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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心冷如冰


  黄昏,几片云影笼罩着即将昏暗的夜空,虚幻的星辰仿佛在诉说着心里的阴霾。在京都一处幽静的咖啡馆,浓浓的咖啡混合着奶香谈吐着芬芳,几对情侣在窃窃私语,不时有欢笑传来。

  面带慈祥的老板斜靠在柜台旁,脸上干净无比,带着纯粹的笑意,虽然已经上了年岁,但是丝毫不见老态。

  幽兰的酒精灯煮着温润的咖啡,温暖的氛围并没有使他昏昏欲睡。他轻眯着眼看着靠窗的一对顾客,他们仿若一对情侣,但又像一对过客,男孩面容清秀长得很阳光帅气,可以说符合大多数女性的审美观,面庞虽然有些过分的白皙,但是给人整体的感觉并不是柔弱,反而是有些莫名的温柔。

  女孩看穿着虽然普通,显得朴实无华,但是如果认真观察,就会发现,她身上的衣物无论是面料还是剪裁,都无可挑剔,华贵内敛。一身粉色的衣服映衬着她美丽的容颜,如宛转蛾眉,无瑕美玉,长发轻柔的披散在她的肩上,有着独特的柔软,青葱玉指轻抚着杯子,头微微低着,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在思虑,灿若星光的眸子,带着点点水汽,还有哀怨。

  此时苏寒过分秀气的脸上仿佛已经冻结了,冷酷的表情宛如冰山,给人以刺骨的寒意。此时他感到无比的悲凉,心中在苦笑着。看着眼前的倩影,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叶家等不及了吗?摇摇头,苏寒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堂堂京都叶家所做的决定不是他能改变的,哪怕他姓苏。

  叶清语,呵呵,现在也没有这个能力。

  沉寂伴随着黑夜,越来越沉重,灰暗的天空却将那始终笼罩着的雾谒驱逐。

  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人之间仿佛有着万里冰川的阻隔,越来越远,咫尺天涯。

  仿佛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终于叶清语抿了抿樱唇,抬起头灿若星空的眸子带着无尽的哀伤,“苏寒,对不起,我——”

  苏寒依旧没有说话,像是一个忠实的听众,静静的听她诉说,但那双黝黑的眼睛却直视着叶清语,一丝冰冷之气在其中弥散,虽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都尽皆化作洞庭湖边的水汽,使之沉积在将自己的心田。

  “我不会嫁给白城的,你会等我吗?”叶清语避过苏寒的眼神,低沉的语调中带着一丝哀求的味道,低垂的眼瞳中带着期待和不舍。

  苏寒仍没有说话,脑海中回到了五年之前,那如莲花般圣洁的笑脸,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身旁,如万里阳光一般,将自己心中的阴霾尽数驱逐,那如水般的温柔,如风般的飘渺,一点一滴,彷如就是昨日,静静地躺在苏寒的回忆中,务必深刻,那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温暖。

  为了她,自己可以忘却任何人,甚至包括苏浅,可以忘却任何事,包括五年之前的血色。曾几何时,苏寒就在思索自己和她将来快乐的时光。

  但是现在看来,再好的幻想,也终究是华而不实的泡沫,只要轻轻的一触摸,就会显露真正的状态。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脸庞,虽然脆弱的心一直在隐隐作痛,但他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他不会接受了。是的,他不会接受一个为了家族离开他的女人,哪怕她有苦衷,哪怕她依旧爱他,他不会,即使已经残破的苏家更不会,也许这是最后的尊严了吧。

  “你真的很残忍,苏寒,你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也是一个人,只要你能等我,我可以放弃任何事,你是知道的——”叶清语低声说。眼睛里蓄满了委屈,诉说着无尽的哀伤,看着沉默不语的苏寒。

  淡漠的摇了摇头,桌下的拳头已经紧握,心中的疼痛仿佛浪涛。

  叶清语蓦然起身对苏寒轻笑了一下,娇躯如寒风中的素梅,伴随着风雪不断的颤抖,仔细的看了苏寒一眼,仿佛要将他永远的铭记在心中,旋即转身向门外走去。

  “对不起”苏寒轻声说,仿若自语,只是眼前的伊人早已远去,那轻轻刮过的风,仿佛在清扫着两个人的痕迹。

  叶清语走的很快,很急,没有丝毫留恋,没有再回头,只是向前走,只是那纤细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悲伤。

  天色完全昏沉了,黑暗已降临大地,朗朗繁星也挂上了枝头,一轮弯月时而黯淡,时而明亮。

  ……

  “家族,尊严,权利,地位,呵呵,都像一个笑话。”苏寒拎着酒瓶走在街道上,不知为何,宽阔的街道上竟然没有几个人影,稀疏可见。

  此时已至深夜,他的身影有一些寂寥,飘忽,忽然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苏寒的酒量不是很好,身体对酒精毫无免疫力。今天他喝多了,他人生中第二次喝酒,苏寒双手抱膝,坐在马路上,倚靠着墙,天仿佛很冷,虽然将近秋日,但是京都的环境应该还没有达到这个地步才是,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是眩晕之感不断传来,使他的思想迷醉。

  天气冷的彻骨,似乎整个人都冻僵了,苏寒眼光一转有一丝冰屑出现在发际,身体中的力量不断的脉动。

  但还是好冷,这是心理上的寒冷,在五年之前,父母双亡之时,苏寒体验过,今天又一次发生了。攥着拳头,用力的敲击在地板上,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纹,四散开来。

  看着地上的裂痕,苏寒微微一笑,这个纹路多像现在自己的心情啊,似乎因为这件事,自己的整颗心都向这块地板一样,四分五裂,满是裂痕。眼中血色一闪,心中突兀的升起一阵杀意,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屠戮,就像五年前一样,使地上布满鲜血,那该有多漂亮。

  清风扫过,苏寒心中一惊,莫名的气息运转,将心中的暴戾压下。但是止不住的恨意不断的涌上心头,苏寒恨,恨自己没用,恨那些无情之人,恨那些卑劣的掌控者,他们夺走了自己的一切,亲情,爱情,一切的一切。

  将手中的酒尽数饮下,凛冽的感觉沾染了自己的咽喉,但是又算的了什么,用力的甩向一旁,破碎之声传来。在空旷幽寂的街上显得有些突兀。

  努力的想要爬起来,但是酒精已经完全麻痹了他的神经,寒冷使他的身躯化为了一尊雕塑。手无力的垂下,好困,在双眼闭合之前,一张传单从他眼前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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