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夜间袭扰

　　次日清晨，将士们吃着早饭。

　　牙帐内，将校们分左右两侧坐在马扎上，刘成抱着胳膊看着地图。

　　半响，刘成转身对众将道：“方圆数百里之内，没有比我军所在的这个位置更好的了，我们占据高地居高临下，只要敌军靠近，我军就可以发起攻击。这片高地背后有一条小河，随时都可取水，周围水草茂盛，牛羊马匹不愁草料，我们又携带足够的粮草，就算与鲜卑人对峙数月也无须担心，若是离开这里，就必须要跟宇文部的兵马硬碰硬！”

　　说到这里，刘成喝道：“命令各部严守营寨，没有命令不准随意出击，违令者斩！”

　　众将起身抱拳齐声道：“遵令！”

　　刘成摆手道：“各位都去吃饭吧，约束好部众！”

　　这时马超抱拳道：“主公，末将实在有些不明白，不是已经探明了那多出来的一万鲜卑人都是老弱吗？这样的人有什么战力可言？照我说，直接率军杀过去，多好！”

　　刘成呵斥道：“杀杀杀，就知道杀！我军守在这里等待鲜卑人过来再冲下去，要比我们主动过去与他们交战少损失很多将士，既然能减少损失，为何要主动出击损失更多人马？”

　　马超被训得缩了缩脖子，退了出去。

　　这边汉军整个上午都没有动作，而诡异的是另一边的鲜卑宇文部在上午前进了二十多里，在距离汉军所占高地二十多里的位置停了下来，再也没有动静。

　　直到天黑，双方都没有出动兵马发起攻击。

　　牙帐内油灯烧得噼啪作响，刘成一直在地图前走来走去，将校们低声议论着。

　　刘成突然停了下来，问道：“陈群，你说以我军的战力与鲜卑宇文部硬碰硬，谁的胜算更大？”

　　陈群一愣，思索片刻站出来拱手回答道：“回主公，在我们自己看来，我军装备精良、将士们骑射、战技都很高，单兵战力也很强，特别是机动性不输于蛮族，将士们更遵守军纪，擅长配合作战，而鲜卑人虽然骑射无双，但他们的士卒缺乏严厉的操练，不懂配合作战，他们肯定不是我军的对手！”

　　“但宇文部的人可不就一定这么认为了，毕竟双方从前没有正式交过手，谁都不知谁的战力如何，未战而不言败，这是宇文部鲜卑人的想法。不过作为首领的素利应该有着清醒的认识，毕竟比他们强大的拓跋鲜卑人都被我们打得灭了族，他凭什么会认为他的宇文部兵马会比我军战力强大？素利之所以召集了所有能上战场的士卒，那是被逼得没办法！”

　　刘成点头道：“不错，素利应该有着清醒的认识，他手下有一半是老弱，正面对决，他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如果不出奇兵，他绝无胜算！没有人明明知道正面交锋没有胜算的情况下依然会选择这样做。素利不是傻子，他一定会出奇兵！”

　　说到这里，刘成看向众将问道：“你们说，素利会出什么奇兵来击败我军呢？”

　　老将段煨问道：“难道他们想夜袭？那我们现在岂不是要做好迎接他们夜袭的准备？”

　　刘成摆手道：“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在方圆十里范围内都布置了暗哨和游动哨，鲜卑人大队人马只要进入方圆十里之内必定逃不过我们暗哨和游动哨的耳目，消息很快就会传过来！况且夜袭不是谁都能成功的，没有必胜的条件，夜袭不可能成功！”

　　高顺抱拳道：“自古起来，两军交锋想要以弱胜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到对方的死穴，给与致命一击！”

　　刘成问道：“我军的死穴是什么？”

　　高顺道：“粮草和牲畜！我们携带牲畜背负粮草而来，绝对瞒不过鲜卑人的耳目，近二十万头牲畜，仅仅放养就要占据大片草场，鲜卑人的探子应该早就发现了。若是我是素利，我一定想办法驱散这些牲畜，让它们跑得越远越好，我们粮食都在马背上或牛背上，为了行军方便，直到现在都没有取下来，若敌军用一支人马吸引我军注意力，再以一支人马猛攻护卫牲畜的我军兵马，到时候打起来乱做一团，大量牲口必定会受惊奔逃，失去了粮草和牲口，我军就完蛋了！”

　　刘成神情一凛，半响才出声道：“看来咱们总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战争的胜负在于掌握主动权，而不是等待敌人出招，先出手有先出手的好处，而我们双方都是骑兵，选择防守对于战争是不利的，咱们得出动出击才行！”

　　思索良久，刘成道：“马超，给你三千轻骑，趁夜去袭扰鲜卑人的营地！记住，只准假打，不准真打，搞出一些声势就行了。鲜卑人知道我们汉人擅用计谋，知道我们喜欢夜袭，他们只怕此时已经做了我们会夜袭的准备，所以不能真的杀进鲜卑人的营地，在他们营地外转上一圈就撤，撤到半路上停下，休息半个时辰再去袭扰，再撤回休息，然后过半个时辰再去袭扰，如此反复，直到天亮，注意别让身后有尾巴跟着！你们这次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把鲜卑人布置在营地外围的明哨、暗哨全部清除干净，截杀在外监视我军的鲜卑人探子。没有了耳目，本将军倒要看看素利怎么应对！”

　　马超问道：“若鲜卑人派大批兵马追出营地，吊在背后追杀我军呢？”

　　刘成反问：“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做？”

　　马超想了想，说道：“末将留下一半人马埋伏在撤走的路上，若敌军追出营地，只待进入伏击区，伏击的人马立即杀出！”

　　“你脑子挺好用嘛，去吧！那个·······魏延，你也跟着去，给马超做副将，涨涨见识！”刘成笑了笑，挥手吩咐道。

　　“遵命！”马超和魏延抱拳答应，一左一右转身离去。

　　等大量马蹄声消失在高地下方之后，刘成问道：“诸位，你们说鲜卑人会不会追出营地，会不会中马超的埋伏？”

　　黄忠说道：“这个可说不好，据说蛮人们性格爆裂，忍耐性差，说不定马将军和魏将军第一次冲过去袭扰一番返回时，鲜卑人气不过就会冲出营地追杀。或许被袭扰了几次，鲜卑人实在忍不住，也不管夜里追击是不是有危险，就出兵追击了，又或许素利生性谨慎，忍着不派兵追击，这些都是可能的！”

　　刘成早就从影卫司送上来的报告中得知素利这个人还真是一个生性谨慎的人，绝不是鲁莽之辈，所以素利会派并追杀出来基本可以排除。

　　刘成点点头对众人说道：“好，先不管素利会怎么应对。我们现在也必须要对自己的死穴加强防护，正如高数所说，牛羊和粮草就是我们的死穴，必须要加强警戒和护卫，给警戒哨下严令，决不许在当值期间开小差、打瞌睡，都打起精神来！督察队定时巡查，发现有人打瞌睡或不在岗位的，一律严惩！另外，要专门有一支应急的人马，一旦发现敌军出现并试图攻击牲畜所在的草场，立即出击拦截，这支人马暂时由······黄忠，你去统带！现在就去集结三千人马随时待命！”

　　“遵命！”

　　马超和魏延带着三千轻骑行军的速度并不快，他们此行的目的不但是要袭扰鲜卑人，还要清除鲜卑部署在外围的一切探马侦骑、明哨和暗哨。

　　在马超的命令下，三千人马以横向队列派出长长的队伍，呈地毯式向鲜卑人营地所在的方向进行拉网式搜索。

　　如此以来，那些潜伏在汉军营地附近的鲜卑探子们自然是藏不住了，纷纷逃走，但是早就有准备的汉军骑兵迅速追上去击杀。

　　二十多里的距离并不算太原，走了一个时辰的三千汉军骑兵终于走到了鲜卑人营地附近，在附近的明哨纷纷逃进营地内，而隐藏的暗哨也一一被搜出来杀死，有的想逃却没能逃脱。

　　鲜卑人营地内。

　　宇文归义匆匆走到牙帐向素利禀报：“可汗，汉军杀过来了，约有两千人马左右！”

　　素利闻言皱起眉头，起身道：“真的来夜袭？”

　　“是的，布置在外围的明哨发现他们之后纷纷逃回！”

　　“怎么能确定他们有两千人马？似乎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素利有些疑惑。

　　宇文归义道：“的确，他们很小心，队伍横向排列拉得很长，走得很慢，所以没有听到马蹄声。不过我们有人把耳朵贴在地面能大致听到一个大概兵力人数，并不是很精确！”

　　素利想了想说道：“不用担心，传我的命令，让儿郎们都藏好，营地内一切照旧，不许有任何改变，等他们杀进营地，所有人听我号令一起杀出！”

　　“是，可汗！”

　　等大军走到鲜卑人营地附近不足两百米的时候，马超立即下令让所有人取出弓箭，他在前面带队策马飞奔，麾下兵马转向从右到左跟在他的身后策马冲向鲜卑人的营地。

　　马超一直骑马冲到营地边缘不足二十米时才转向，并同时开弓向营地内放箭，他身后策马飞奔而来的骑兵们也接连放箭，他们大摇大摆的在鲜卑人营地前横向策马飞奔，一边飞奔一边放箭，每个人都射来五次箭矢才跟着马超离开。

　　埋伏营帐内的鲜卑兵被大量箭矢射杀得损失惨重，但他们却没有收到反击的命令，却只能忍受着被当成活靶子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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