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变态
杨凡打量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徐萱萱，伸手正准备摸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和那饿死鬼大哥交流一番。
可他抬头望了一眼众人，这本就不怎么宽敞的病房之中拥挤了七八个人，一个一个都是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杨凡。
特别是景老，别看他年纪大，可他那一双眼睛瞪得比身旁一众年轻人都要大，如果不是环境特殊，估摸着他都想拿出手机把杨凡的一举一动都给录下来，深怕自己一眨眼就会错过一丝细节。
杨凡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景老认真的眼神，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站起身来带着一丝歉意的望着景老：“景老，不知道可否让众人都退到门外去。您知道，望闻问切最忌讳的就是浮神了。”
浮神，是中医的老行话，说白了就是被打扰。景老闻言一愣，但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连连点头对身后众人挥挥手：“都出去吧。”
如果是杨凡发言驱赶众人，不说别人，就那史密斯肯定是不答应的会找各种理由留在这病房之中，可景老显然是这病房中最权威的医生，他一发话，众人想不从也不行。纵有千般不愿意，还是得往外面挪。
等到众人都离开，景老还非常贴心的把玻璃病房四周的窗帘全都拉了下来，整个病房之中就剩下他杨凡、景老以及躺在病床上的徐萱萱三人。
景老做完这些，恢复了此前的状态，一身不吭的瞪大了眼睛站在杨凡身旁，盯着杨凡接下来的动作，脸上隐约还露出一丝丝兴奋的色彩。
看着景老的动作，杨凡真的是又哭又想笑，景老真的是个可爱的老头，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厚脸皮的家伙，杨凡笑着说道：“景老，可能也需要麻烦您暂时回避一下。”
“哦，哦，我忘了，我忘了。”景老老脸一红，讪讪一笑，本还想耍赖在房间里亲眼目睹一下杨凡的行医过程。
既然杨凡都已经开口，景老自然也不好意思在房间里再赖下去，挥挥手走出了房间。
“他到底是谁？就连你们的景老问诊的时候都不会把我们全都赶出来，他怎么这么大的架子！”史密斯一走出门口，就开始抱怨了起来。
李间面色略显尴尬，想要说是我师祖，可这一句话哽在喉咙里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就这么让他们胡来吗成姨？”史密斯见李间没有说话，抓着成姨开始发难：“你这是对萱萱小姐生命的陌视，是谋杀你知道吗？！”
成姨闻言浑身一震，当即脸色的表情就慌了，自己，自己只想着救萱萱，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成了谋杀了？
正当她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景老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见景老走了出来，成姨就好像抓到了主心骨一般，一把抓住景老的胳膊，满脸急切的问道：“景老，杨医生，在里面怎么样了？”
“放心，我相信他。”景老面色淡然，说这话的时候都没一丝犹豫，那一旁的李间本还想说什么，听自己老师都这样说了他也就一言不发，低着头耐心等待里面的结果。
“您不是华夏中医最厉害的人吗？这么多天您都诊不出来，浪费这么多时间，难道里面那个年轻人就行吗？”史密斯医生满脸不屑。
“你什么意思！”李间闻言当即面露怒色，吼道。
他可不允许任何人对景老有不恭敬的意思。
“我说的是事实，难道不是吗？”史密斯肩膀耸动一下：“如果那个年轻人真能诊断出来，我就自己把自己拉的大便给吃了，哦，景老您也必须承认自己不如个毛头小子！”
“我看你嘴巴这么臭，就是已经吃了吧？！”李间面色铁青。
“诶。”
景老倒是一脸毫不在乎的表情，挥挥手拦下了怒气腾腾的李间，看了一眼史密斯说道：“我确实不如房间内那年轻人，我说过了，他是我老师，我华夏文化绵延千年，中医血脉贯穿其中，连绵不绝，奇人奇术层出不穷，并不是所有高人都像景某这般不安本分，惹得一身名气与铜臭。”
景老在贬低自己的同时，夸了一番杨凡。
景老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史密斯还能说什么？他只有紧闭着自己的双唇不再说话，但他不再说话，景老却没那么轻易的放过他，就景老脸上闪过一丝老者很少见的顽皮淡淡说道：“史密斯医生前面说的，如果杨先生诊断出来，您就尝一尝这粪便的滋味，不知道还算不算数啊。”
噗！
那一旁的李间闻自己老是一言，差一点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满脸憋得通红不好在这个时候放声大笑，他也是第一次见自己老师这么逗。
要知道这话从史密斯嘴巴里说出来，那可能就是一句表达情感的玩笑，可景老重复一遍那就不一样了，你敢不敢应？
应下来，杨凡如果真的一晚上给出了诊断，那面对的就是奇耻大辱了，不答应，那不就代表你是个怂货？关键是景老这种身份的人，都先都敢承认自己不如杨凡。
史密斯听闻景老的问题，顿时脸也一下憋的通红，犹豫了片刻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怕？这么奇怪的病，景老都查不出来而且那么多先进的设备都查不出来，他一个活不超过25岁的小犊子能有办法？
那我这么多年医学硕博白读了？
“我说话算话。”史密斯脸色一正，毫不畏惧的接下来了景老的话；景老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
病房之中。
耳边生命检测仪器滴滴滴的声音每隔几秒就在耳边跳动一下，听着声音杨凡就能感觉到仪器的冰冷。
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中医而不太中意西医的原因。
“嗡嗡嗡。”
杨凡正凝视着徐萱萱的脸，忽然抓在手心里的手机一震震动，他飞快的打开消息，是饿死鬼大哥发过来的：“好了，我把几位大佬全都请来了，可以开视频了。”
“这么快？。”杨凡愣了一下，自己这微信发给饿死鬼没两三分钟，竟然都齐全了。
“他们都憋坏了，一个一个抢着随时上你的身，离我从没超过五百米。”饿死鬼回复到：“你给我发个视频邀请。”
“恩。好。”杨凡依言给饿死鬼发了个视频邀请。
邀请响了没两下，就接通了，手机上一下出现了三四个老头模样的家伙，一个一个要不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要不把玩着自己唇边的短须。
一个一个脸上都非常的兴奋与激动。
“哎呀，张仲景你都上去那么多次了。让让位置，让我看个新鲜。”
“华佗你不要得寸进尺，那是我的位置！”
杨凡看着屏幕中一干中医传奇大佬正在为自己在手机屏幕上的位置掐架，苦笑一声，不知该如何插话。
“小子，说吧，这次把找我们一起来，是什么大事儿？”张仲景看着杨凡问道。他一说话周围那些其他老家伙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一个瞪着大眼睛望着杨凡。
“老前辈们，有一个病人我希望你们能帮我看看。”杨凡皱着眉头，简单的把徐萱萱的病情和自己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
“哦，还有这样的怪病？”
听完杨凡的诉说，张仲景、华佗在内的几位大佬也都是皱起了眉头，脸上满是疑惑。张仲景迟疑片刻对着杨凡晃晃手，沉声道：“你，你让我们看看病患。”
“恩，好。”
杨凡点点头应了一声，依言调转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床上的徐萱萱。
“奇怪，当真精神体是正常的。”
前辈们嘴中的精神体，就是杨凡所说的灵魂。
“会是什么新的疾病吗？”杨凡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知道。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张仲景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徐萱萱，那眼神之中满是兴奋的色彩。
就听见他兴奋的转头对着身旁吼了一句：“诶，发现了新的病，我们有事儿干了！”
杨凡闻言一愣，转过身体往手机屏幕上望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卧槽，原来在几位中医大佬身后排着一大群打扮各异的家伙。
大家看见杨凡探出脸来，都非常热情的和杨凡打招呼。
“你好，鄙人仲景先生第三代传人胡雀。”
“你好，我是华佗第……”
全都是几位中医大佬的传人，看的杨凡一愣一愣的，不等杨凡反应，医圣的脸再次占据了整个屏幕：“小子，给我们点时间，我们仔细讨论一下。你把这女孩子的照片发给我们。”
话也落下，视频应声而关。
快的杨凡连一个好字都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他耸耸肩膀按照医圣的要求，从各个角度拍了几张徐萱萱的照片发了过去。
病房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呼！
杨凡长叹一口气收起来手机，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等待一个答案，他抬头望向床上的徐萱萱。
她与电视上的形象并无多少差别，即使素颜朝天也挡不了她靓丽清纯的脸庞，病痛折磨的疼痛缠绕在她脸上的每一个五官与动作上。
让人看着忍不住就起了一丝怜悯。
“哼……啊。”
杨凡正盯着徐萱萱看，那沉睡中的徐萱萱忽然眉头微微一动，紧接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好像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咳咳。”
杨凡干咳两声，赶紧偏过头去；
“水……水。”徐萱萱迷迷糊糊的喊着水，说话的同时虚弱的用自己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枯的嘴唇。
杨凡闻言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杯，用枕头把徐萱萱的脑袋垫了起来，紧接着把水杯递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贴着她的嘴唇慢慢倾倒杯身。
“哈。”
徐萱萱几口把杯子里的水喝光，发出一声清爽舒服的呼声。这才偏过头来看了一眼杨凡。第一眼徐萱萱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二眼发现自己身旁的不是成姨而是杨凡，她的眼睛瞬间瞪了起来，紧接着立马拿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身子。
杨凡嘴角微微一抽，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穿的病号服，什么都没露出来，有什么好挡的。”
徐萱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被子里的自己，当即俏脸一红，倔强的望着杨凡说道：“怎样，我喜欢！你管的着。”
“生病了这嘴巴还这么厉害。”杨凡苦笑一声，把杯子顺着放了回去：“你还是睡着的时候，更像电视里面的你”
“哦！变态，你偷看我！”徐萱萱闻言抬手指着杨凡，一脸被我抓到了的表情，眯起眼睛笑着说道：“是不是还被我的美貌征服了，然后装作没有的样子。”
生了病还能像徐萱萱这样乐观的人并不多，杨凡对她的印象算是好了一些，耸耸肩膀没有说话。
“是成姨请你来的吗？我听到景老跟成姨说，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救我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
“没那么夸张，能救你的人多了，我可能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杨凡嘴角一挑露出一抹笑容：“景老总是喜欢吓人。”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来啊，我以为你不会来呢？是成姨求了你吗？”徐萱萱想到之前自己对杨凡的态度，脸上就隐约有些发烫。
“不是。”杨凡摇了摇头。
“那，那让我猜猜，你不要说。”好像无聊的病房，随意一件事情都能让无聊了许久的徐萱萱满是兴趣，她咬着手指头兴冲冲的想了半天缓缓说道：“是做医生的良性和指责，是怀揣着的救治天下的梦想，让你这个被我骂过的医生做到了我身边。对不对，对不对。”
“我接受了成姨的聘请，现在是你的健康顾问。”杨凡淡淡的说道。
徐萱萱微微一愣呆呆的看了一眼杨凡。
“噗！”
两个人都没有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缓解了两个人之间起初的尴尬与恩怨，这一笑，让这病房之中的气氛，略微的有了一些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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