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三个男人一台戏(四)
青华宫书房里,墨颜瞧着声色间满是动容的两人,心下不由得一沉,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自己不知晓,且是自己在乎的事。
此时紫薇大帝满面动容,声色哽咽间,心下不由得焦急,忙催促道:“后来呢,后来神女怎么样?”
少昊拢了拢心神,待身上的悲伤散了一些才道:“战场上瞬息万变,战事又迫在眉睫,每日里,皆有魔兵在营前叫骂,神女命天兵将我抬到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养伤,后来那场大战,敌众我寡,天族的将士皆是陨了命,神女却是用了禁术,用自己的魂魄赢了这场战争。”
“待我醒来时,我寻到那片战场,满目苍夷,到处流淌着鲜血,到处是浮尸遍野,我顾不得一切,像疯了一般在战场上寻找,我找到了魔君的尸身,却终是找不到,她一丝一缕的痕迹。”
“那时我的心慌了,慌得不能自已,我不知自己在哪里才能寻到她?于是我在天地间游荡,去过三千的凡世,踏过无数的名川,依旧是寻不到。”
紫薇听到此处,右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一颗心紧张的厉害。
就连一向不爱听故事的墨颜,此时一双剑眉也不由得蹙起,一双眸中也有些悲泣。
他为了掩饰眸中的神色,将放于手边的茶盏端起,准备喝上一口,此时尽管茶水已所剩不多,还带了丝苦味。
“后来,不知世间过了多少个年头,终是在长留山寻到了她的气息,只因那里不知是谁为她立了一座杏花冢。”
“杏花冢?”
“神女的杏花冢?”
“嗯。”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道不尽的忧伤。
“杏花冢下埋了她平日里最爱的流云彩裙,平日里只因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女,总是要穿上一些老气的颜色,来衬她神女身份的庄重,世人却是不知,她最是偏爱那些明亮的颜色。”
少昊讲到此处,坐在书桌后的墨颜,手里的茶盏,“啪”的一声摔落在地上。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星儿的梦中,曾经瞧到过这一幕,一处杏花林里,一个绝美的少女,穿着流云彩裙,嘴角挂着鲜血,天地间是那般的凄凉,后来金光一闪,女子的魂魄在天地间慢慢消散。
那时,许是杏花也知悲伤,霎时间,杏花林里的杏花瓣纷纷坠落,层层堆积的杏花瓣深处,只掩盖了一件流云彩裙与一柄长剑。
记忆里,他心里的悲伤不知从何而来,许是为了天地间的一抹悲凉,他将流云彩裙拾起,替她立了一座杏花冢,他本想着将她贴身的长剑,与她葬在一处,却是不曾想,长剑已有了剑灵,它却是个不愿意的。
墨颜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后来墨颜实在没有办法,才将它带了回来,从此上古神剑太极,成了墨颜的佩剑。
后来,辗转间,他又将佩剑送给了师兄的小徒弟星儿。
原来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数,兜兜转转间,它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回忆理顺了,他想自己的猜想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他现在缺少的便是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他在等着少昊将这个答案讲出来。
思绪回笼,瞧着瓷器碎片落得满地都是,少半杯的茶水也洒在了地面上,他面上的惊慌早已收起。
紫薇与少昊二人听到响声,皆是抬眸看去,二人皆是有些疑惑,不知为何,好端端的墨颜,为何会将茶盏摔落,在紫薇的印象里,他还从未有过这般慌张的样子。
“无碍,刚才一个不小心,却是将这茶盏摔了。”墨颜淡淡的声音响起,轻一抬手间,一道白光闪过,地上的瓷器碎片与茶水皆是消失不见。
少昊见他并无碍,遂接着讲道:“后来我发现她的佩剑太极,却不在杏花冢里面,我曾试着寻找过,却并未寻到它的气息。”
紫薇大帝听到佩剑太极,脑子“嗡”的一声响,师弟那佩剑不就是太极吗?心下不由得一惊,忙出声问道:“师弟,曾经你的佩剑不就是太极吗?你是从何处寻到的?”
少昊闻言,一双眸子,不由得细细打量着墨颜,见他面上依旧从容淡定,倒是瞧不出什么,不过,一抹浓浓的担忧自心底蔓延。
墨颜见二人都打量着自己,嘴角不由得慢慢浮上了一抹笑,淡淡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
“我并未去过长留山,也从未见过神女,太极剑是我偶然在凡世的时候,见到一男子拿着它去当铺典当,那时我瞧着它是仙家物件,留在人间有些不妥,便一时兴起买下了它,从此,它便长伴在我身边。”此时墨颜修长的手指,依旧有旋律的轻敲着桌面。
不知为何,墨颜不愿将他与神女的这段回忆,告知他人,这才胡乱编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他只愿将这段回忆埋藏在心底。
“当年许是太极剑,无意坠落在凡间,这才被人捡了去,怪不得我寻不到它的气息,不过它也算与帝君有缘,这才陪了你许多年头。今日我并未寻到它的气息,不知太极剑现下去了何处?”少昊语调客气,面上总是挂着一抹笑意。
墨颜并未言语,只因他现在瞧着少昊越发的不顺眼,无论是从容貌、气度、身份就没一个顺眼的地方,他自是不答话,几息间,却是听得紫薇答话。
“许是老天爷厚爱,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前些日子我将太极剑讨要过去,送给了星儿。”话落,紫薇面上满是笑意。
“是么?”
“这还真是应了紫薇那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瞧着也是这般如此,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不知帝君觉得此话如何?”少昊一双眸子瞧向墨颜,眸中有不知名的情绪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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