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则 武道不孤第3节 唉啭九绝

　　　　“很好。”大姑娘终于又出声了，她的声音如新凤清鸣，听进心里，却宛如历历在目，又粒粒可数的珠玉，只是太少了些。

　　叶豸叩首在地，咚咚有声：“多谢谢两位姑娘传语，只是不敢请教两位芳名，此恩此情，叫叶豸异日何以为报！”

　　大姑娘：“无需你谢什么，这又不是我们姐妹的话，还不是转述那位陈实大人的话而已，慷他人之慨，叶公子无需在意。”

　　“路的感悟是那位陈实大人说的，但路像鞭子却是两位姑娘说的。路在鞭就在，鞭到路便到，叶豸正是通过这句话，领悟到鞭法的更高路数。”

　　“你能有此领悟，也是你的缘分，报答的话，再也休提。只是那部《山海经》我们没有带出来，上面还有陈实大人不少别的笔记，不然的话，就是送给你也没有关系。哎呀，我都有点替你可惜。”

　　“能听到这些，叶豸已经很知足了，叶豸再次谢谢二位，更要谢谢那位陈实大人。你们的话和那位陈实大人的话，叶豸都记住了，永不会忘。叶豸已经打扰多时，这就别过，在下得赶紧打个区处好好体会一番。”

　　叶豸也是洒脱之人，说走就走，既然缘尽于此，他更不停留，头也不回一下，走得果断无比。

　　二位姑娘目送关叶豸远去，相对点头，“此人也不是太俗之辈。”小姑娘说。

　　大姑娘心弦一动，索性好人做到底，动用上‘空谷传响，唉啭九绝’的法力，把又一番话语，一字不差地送进叶豸的耳里，这一番话可以在他的耳边连响九次，不愁他听不进去：“喂，叶公子，你边走边听，我对那陈实大人的手记并不太在意，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与修炼也有关，只把那些当作一时的感叹，就没有在意他写的是什么，但还是零星地记得几句，既然对你有用，就一并说给你听吧。我记得的不一定是原话，也只有三点，他还说：一是，认为路总是躺着的，也是一种错误，乡路，就能从田埂尽头爬起来，靠着山站着，站成阶梯，站成祖祖辈辈的骨骼……二是，山有绝顶，路没有，路会翻过去，继续前行……三、这一点更抽象，陈实写的是，山是树，路是树枝，山会动，路不会枯。我是山我是树，手足就是路……这些我实在不太懂，但愿公子有会于心，慢慢领会。”

　　叶豸本来好好地走着，默默地听着，猛然驻足，岿然不动！他虽然不动，他的衣履却绕着他曲曲盘旋，密密匝匝，紧紧緾绕，如同乌龙绕大梁，叶豸耸立成了龙盘虎踞的雕像。

　　小姑娘看得张大了嘴巴，好一阵愕然：“小兄弟，记住了，狗大不咬人，蛇是没有声音滴！嘻嘻……”她好心地又补了一句，虽然同样用上了‘空谷传响，唉啭九绝’的法力，却不知道那叶豸还能不能听得见。

　　叶豸停留的位置比两位女孩子低了好几丈，但她们却有了在仰视的感觉。

　　小姑娘：“姐姐，这个人的悟性极高，他能从陈实短短的只言片语中，悟出更高的武功，将来就有可能成为我道中人。”

　　大姑娘：“他一定会的。只是不知道那位陈实大人又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江湖武林修炼界，各种名录中都不见其踪影，古往今来也没一点关于他的传说，为什么又在各种书籍的内容之外神出鬼没呢？”

　　“想不通。”小姑娘说。

　　“搞不懂。”大姑娘说。

　　路像蛇，鞭也像蛇，从此叶公子更好蛇。

　　再也没谁看到叶豸是如何从龙盘虎踞的雕像状态中活泛过来的。叶公子回到叶公馆，将所记得的陈实大人的那些话，写成大条幅，张贴在练武厅的四壁。他不时地写，不时更新，不断琢磨，还不到一年，就成了年轻的大书法家，衣食不愁，就更专注于鞭法。

　　叶豸要将灵蛇鞭练得像路，短时间是不可能了。但他可以一步步地来，先将鞭练得像蛇，从声如霹雳练到无声无息，又练得没有七十寸，再到无影。到了无影，有点卡了，他记得陈实还说了得有无形。无影还不难，无形又咋办？他还发觉，陈实说过路不是鞭，不此一条。

　　陈实的原话当然不是如此，这都是叶豸悟出来的。所谓领悟在个人，悟得有多深有多准，恐怕就是陈实本人也判定不清。既然想把鞭法练得像路，让鞭法上路，怎么练着练着却练成无了？无影无形还叫路吗？

　　不行，得换条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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