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刹那间的永恒
他从这间普普通通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一个蹲在墙角的邋遢的乞丐的双眼慕地冒出精光，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乐无忧的一言一行。忒丝星上的统治家族收到了乐无忧出现的信息，他们又聚在一起开会。他们的老祖强制所有族人龟缩，要么龟缩，要么族法，自己选。齐明珺变成了一位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微笑地向他请安。乐无忧同样微笑地回应着她。
“那个女人，注意一下。如果是普通人，稍微提升一下地位。”坐镇中军的老祖下达了指令。
“尊者，能否为我的孩子赐福？”齐明珺捏着衣服的下摆，轻微地咬着牙齿。看得出来，她对于自己这个莫名的要求感到羞愧。
乐无忧拒绝了她，他摇了摇头，说：“不行。”
齐明珺羞愧地低下了头，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着：“好……好的。”看得出来，她很难过以及伤心。更看得出来，她很少被他人拒绝，更不用说是一个男人。
但乐无忧就是乐无忧，他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没有任何感觉。
“大人。”老人出现在齐明珺的身边，他略微地弯下了腰，向乐无忧行了一个尊敬的礼节。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乐无忧看着老者，“接下来，我将会离开。在离开之前，我会为你家族中的一个小辈赐福。明天傍晚，我就会离开。”
“谢大人。”老人满脸激动。对于向乐无忧这样的存在，他们应该遵循冥冥之中的命运。这三年来，他每天鞠躬尽瘁，管理着家族的一切，尤其是那群已经成为渣滓的族人，他都快被逼疯了。面对强者，他始终保持着弱者的谦卑以及做到自己能做的一切。现在，他终于获得了回报。
乐无忧慢慢地向外走去，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说出了让老人血液沸腾的一句话：“或者，我助你突破？”
老人激动地愣在原地。无论他的晚辈们怎么呼唤他，他都无法从呆滞中清醒过来。幸好的是，他在这三年中想了很多事情，做了很多后手。即使没有了老祖的指令，家族中的二把手迅速承担起家族的重任。
坐在会议室的首位上，他毫不犹豫地宣布了族内大比的开始与规则。规则很简单，在不违背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上，胜者为王。坐在下首的族人们目光激动，这意味着家族资源的重新分配，意味着他们这一房的飞黄腾达。胜者为王嘛，这不还有一个晚上嘛，一个晚上可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至于公平公正公开，谁信？反正他们是不信的。他们是不信的，但知晓前因后果的高层们却不能不在意。
第二天天明，乐无忧出现在老人的身边，他叹息地看了一眼老人。他现在的情况就如同范进中举中的范进一般，魔障了。当念念不忘的突破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反倒不知所措了。
乐无忧大喝一声：“醒！”
老人吐出一口鲜血，清醒了。齐明珺推开了房门，好奇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乐无忧平静地问着他：“你想好了吗？”
老人点了点头，他的目光透露着坚决以及深深的遗憾：“我选择，给予晚辈们一个赐福。”
乐无忧点了点头：“走吧，去你们的比武场。”
家族中的二把手恭敬地站在乐无忧的旁边：“大人，老祖，请！”
礼乐与灯光充斥着，鲜花与掌声相随，星球的焦点聚集在万众瞩目的两个人上：平凡的老人恭敬地领着平凡的年轻人坐在不平凡的首位上。仅仅编排了一个晚上的舞蹈盛大地展开，星球上的著名歌姬倾情献唱，各种各样的表演令人眼花缭乱，不由得拍手叫绝。
令他们尴尬的是，最高地位的那一批人没有任何表情。老祖保持着笑容，乐无忧看着自己的手心，其他的族老们做着自己的事情。家族中的二把手走到台前，说了一番话，无非就是这是风调雨顺的一年啥啥的。致词结束，正式的比赛开启。
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这个家族的对战表。昨晚做过小动作的族人成为了竞争对手，他们的长辈们彼此看了一眼，面色铁青。被做了一点小动作的族人第一轮遇到的是菜鸡中的菜鸡……
比赛一轮一轮地进行下来，除了某些本就耀眼的明星外，还有四十多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一辈进入了二百强。这个时候，这些人当中自然不存在弱者了。最弱的都有着凝气大圆满的实力，最强的已经位于筑基巅峰，稍微获得一点机遇，他们便有可能突破成为作为大战中基力量的结丹长老了。
作为忒丝星上临时定下来的比赛，周围的星球当然也派代表参加了。他们当然都是族内最强的老祖带队，瞬间移动到忒丝星的外围，等待着这个家族的迎接。他们，还有他们的年轻弟子都是观看者。
乐无忧平静地看完底下的“巅峰对决”。鉴于事情的突然，基本上没有年轻弟子知晓冠军会获得的奖励。有些人累了，便倒下了。有些人受了很重的伤，却坚持打下去。
这赛制很不公平，谁都无法知道自己在下一场比赛中是艰难地赢，还是艰难地输。
最终的三十二强诞生，三十二个到达筑基的年轻一辈站在演武场的中央，享受着全场的欢呼。狂傲，冷漠，激动，挣扎，无论他们想或不想，他们的目标都是冠军。
“接下来，欢迎我们尊敬的贵宾——乐无忧大人为三十二名抽出对战顺序。”
漂亮的礼仪小姐端上来一个普普通通的箱子，箱子里装着三十二枚塑料球。
“按照大人的抽签顺序，先抽到的两名选手进行比赛。”
乐无忧上前一步，真的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地抽出了两个小球。他并没有用上任何能力，随缘地抽出两个小球。
“第一场比赛，三号对阵三十号，这是两个当前最闪耀的新星之间的巅峰对决，试问，谁能拿到最终的胜利。就让我们万众瞩目吧！”在裁判的高亢声音中，比赛正式开始。这对决的两个人就是三年前他在飞艇上遇到的那两个，一个死而复生，另一个是齐明珺的儿子。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然后彼此放大招。等到烟雾散去，齐明珺的儿子站到了最后，不过，他受了很重的伤。这时，齐明珺出现在她儿子的休息室，布下了一些小手段。
第二场，第三场，直至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十六强诞生了。乐无忧继续抽球，他也挺乐意的。
八强，半决赛，决赛……
因为乐无忧不带有丝毫主观意见的随缘抽球，最终进入决赛的是齐明珺的儿子和另外一个不过筑基初期的普通年轻弟子。胜负在还未开打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乐无忧旁边的老人满头白发，随着年青一代孩子的逐步登场，衰朽的气息逐渐充斥着他的身体。他放下了所有东西。
乐无忧看着他的容貌，慢慢地鼓起了掌：“很厉害。”
老人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乐无忧。
“因为我放不下。”
我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修行的意义在于变强，对于我来说，变强的意义在于看看。今天，我看见了我做不到的事情被他人做到了，他让我收货了那一瞬间的感动，那个人便值得我去记忆。
“现在，还未请问你的名字？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姓乐，名无忧，一个希望走出去看看世界的男人。”乐无忧伸出了手，脸上带着真挚的笑容。
“我姓杜，单名一个欢字。”杜欢握住了乐无忧的手。
“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
“那，便再见了。”乐无忧朝着杜欢挥了挥手，消失在原地。他站立的位置上出现了一颗小小的晶石。
杜欢看向了天空，挥了挥手，嘴里呢喃着：“不会再见了。”
他闭上了眼睛。星球的风动了，带着萧瑟与肃杀。天上的云朵幻化成肃穆的卫兵，整齐地排列在两岸。岩石与泥土飞向天空，拼接成一座宏伟的宫殿。海洋里的水飞舞在杜欢的身前，如同俏皮的孩子，他们形成一道水晶阶梯，直通天上的宫殿。杜欢睁开双眼，踩着阶梯，一步一步地走上他的最终道路。
星球的意志化身为一个小精灵，飞舞在杜欢的身边，欢呼雀跃，真心地为自己的老友祝福着。
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他低下头，雪白的发丝在空中飘荡。他慢慢地笑了起来，如同孩子一般，笑得是那么得纯真与简单。“小时候，我就想成为一个贤明的王，希望我的子民安居乐业，希望我能靠着手中的剑为他们披荆斩棘。但最后，做不到呢，也没做到呢。”
他踏下了最后一步，身上的气势一下子爆发开来，那是元婴的力量。不同于东方的修炼体系，更不同于西方世界的信仰体系，他走在了一条乐无忧，嬴政和宙斯最早走的那一条路上。元婴初期的力量堪比一级主神巅峰，但也只是在那短短的十秒。在那短短的十秒钟内，他看见了一切，这颗星球上发生的一切。
稀薄的灵力进入他的身体，而他的身体却如同干瘪的海绵，榨不出一滴水分。“灵力不够啊。”他看见了圣山，看见了咸阳，看见了小小的银河系中发生的一切。
他用了三秒看到了一切。他用两秒刻印下了一切，他用五秒在这颗星球上画下了一道阵法。这道阵法能够有效阻拦一级主神不眠不休地轰炸一年。十秒过后，他转过了身，朝着天空张开了双手。
风吹散了他的身体，同时吹散了他的灵魂。天上的一切如同一场幻梦，刹那间消失无踪。
一枚小小的晶体出现在他原先站立的位置，静静地漂浮着。
作为最终的胜利者，他当然获得了乐无忧留下的赐福——那枚小小的晶体。这块小小的晶体能够让他免疫一级主神及以下的攻击十秒，能够让他无障碍突破到主神这一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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