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转机
四人都进了主屋。
重重帷帐的掩盖之下，在外间只能看模糊的人影。
四人一路走进去，一直到内间，才豁然开朗。
一个小丫鬟被暗卫压着跪在地上，身边站着吟霜与吟雪。
她们的脸色都非常的严肃。
秦冉四人进来，他们只看了一眼，竟然连一丝表情变化都无。
“方玦哥。”
“你们先坐下吧。”
方玦说道。
秦冉四人都坐在了一旁，看着这个小丫鬟。
这个小丫鬟比之前暗卫猜测的还要小的多，看起来就只有十四五岁。
方玦坐在一旁，尹以柳早就醒了，有些虚弱的靠在大引枕上，有些悲哀的目光落在小丫鬟的身上。
小丫鬟对着尹以柳怒目而视。
如今见了尹以柳的真面目，她虽然虚弱，但是还不到那种药石罔治的地步。
而且王上也对她说了，这位十七殿下，从小就病弱，身体虚弱不已。
这个模样，倒是很符合呢！
她如今清楚的明白，面前的这个十七殿下，早就已经背叛了王上，背叛了回鹘。
她这次，是在联合他们，唱了一场大戏在给她看呢！
可笑她，还真是落入了她们的圈套。
这么一想，她的目光中带着非常的怨恨。
众人的心里都暗暗一惊。
还这么年少的小女孩，怎么会有这么怨毒的眼神。
饶是秦冉，都有些不可接受。
小丫鬟环顾着四周，一个个看过去。
仿佛就在看一些蝼蚁。
可是她不明白，明明谁才是真正的蝼蚁。
她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
方玦问道。
她没有理她，只是扬起苍白的小脸，看向尹以柳，眼睛里却闪着最为怨毒的光。
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叛徒。”
尹以柳的心一震。
叛徒...吗？
是啊，我背叛了那个几乎没有给我过任何温情的母国，背叛了把我当作棋子随意可丢弃的王兄。
方玦怒气冲天，猛地站起身来，踹了小丫鬟一脚。
她顿时就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但是口中话语不停。
“叛徒！咳咳，咳，”她用手抚住胸口，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怎么，你不敢承认了？你就是叛徒！出卖回鹘的罪人！”
方玦气急了，还想冲上去再补一脚。
柳儿受不得任何刺激，这个细作，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但是他刚一动作，便被坐在他身边的秦远给拉住了。
“别中计，她想死。”
方玦恶狠狠的抓住扶椅上的把手。
尹以柳直起身子，微微一笑，示意方玦冷静。
她微笑着对着小丫鬟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叛徒，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小丫鬟狠狠的呸了一声。
“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小丫鬟：“......”
尹以柳继续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背叛了回鹘。既然从未善待，我又何必留恋？你说对么？“
“你再说什么胡话！你身为公主，身份尊贵，还说什么从未善待！你被这个男人迷惑了，背叛了回鹘，还想拿出这个理由来诓骗我？！做梦！”
小丫鬟明显不信。
“不信便不信，反正你再也走不出城主府。我只是告诉你，你忠心的王上，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可莫要信错了人。”
尹以柳说完之后，便不说话了。
小丫鬟冷笑一声，“一个叛徒还敢妄言我尊贵王上的是非！真是大言不惭！”
秦冉坐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
“哪有那么多话，直接拖下去拷问。”
“乐仪，别着急。”
“小姑娘，你能不能说说看，你为何会如此信任你的王上？”
顾衍制止了秦冉的气话，问道。
秦远看了顾衍一眼。
这个问话，怎么听都觉得是个无用的问话啊。
但是他出于信任明洲，也并没有说什么。
小丫鬟一开始并没有看见他，她缓缓的朝着问话方向看去。
结果一看见顾衍，整个人都被惊讶到了。
“是你！你是明洲公子顾衍！”
“你认识她？！”
“你认识明洲？！”
众人都惊呆了，出声问道。
秦冉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顾衍。
后者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认识我？”
小丫鬟艰难的直起身子，点了点头。
“是，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是你应该认识查图。”
“查图将军，我认识他，你是...？”
顾衍想起来，查图将军，是回鹘历史上最为辉煌的一位将军，可惜最后被一位叛徒所害。
“我是他的长孙女，查兰朵。”
“原来是你。祖父还在世的时候，常常和我提起你。说你是齐的旷世奇才。”
查兰朵的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晕.
这画面看的秦冉略略有些吃味。
“明洲公子，你为什么会和叛徒在一起！”
显然这个小丫鬟还是觉得尹以柳罪无可赦。
“因为方夫人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查兰朵毕竟是个少女心性，又因为祖父的缘故，对顾衍还带着些信任。
她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动摇。
“这...”
“你想想看，你们的王上都做了些什么？”
秦远插嘴道。
“王上他说要一雪前耻。天河城，本来就该是回鹘的。”
查兰朵的语气软下去不少。
“查兰朵，你的王上是拿你们的性命在为他的野心铺路！你真是太傻了！”
寻绿坐在一旁，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是查图将军的后代，难道你看不明白这些吗？”
顾衍淡淡的说道。
查兰朵捂住头，疯狂的摇头。
“别说了，别说了。”
“你原来是查图将军的孙女，你果然是被家中保护的太好了。你应该要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而不是一味的听信别人之言。”
尹以柳幽幽的叹了一声，“就像是，当初的我一样。”
查兰朵抬起眼睛来看她，尹以柳的目光有些悲悯。
她透过查兰朵，似乎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那个怯弱的，愚蠢的，孤独的自己。
“殿下...”
查兰朵慢慢的叫道。
“查兰朵！”
尹以柳瞪大眼睛，离她最近的吟雪立刻封住了她的气脉。
只见查兰朵重重的倒在地上，七窍都流出了血。
她挣扎的吐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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