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挂牌迎客
只听得那琴音，娓娓道来，如泣如诉，空灵而悲戚。半响，媚娘轻柔的嗓音开始唱起了词，那词内容虽是热烈奔放，真挚缠绵，可听着却像是求而不得般令人绝望。
一曲弹罢，媚娘低头抹了抹眼角的泪珠，不知为何，每每弹奏此曲，她总免不了一阵伤怀。
如烟迎了上去，欲递上手帕，不想却被媚娘用手拦下。
“师傅，这个曲子叫什么名字。”如烟好奇的问到，她虽还未尝过这人间的情爱，可听了媚娘的演奏，却莫名心中苦涩，那低沉婉转的琴音，和她哀怨缠绵的歌声仍在她心中萦绕，久久不见散去。
“此曲名为凤求凰，曲谱我已放置于你的书案上了，待会儿你便先自己琢磨试着练一练，今天我有些累了，便先回去了。”说着媚娘便起身匆匆从蔷薇阁离开了。
如烟本欲上前安慰，但见媚娘如此反常，心想定是想起了一些难过的往事，这时候还是让她独自待一会儿吧。
时间一晃便过了，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些日子里，如烟每天便是待在蔷薇阁里接受媚娘的封闭式训练，平日里除了花嬷嬷会准时为她送来饭食之外，她基本未曾与这百芳园的其他人有过接触，再加上这蔷薇阁本就是三楼靠西侧单独的一间厢房，所以百芳园里的丫鬟美人们也只是听说，蔷薇阁里新住进了一个辛姨娘从外地带回的神秘女子，但却未曾有几人真正见过。
今日便是如烟挂牌迎客的日子，辛姨娘早早的便命人将百芳园布置了一番，每一次推新人时，百芳园总是最热闹的，这城中的达官显贵，文人墨客收到请柬后，都会第一时间来一睹芳容。
听说今日这姑娘可是千里迢迢从大北朝寻来的，光是这一点就成功的激起了那些富商贵胄的兴趣，所以虽然表演还未开始，可百芳园却早已门庭若市，此刻，大家都在翘首以盼这个神秘的女子。
如烟还尚未出场表演，百芳园便已经人满为患。
“听说了么，今天的姑娘可是辛姨娘千里迢迢从北朝寻来的稀罕姑娘。”
此时一楼大厅里，两个身着华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注视着百芳楼舞台的位置，一脸猥琐的讨论着今天即将出场的姑娘。
“北朝？？？？这得是何等姿色能让辛姨娘大老远亲自寻人？”
“是啊，我也很是好奇。”
“哈哈哈.....看样子赵兄今晚是势在必得啊……”
“哈哈哈哈……那得看刘兄会不会手下留情了……”
“哈哈哈哈哈……”一番互相吹捧后，他们忽然心领神会的哄笑起来。
这边，蔷薇阁里，花嬷嬷正仔细的给如烟梳着妆，只见她手法娴熟的将如烟身后一半的头发绾成了一个好看的发髻，额间被她留出两缕发丝，顿时让如烟风情万种起来，如烟看着镜中的自己，飞眉入鬓，原本就好看的凤眼被花嬷嬷用指腹沾着朱红在眼尾处向上一挑，眉心中间的梅花形状的花钿，衬得整个人娇态尽现。
花嬷嬷到底是曾经的头牌，化妆的手艺堪称一绝，就连如烟看着都觉得此时的她媚色入骨，不自觉间便多欣赏了自己几眼。
“花嬷嬷，烦请您去找辛姨娘寻一块白色的遮面纱巾。”
“姑娘要那面纱做什么？”花嬷嬷不禁疑惑到。
“待会儿抚琴的时候用。”
“姑娘为何要遮面？以姑娘的姿色，众人看了定当一掷千金，这脸可是姑娘最利的武器啊……”
“花嬷嬷，你说的我都懂，可是那些人越是好奇，我便越要让他们不那么快满足，吊着他们，今日开门迎客才能博个好头彩啊……”
“姑娘说得极是，是我老糊涂了，那我这就去替你寻。”
说着，花嬷嬷便往门外匆匆走去。
如烟缓缓从梳妆台前起身走向了一边的条几旁，她用手轻柔的抚摸着眼前这把独凤琴，这些日子以来她日日与它朝夕相处，由刚开始对它的一无所知到现在的精通音律，她只用了三个月……
也许这个时间在外人看来真的很短了，可在她看来却是很长很长，她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不管怎样，她都要尽快的赚到更多的银子，然后回到澜州……
想到这儿如烟突然有些难过，若不是想要寻到自己的身世，她也许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到那个令她伤心的地方了吧。
此时，花嬷嬷气喘吁吁的从门外疾步走来“姑娘，你要的面纱，我给你寻来了。”
花嬷嬷开心的向如烟扬了扬手中的丝质面纱，只见那面纱一侧用红色丝线，绣着几朵缱绻缠绕的蔷薇，样式精致好看。
如烟欣喜的接过那条面纱，这素白色面纱上的红色蔷薇，正好和她今日微醺的红色眼妆遥相呼应，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一般。
“姑娘，时候不早了，我赶紧为你带上吧……”
“嗯……”
此时只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功夫，媚娘和辛姨娘便同时出现在了房内。
“如烟，你可准备妥当了？”辛姨娘远远的看见如烟一袭月牙白曳地长裙立于梳妆台前，即使是背影，也让人觉得宛若见到了九天仙女般令她惊艳。
“辛姨娘，我已经准备好了。”如烟转过身看着她，虽是半遮着面纱，可光是那一双凤眼让人看了都开始忍不住想入非非起来。
“为何要以面纱示人？”辛姨娘不禁疑惑到。
“告诉台下的客人，打赏五百两银子，我便摘下面纱……”如烟淡淡的说道。
“你是想来砸我场子么？”
辛姨娘不可置信的望着如烟，且不说在他们百芳楼并没有这种先例，一般新出的姑娘尚未有人追捧，哪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向衣食父母索要银两，她是疯了么？
“然后，在此基础上让他们出价，价高者便是我今晚要接待的客人。”如烟并不理会辛姨娘的质问，只是仍旧缓缓的将要说的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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