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资质愚钝
靳若心将金掌宫拦在西厢房门外,那中年男子却背着药箱跟着冯老御医走进了林宛的房间。
房门开着,金掌宫站在门外,远远地就能看见林宛躺在里间的大床上,虚弱地靠在软枕上,隐约可以见到的半张小脸十分苍白,微垂着眼睫,不时轻轻咳嗽。
虽然离得远,但是金掌宫是习武之人,眼力极好,一眼就认出了林宛,暗暗放下心来。林宛果然是生病了,并不是如陆曼婷所说,装病离开了京城。
陆曼婷一直怀疑周天启和林宛的关系非同一般,却没有确凿的证据。虽然二人一直关系不错,但也看不出有什么男女私情。何况,林宛已经被皇上指定去参加明年西陵国的选妃盛宴了。
房间里,林宛向冯老御医礼貌地点了点头,客气地道:“有劳冯老御医来给宛儿诊病,宛儿真是过意不去。太后娘娘如此疼爱宛儿,真是让宛儿受宠若惊。”
冯老御医却并没有搭理林宛这些客套话,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示意林宛伸出手来,道:“请宛心公主把手伸出来,老夫给您把把脉。”
王琪连忙上前,拿了一个软枕垫在床边,帮着林宛把右手放在软枕上,再在林宛的手腕上盖了一个帕子,恭恭敬敬地道:“冯老前辈,您请!”
冯老御医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两只手指,轻轻地搭在林宛的手腕上。
林宛静静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指,明显地感觉到了冯老御医那枯树一般的手指轻轻地颤了一下,颤得林宛的心也跟着慌了起来。
虽然冯老御医是陆琦姗的人,但是他的医术,林宛还是十分信任的,想必他是真的诊出什么来了。
林宛抬眸看向冯老御医身后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长相普通,但目光闪烁,一点儿也不像冯老御医的助手,倒像是来监视他的。
那中年男子见林宛打量自己,不由心中一惊,连忙又垂下了头。
林宛心中暗暗好笑,这人的胆子也太小了,陆琦姗怎么会看得上这种人呢?转念又想,想必这人应该是冯老御医自己挑的吧。
许久,冯老御医才收回了手,转头看了王琪一眼,目光中意味深长。二话不说,起身走到桌边,提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狼毫,挽起袖子写起方子来。
王琪连忙跟过去帮忙研墨,眼睛却盯着冯老御医手中的笔,期待着冯老御医的绝世妙方,能给大家意外的惊喜。
那中年男子也转身向桌边走去,却被林宛叫住了。
林宛淡淡一笑,和气地问道:“先生跟着冯老御医很多年了吧?医术一定也十分了得吧?”
那中年男子刚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宛心公主的话,小人资质愚钝,跟着冯老御医就是打打下手,学艺不精,让宛心公主见笑了。”
林宛却不以为然,继续问道:“先生姓什么,如何称呼?是冯老御医的徒弟吗?”
那中年男子连忙摇头,老老实实地答道:“回宛心公主的话,小人姓陆,家父是陆老国公府上的老仆人。十几年前,幸而被冯老御医看中,给他老人家背背药箱,打打杂而已。”
林宛微微点头,笑道:“你跟着冯老御医这么多年,即使不是冯老御医的徒弟,也一定学到了不少东西,想必比那些自命不凡的老大夫还要强不知道多少倍呢。冯老御医身边也没有旁的弟子,将来迟早还是要有人传他衣钵的,我看陆先生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啊。”
陆姓中年男子闻言,惶恐地摇了摇头,一副不敢想的模样,心里却暗暗高兴,想着连宛心公主都这么说,想必自己离出头之日真的已经不远了。
林宛不经意地向冯老御医和王琪看去,只见冯老御医将已经写好的一张方子,递给了王琪,王琪只看了一眼,就背对着门口,悄悄地收进了袖子里。
王琪不动声色地给林宛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继续研墨,而冯老御医已经开始写下一张方子了。
林宛见已大功告成,也不再与陆姓男子多说什么,仿佛累了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陆姓男子见林宛不再问话了,转身也走到了桌边,看了看冯老御医写的方子,果然是一些驱风寒的药材,而且药材十分名贵,用量也十分猛,想必一剂药下去,明日宛心公主绝对可以下床了,若是参加太后寿宴,料想也是可以坚持下来的。
冯老御医写完药方,又看了一遍,才点了点头,将药方交给王琪,吩咐道:“去抓四副药来,一日三次,每次三碗水煎成半碗药,四副药喝完就应该无碍了。”
王琪连忙接过药方,欣喜地谢道:“多谢冯老前辈,前辈的药方精妙,晚辈受益匪浅,请冯老前辈受晚辈一拜!”说着,退后半步,恭恭敬敬地向冯老御医深深地鞠了一躬。
冯老御医脸上现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向房门外走去。
王琪收好药方,连忙跟了出去,一直送到秋意园的院门外,才折转了回来。
林宛好奇地看着王琪从外面高兴地走了进来,靳若心跟在她身后,脸上也满是喜悦的笑意。
不等林宛开口发问,王琪就兴奋地跑到林宛的床边,神秘地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来,展开在林宛的面前,高兴地道:“小姐,冯老御医真的就是我们药王谷的那位前辈,我一看他的方子就知道,一定是出自于药王谷的,而且,他是真的想帮您,这张方子可以保您在回天竹居之前,寒毒不会发作了。”
林宛也不由心中一喜,仔细看了看药方,只见上面有几十味药材,自己认得的却没有几个,蹙眉瞪了王琪一眼,嗔道:“我哪里看得懂什么药方,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些药材我们是不是都有,喝了这些药,我的病是不是就好了,是不是就不怕冷了,可以下床了。”
王琪一怔,沮丧地道:“喝了这些药,寒毒就可以压制住了,但还不能完全解毒。而且,药材也极难找,只怕要请暗黑大叔回天竹居去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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