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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峰峰你慢点跑


  “爷爷今天给你讲武松打虎的故事,嘿嘿!那天武松来到那个花岗岩上,只见武松喝了三大碗的老酒只身一人上了山······”

  泪水从江峰的眼角滑落,白色的房间,凌乱的床头堆着大堆的衣服裤子,江峰又梦到爷爷了。爷爷是零八年去世的,这个世上最爱他的爷爷是那个时候走的,爷爷没有一点文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大字不认识一个,连武松打虎都是看大戏听戏班的人唱的所记得的为数不多的故事。

  爷爷小时候是一个放牛郎,没本事,只有一把子力气。有了奶奶以后奶奶承包了好几亩荒地,这才让全家不至于饿死。家贫如洗,留给爸爸唯一的一个不足100平米的木板房子,那时候猪、小孩、老人、大人都住一起。奶奶酗酒,很凶!因为全家的担子都在她弱小的肩上,奶奶不是个小脚女人,所以很能干活。

  爷爷也很疼爱奶奶,爷爷会抽烟,会喝酒,但是家里穷,只能让一个人喝,所以爷爷在江峰的记忆里是一个不沾酒不碰烟的老人。

  奶奶是二婚的,之前有个军官丈夫,因为好赌,比爷爷还穷,奶奶是个女强人,受不了才离了改嫁的爷爷。

  爷爷没本事,奶奶每天骂骂咧咧的,怨天怨地。爸爸在家排行老二,是唯一的儿子,奶奶改嫁之前还有个女儿,嫁给爷爷以后给爷爷生了三个孩子,奶奶是个心狠的人,把孩子一个人扔给了自己的兄弟,唯一的一个姐姐也跟她断了关系。

  爷爷跟奶奶生了三个孩子,爸爸是最体弱多病的,小时候没得吃,连玉米番薯都没的吃。逢年过节才能吃一顿饱的饭,大白米饭更是难得一见。

  听爸爸说,那时候有一次过节,奶奶烧了一顿好的,下面是大白米,上面是白萝卜,灶台边上还放着一罐梅干菜是没肉的那种,奶奶不爱爸爸,故意让爸爸先打饭,爸爸什么都不懂,兴冲冲的第一个先打饭,结果,全家人就他一个吃白萝卜,其他人都吃了白米饭,爸爸那个哭啊!

  奶奶说:“让你先打饭的,你自己打了番薯哭什么哭。”

  吃饭是那个时候最大的事儿。

  可是爸爸就没吃饱过一次,男孩子运动量大,每天爸爸就在门槛那坐着哭,结果把眼睛哭坏了。爷爷知道后急了,抱起爸爸就往医院去,奶奶看到一把把爸爸夺了下来。

  “拿什么医?饭都没得吃了,眼睛看不见的人多了,我抱去村口张老头那看看。”

  奶奶没把爸爸带到张老头那,而是把爸爸的头蒙在怀里,爸爸眼睛也看不到,走了十几里山路,把爸爸扔在了去城里的路上,一个人回了家。

  爷爷在社里干完活回到家问奶奶,奶奶说:“扔了!”

  爷爷是个没骨气的软骨头,但在儿子这种事情上是不能认的。老江家传到爸爸已经是三代单传了,不能在爷爷这断了,爷爷是个传统的农民,天大地大传宗接代最大。那时候的太奶奶还活着,也是个眼盲的人。最疼爱爸爸了。

  爷爷还是找回了爸爸,天都黑了。爷爷跟隔壁大伯家借了20快钱,连夜走山路把爸爸送到了小县城的医院。给爸爸做了眼睛手术,其实就是左边视网膜脱离了一点,好好的保养就没事的。

  奶奶第二天就把爷爷拖回了家,因为不干活全家都得饿死。爸爸一个人扔在了医院,主治医生是个好人,爸爸那时候一点钱都没,每天的饭菜都是几个医生护士给爸爸买的。

  没过七天爸爸就被送回了家。家里穷啊!吃不上饭,爸爸饿的又在门槛上哭。

  这次眼睛彻底坏了,左眼是看不到东西了。

  太奶奶是个疼孙子的人,但是是个眼盲的,也不能做事儿,只能逢年过节存下来的那点冰糖赛给爸爸吃。

  还记得爸爸跟江峰说:“你太奶奶啊~有一次我去她床边,她拿了个棍子,‘是小莲吗?你个糟蹋玩意又来偷吃!’我那时候吓了一跳,‘奶奶是我’你太奶奶啊马上把棍子藏进被子,‘哎呀是我的小孙啊,快来快来。’你太奶奶把冰糖从柜子里拿给我吃。”

  爸爸那时候说太奶奶的时候是幸福的。

  爸爸高中考上了,奶奶没钱供所以就休了。这事儿是爸爸一生的遗憾,因此啊对江峰的学习特别上心。

  爸爸休学后就去抗煤,因为营养不好的原因,他比同龄人都矮,又瘦又矮,那个担子都拖在地上走了。

  好不容易挨到成年,想学木匠手艺,需要拜师礼,一包冰糖,2个果包。

  奶奶不依:“你能学出什么东西,你要是能做出个木楼梯我就让你去学。”

  爸爸是个有骨气的人,自己花了一个星期,砍树削木板,硬生生做出了一副看的过去的木楼梯。

  可是奶奶以家里穷拿不出礼物的理由,还是让爸爸的梦想破灭了。

  爸爸很生气,所以撂下一句话混不出头就不回来了,自己去了上海。他学过糕点,做得一手好蛋糕,拉过黄包车,码头抗过东西。年轻人没人引导又能有什么出息。

  爸爸还是回来了,灰溜溜的。奶奶便逢人就说爸爸是个‘败家子’没出息。

  转眼爸爸就31岁了,奶奶急了,因为爸爸还是没媳妇。奶奶说:“你要是能结婚,我在村子里倒立走三圈。”

  爸爸一气之下就去了城里,第二年就带回了妈妈,妈妈是个云南人,而且是被人贩子拐过来的。爸爸花了3000元买下来的,妈妈是个知人暖热、善待客人的人。爸爸一眼就相中了妈妈,这才有了江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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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峰醒了,用手抹了抹眼角,江峰已经24岁了,无业游民,在家里玩电脑,每天给人打打游戏单子,开直播混点钱。他有一手不错的游戏技巧。所以收入在同龄也算持平,不过就是不稳定。江峰每天醒来要先来上一发,甚至是几发。这恶劣的习惯已经持续好几年了,所以身体非常的差,微胖,但是是虚胖。

  洗脸刷牙。吃完别人吃的晚餐自己的早点。开始一天的工作。开始了直播。“你们的峰哥回来啦!好了今天我们来一手快乐风男!”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这时正是午夜12点整,一颗流星从村边滑落。

  “主播怎么了?怎么不动了?睡着了?”

  “睡觉直播间?”

  “主播你基地快炸了,快醒醒”寥寥无几的弹幕从电脑上飘过。江峰在电脑屏幕前的电竞椅上斜靠,眼睛闭着静静的倒了下去。不规律的作息,让江峰吃到了恶果。江峰没了。2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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