熊罴怪纵起云头,到了烟火之下,只见前面殿宇皆空,两廊烟火方灼。他大拽步,撞将进去,大叫道:“快取水来,取水来。”
和尚们正忙作一团,根本没人听到他的声音。
忽然,他看到后房无火,房脊上竟然有一人放风。他心中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想,先找到金池长老再说。
他闯进方丈室,金池长老不在屋里,屋子中间有些霞光彩气,台案上有一个青毡包袱。熊罴怪解开一看,见是一领锦袈裟,乃佛门之异宝。
熊罴怪之所以跟金池长老过从甚密,也是因为仰慕佛法无边,早有皈依之心,如今见此异宝,不由得动起心来,于是也不救火了,也不叫水可,拿着那袈裟,趁哄打劫,拽回云步,回到了黑风山黑风洞。
他将袈裟展开细看,只见这袈裟乃是冰蚕丝织成,上边缀满了如意珠、摩尼珠、辟尘珠、定风珠、红玛瑙、紫珊瑚、夜明珠、舍利子。真是偷月沁白,与日争红。
熊罴怪将袈裟收好,重又睡下,直到第二天天大亮了,他这才起身,向北望,观音禅院的火已经熄了,还有一些残烟冒起。他摇摇头,叹口气,自言自语道:“金池长老啊,这可怪不得我啊。”他用过了早膳,又习练了一会儿书法,然后便赴约去了。
熊罴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凌虚子,一个是白衣秀士,说起来,也是他炼丹事业的合伙人,如果没有这二人的帮忙,他的金丹也炼制不了那么多。
今天,他们相约在山崖之下,研习如何提高金丹的产量,增强金丹的效用。
凌虚子说道:“如果能得到王母娘娘几根灵芝仙草,我们的丹就能无敌于天下了。”
白衣秀士说道:“如果能得到灵芝仙草,就没必要炼丹啦。”
熊罴怪说道:“非也,非也。灵芝仙草只能寥寥几人享用,但若配合以丹砂、雄黄等物,便可造福更多人。”
凌虚子说道:“我最近发现用硼砂和云母炼丹,效果更好一些。”
白衣秀士说道:“我倒是发现,不管炼的什么丹,首要一点还是要戒荤腥。”
凌虚子笑道:“别提了,自从被熊罴大哥拉上了这条贼船,我就再也没吃过肉啊,你看这漫山遍野的羊啊鹿啊,已经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们说,我还有个狼的样子吗?”
白衣秀士笑道:“你是个吃素的狼。”
熊罴怪说道:“那你就是个吃素的花蛇。”
凌虚子说道:“像我等超凡脱俗,也不知道能否修成个正果。”
白衣秀士说道:“熊罴大哥跟观音禅院的金池长老交情深厚,不知能否请他引荐?”
熊罴怪叹气道:“他要是引荐了我们,令咱三兄弟皈依了,谁给他炼丹呢?所以,他是靠不住的。”
凌虚子说道:“说起贪婪来,有些人真不如咱们这些妖精啊。”
白衣秀士说道:“人不如妖。”
“不说这些丧气话了,”熊罴怪说道,“后天是我母难之日,二公可光顾光顾?”
白衣秀士道:“年年与大哥上寿,今年岂有不来之理?”
熊罴怪说道:“我昨天晚上得了一件宝贝,名唤锦佛衣,诚然是件好玩之物。我就以他为寿,大开筵宴,邀请各山道官,庆贺佛衣,就称为佛衣会如何?”
凌虚子笑道:“妙!妙!妙!我明日先来拜寿,后日再来赴宴。”
话音甫落,石崖上蹦出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来,手持一根棒子,大叫道:“你这伙贼怪偷了我的袈裟。”
三人大惊失色,纷纷站了起来,摆开架势准备迎战。
凌虚子说道:“你是哪里来的泼魔?”
白衣秀士说道:“看来是野猴成精,你我本是同道,什么偷不偷的?”
那和尚骂道:“你们偷来的佛衣,竟然还敢做什么佛衣会!趁早儿还我!”
白衣秀士说道:“你说这是你的就是你的吗?上面写你名字了吗?”
“你还是不还?”和尚问道。
“不还!”白衣秀士回答得斩钉截铁。
和尚骂道:“找死!”说完,抡起棒子就打,熊罴怪知道白衣秀士的武艺并不高明,急忙跳跃向前,挺起一杆黑缨枪,架住了和尚的雷霆一击。
他万万没料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丑和尚,臂力竟如此雄厚,他准备不足,顿时有点吃不消了,虎口一麻,黑缨枪差点脱手。
那和尚嘿嘿一声冷笑,棒子一挑,竟将他的黑缨枪挑飞了。就在熊罴怪错愕之间,那和尚的棒子再次砸了下去,可怜的白衣秀士被砸了个结实,脑浆迸溅,鲜血四溢,死在了当场。
凌虚子见状,喊一声:“大哥,我们逃吧!”说完,驾云而走。熊罴怪捡起黑缨枪化风而逃。
回到洞府之后,熊罴怪惊魂未定,他不知道这个野猴精是什么来路,黑风山一带有那些同道,他都一清二楚,却从来没听说过有过猴子精,甚至黑风山上一向不产猴的。这野猴精又跟金池长老的锦斓袈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野猴精说袈裟是他的?一个野猴精怎么会有袈裟?
熊罴怪越想越奇怪,正在这时候,一个小妖急急地跑了进来,报道:“大王!佛衣会做不成了!门外有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来讨袈裟哩!”
熊罴怪问道:“他怎么说?”
小妖说道:“那厮很是无礼,骂我是作死的孽畜。”
熊罴怪说道:“这个可以不用讲了。”
小妖又说道:“他还说我们的黑风洞不配称仙洞。”
“我就称仙洞,怎么啦!”熊罴怪感觉自尊受到了伤害。
小妖又说道:“他还叫大王是黑汉,说:‘快进去报与你那黑汉,教他快送老爷的袈裟出来,饶你一窝性命!’”
熊罴怪勃然大怒,气呼呼地站了起来:“黑汉黑汉,我哪里黑了?”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他再也忍耐不住,说道:“这厮不知是哪里来的,敢这般无礼,竟然嚷上我的门来!”说罢,他戴上一顶碗子铁盔,穿上一身乌金铠甲,脚踏一双乌皮靴,手执一杆黑缨枪,威风凛凛地走了出去。
方才仓促应战没能看得仔细,如今却看得分明,眼前那和尚生得圆眼睛,查耳朵,满面毛,雷公嘴,两只黄眼睛,一个磕额头,獠牙往外生,肉在里面,骨在外面。总之呢,要多丑有多丑。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个如此丑陋的和尚竟然嘲笑起熊罴怪来,他说:“好黑,好累,你是烧窑的,还是挖煤的?哦,对了,想必是在此处刷炭为生,要不怎么会一身乌黑?”
熊罴怪喝道:“你才黑呢,你全家都黑。”
那丑和尚说道:“说你黑,你还不高兴。可你就是黑嘛。”
熊罴怪越发生气了,厉声高叫道:“你是个甚么和尚,敢在我这里大胆?”
那丑和尚执着一根并不起眼的铁棒,大喝一声道:“不要闲讲!快还你老外公的袈裟来!”
熊罴怪问道:“你的袈裟在观音禅院失落了,怎么来找我要?”
丑和尚说道:“嘿嘿,你怎么知道我的袈裟是在观音禅院丢的?你这是不打自招啊!快快还我,饶你性命!若迸出半个不字,我就推倒了你的黑风山,踏平了你的黑风洞,把你这一洞妖邪,都碾为齑粉!”
熊罴怪呵呵冷笑道:“你这个泼物,原来昨夜那火就是你放的!你在那方丈屋上,行凶招风,是我把一件袈裟拿来了,你待怎么?你是那里来的?姓甚名谁?有多大手段,竟敢在我面前海口浪言!”
丑和尚说道:“你老外公乃大唐上国驾前御弟三藏法师之徒弟,姓孙,名悟空行者。若问老孙的手段,说出来教你魂飞魄散,死在眼前!”
熊罴怪眉头一皱,心思一动,说道:“我不曾会你,有甚么手段,说来我听。”
那丑和尚便卖弄起来,说道:“我儿子,你站稳着,仔细听了……”
“等一下!”熊罴怪打断了他。
“干嘛?”丑和尚问道。
“你自称是我外公,又说我是你儿子,我觉得你把辈份搞乱了。”
丑和尚脸色一红,说道:“这个不重要。”
“那好,我儿你讲!”
丑和尚说道:“我自小神通手段高。不对,你叫谁儿子呢?”
“这个不重要。”熊罴怪说道。
丑和尚只好重新说道:“我自小神通手段高,随风变化逞英豪……”这丑和尚罗哩罗嗦,将自己的出身来历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说自己是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如今要保护唐僧西天取经。
听完孙悟空的自我介绍,熊罴怪心潮起伏,他想投靠佛门已经很久了,但是一直苦于没有门路。如今,取经队伍送上门来岂不是大好的机缘?五行山乃是如来佛祖的大法力压住了孙悟空,如今他能被释放出来,肯定也是得到了如来佛祖的首肯。也就是说,唐僧的取经行动很可能是如来佛祖策划的。
想到此处,熊罴怪便打定主意,一定要趁此千载难逢的机缘,加入取经队伍,保护唐僧西天取经,将来也可以修成正身果位。
但是,唐僧凭什么让自己加入取经队伍?
所以,他必须证明自己的实力。
而证明自己的唯一途径就是跟孙悟空干一架。
熊罴怪笑道:“你原来是那闹天宫的弼马温么?”
孙悟空最恼的就是别人叫他弼马温,听见这一声,心中大怒,骂道:“你这贼怪!偷了袈裟不还,倒伤老爷!不要走!看棍!”
熊罴怪侧身躲过,绰长枪,劈手来迎。两人斗了十数回合,不分胜负。渐渐红日当午,熊罴怪举枪架住铁棒,说道:“孙悟空,我两个且收兵,等我进了膳来,再与你赌斗。”
孙悟空说道:“你这个孽畜,教做汉子?好汉子,半日儿就要吃饭?似老孙在山根下,整压了五百余年,也未曾尝些汤水,那里便饿哩?不要推托,休走!还我袈裟来,方让你去吃饭!”
但是,那熊罴怪却虚幌一枪,撤身入洞,关了石门,收回小怪,把个孙悟空急得直跺脚,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好先回观音禅院,禀报师父此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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