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彷徨
秦松沐没有料到方晓婉也会守在这里，惊异地望了她一眼，随即把目光盯在了随后奔过来的李晶身上。
李晶的表情也有些紧张，带着一丝不安凝视着秦松沐。因为她要问秦松沐的话已经被方晓婉抢先说了，性格有些内敛的她就等秦松沐给出自己一个答案。
秦松沐的表情显得很淡定，看不出是兴奋还是沮丧，这让方晓婉和李晶都无法从他的表情上读出答案，只能等他开口。
秦松沐矜持一下，才缓缓地表示：“手术很成功，至于结果怎么样，还需要观察几天。患者目前马上要推入重症监护室进行观察，暂时不能送回原来的病房了。”
方晓婉终于松了一口气，并拍了拍李晶的肩膀：“李晶，祝贺你呀。”
李晶这时跟方晓婉产生了宿怨，并不领她的情，而是让自己的眼神深情款款地去凝视秦松沐：“秦主任，谢谢您救了我妈妈。”
秦松沐很淡然摇摇头：“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尽到一个医生的职责而已。”
“不管怎样，我还是感谢您。您不仅救了我的妈妈，也救了我。如果没有您，我可能现在被陆浩宇给害了。您为了我所做的一切，早已经超出了医生的范畴。”
秦松沐听了李晶这番肺腑之言，感觉也有道理。单凭自己请老刑侦专家调查陆浩宇的事情，就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职责范畴。可以毫不谦虚地讲，是他给了李晶和她的母亲王雅芹二次生命。
秦松沐此时对王雅芹的情况显得很有把握，便谦笑道：“晶晶不要客气，这一切说明你和你的妈妈吉人自有天相。”
李晶显得一副感恩戴德：“为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现在想请秦主任吃个饭。希望您千万不要拒绝我的诚意呀。”
秦松沐瞥了一眼身边的方晓婉，便果断地拒绝对方：“不行，我现在还有事，要赶回康复病区。”
李晶一指自己的手腕上佩戴的女表：“您看现在刚刚过了十二点，已经是午休的时间了，您还有什么公事可办呢？”
秦松沐淡然一笑：“这个时间虽然没有公事，但属于我的私事同样重要。”
李晶一愣：“您···您有什么私事呀？”
“我的女朋友正在那里等我回去吃饭呢。她也很关心这个手术，正在殷切地盼望我回去呢。”
李晶并没有表现出介意的样子，而是嫣然一笑：“您说的是那位女患者吧？我可以跟您一起回去，并连她一起请。”
秦松沐赶紧摆摆手：“多谢你的好意了。你还是留在这里照顾你的妈妈。她在手术室里再观察一会，就很快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了。在这个期间，家属最好不要离开。”
李晶听秦松沐这样一说，只好作罢，但嘴里却征求：“您让我请您吃晚饭好吗？”
秦松沐一边往更衣室方向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表示：“我晚上也有事走不开。你今天还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照顾你妈妈吧。”
方晓婉趁机跟着秦松沐一起走开了，并回头向李晶得意地做一个鬼脸。
当秦松沐换下那套手术服时，方晓婉毫不避讳地帮忙。
秦松沐因为只换一下外套，也没有介意，但嘴里却质疑：“我不是请你照顾病区吗？你怎么也守在这里了？”
方晓婉苦笑道：“我心里不太踏实，还哪有心情守在康复病区呀？”
秦松沐一愣：“你为什么如此关心王雅芹？”
“谁关心她了？人家是关心你呀！”
“你关心我干嘛？我又不会发生危险。”
“看你说的？这台手术不是关乎你的名誉吗？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恐怕比生命更重要。”
“哈哈，你觉得我会看重这些吗？对于我来说，只要能为患者服务，就比什么都重要。”
方晓婉眼睛一亮：“如此说来，你是不介意恢复自己的名誉了？”
秦松沐白了她一眼：“关于对我不公正的冤案，还是能够澄清得好。我只是不在乎自己取得多大的成绩。”
他俩谈话间，秦松沐已经换回了自己的原来的装束。
方晓婉趁机表示：“咱俩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秦松沐一副冷然：“我刚才跟李晶说的话，难道你没听清楚吗？”
方晓婉赔笑道：“咱们病区的饭时早到了，魏姐姐可能在朵朵的陪同下，吃过午饭了，因为我过来的时候，就跟她俩讲过，手术的时间长短不好说，也许会持续很久的。她们也不可能等你了。现在，只有我这个丫头还饿着肚子等着你了。”
秦松沐先是一怔，随即不满道：“晓婉，难道你不仅擅自过来了，而且还通知她俩了？”
方晓婉点点头：“啊，当我是探望魏姐姐时，是她请我过来陪同你的。”
秦松沐狐疑道：“这是真的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晓婉眨了眨诡谲的眼眸：“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她。”
秦松沐一看饭时真的就快过去了，自己这时再返回魏青霞的病房，还需要十多分钟，恐怕自己的女儿早已经把残羹剩饭收拾利索了，于是便给了方晓婉一个面子：“那好吧，我们出去对付一口，再返回病区。”
方晓婉的俏脸上顿时绽开灿烂的笑容：“好滴。为了庆祝你的手术成功，一定要好好请我大吃一顿。”
秦松沐又白了她一眼，并嗔怪道：“为什么是我请你？”
“当然是因为我在手术室外一直陪了你这么久，并一直激励你呀。”
秦松沐一耸肩膀：“可我对你守在外面的情况一无所所知呀？”
方晓婉咯咯笑道：“你不必知道，咱俩只要心有灵犀就足够了。”
秦松沐把脸一沉：“请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没有这种感觉。”
他俩一边往外走一边调侃，不知不觉走到了外面。
秦松沐这时才意识到他俩已经走出了前面的正门，距离医院后门的惠众饭店更远了。
“晓婉，咱俩咋走到这个地方了？现在能去哪吃饭呢？”
方晓婉又咯咯笑道：“这里可是医院的正门呀，也是最热闹的地方，遍地都是比惠众还高档的饭店。只要有钱，还愁没有吃饭的地方吗？”
“哈，如果你有钱的话，那你请我呀。”
方晓婉俏脸一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工资都几乎为冯伯伯垫付了医疗费。他老人家又不肯卖房子，那我只好继续紧自己的裤腰带过日子了，现在还哪有钱请你呀？”
秦松沐一听，顿时联想到她为老者所做的无私奉献，心里顿时心潮澎湃，当即一拉她的胳膊：“走，我带你去这里最好的饭店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方晓婉被他突然主动拉住，顿时有一种受宠的感觉，顿时兴奋地用小手一指一家挂着‘肉饼王’招牌的饭庄：“好滴。你带我去那个饭店。”
秦松沐莞尔一笑：“嗯，我知道你喜欢吃肉饼。”
当他俩进入那家饭店坐定，方晓婉便提出建议：“你现在还是给魏姐姐打个电话吧。你越是没有消息，就让她越担心。”
秦松沐不禁为难道：“假如她问我现在在哪，那我该怎么说呢？”
方晓婉表现一副肃然：“她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要再对她撒谎了，就对她实话实说好了。”
秦松首先有些尴尬：“听你话中的意思，好像我总欺骗她似的。”
方晓婉很凝重地表情面对他：“难道你敢说你没隐瞒她什么吗？”
秦松沐没有底气了，但又质疑：“难道你让我说我现在正陪你一起吃饭吗？”
方晓婉显得很自然：“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是知道我跟你在一起。”
秦松沐很严肃地面对她：“晓婉，青霞虽然不是小气的女人，但她毕竟是一个患者呀。你就算要来，也不该让她知道。”
方晓婉的表情也很郑重地回复：“正因为魏姐姐是一名患者，所以比那些健康的人更能看淡生死，也更懂得珍惜什么。对于她来说，奢望的不仅仅是自己得到爱，更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幸福。对于她自己给不了的，就很渴望其她的女人能给予自己的所爱一个踏实的爱情。所以，她对别的女孩去青睐你会感到欣慰，而不是惆怅。”
秦松沐脸色一变，语气异常的严厉：“晓婉，你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吗？难道你想让青霞知道自己活在善意的慌言中吗？这对她来说，是多大的讽刺和打击呀？”
方晓婉没有料到秦松沐的情绪会激动起来，连忙解释：“求你先别对我凶。我相信魏姐姐不认为你是在她的跟前演戏，就连我也不这样认为。但魏姐姐未必不希望你获得别的女孩的爱。就比如田涛对双儿的态度。难道田涛会认为双儿对他的爱是谎言吗？”
秦松沐无语了，但眼角却噙满了泪水。
方晓婉看在眼里，同样湿润了自己的双眼。她清楚秦松沐内心的彷徨。他对魏青霞的情感升华早已经超越爱情之上了。如果当魏青霞离开的那一天，会带给他是怎么的一种心碎？
“松沐···快点菜吧···我饿了。”
方晓婉一看他陷入了沉默状态，便主动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秦松沐陪方晓婉吃过饭，并从饭店里出来，就加快了返回康复病区的步点。
方晓婉也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他，嘴里不由抱怨：“喂，你干嘛走这么快？咱俩刚填饱肚子，不宜这样剧烈的活动呀。”
秦松沐并没有放慢脚步，嘴上却回复她：“青霞还在等我手术的消息呢。我不能让她长时间对我担心。你如果跟不上我，就在后面慢慢走吧。”
方晓婉一怔，并没有放慢脚步，但她的小嘴却低声嘀咕：“这只能怪你。我让你先给她打个电话，你却不打。”
秦松沐不再理会方晓婉了，匆匆赶回病区时，已经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
他片刻不停地登上了三楼，并径直扎进了五病区。这时候，他的身后已经没有了方晓婉的身影。
秦松沐推开了3022病房的房门，他的身子还没有进屋，目光首先射向了那张病床。
可是，病床上却是空荡荡的。不仅自己的女儿不在，就连一直卧床的魏青霞也没了踪影。
秦松沐心顿时一惊，她俩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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