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坚昆

　　战马吃着带血的草，破烂的旌旗盖住了尸体的脸，无数尸体躺在湖边，血水汇聚起来缓缓流入了湖中，湖边的水都被染红了，这简直是修罗地狱的战场。

　　大量的刀枪剑戟和箭矢横七竖八的胡乱插在尸体和草地上，有些尸体临死时面目狰狞、有些死了还张大着嘴巴，有些尸体临死时睁大这眼睛，有些身首分离，有些已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天空之中成群结队的草原清道夫们——秃鹫发出一阵阵呱呱乱叫，它们不停的盘旋，有些试图落下来啃食残肢断臂。

　　在战场的边缘，汉军将士们乱七八糟的坐在草地上啃着肉干和干粮。

　　这一仗从早上打到黄昏才以鲜卑人被全歼而结束，在一万余人的鲜卑军主力全部被歼之后，剩下的鲜卑女人、孩子们也似乎预感到末日来临，纷纷拿起刀剑不顾一切的冲向汉军，汉军不得不杀光了除女人之外的所有鲜卑人。

　　鲜卑人完了，丁零人也完了，漠北草原上失去了主人，但它又有了新的主人——汉人。

　　天快黑的时候，汉军在湖泊扎营，准备在这里过夜，明日再启程南返。

　　夜幕降临，白天没有参加战斗的汉军将士们担负起了警戒任务，参加战斗的汉军将士们躺在营地里呼呼大睡。

　　在牙帐内，刘成和将官们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肉是缴获得鲜卑人的牛羊宰杀之后烤熟的，酒也缴获的鲜卑人的马奶酒。

　　刘成灌了一口酒对众人说：“如今我们已经扫清了漠北和漠南草原上所有的蛮族可战之兵，剩下的都是蛮族的老弱妇孺和病残，之前我们屠杀那些老弱病残也是为了获得补给，而不是为杀人而杀人，如今大局已定，再行屠杀之事就有伤天合了，而且这些老弱妇孺已经对我们没有威胁，他们的成年男子都死光了，鲜卑人还剩下一些女人，丁零人就算还有一些孩子，但等他们长大再把他们征召加入军队，到了那时，剩下的蛮族老弱早就死光了，漠北草原就彻底成为我们大汉的版图！因此，本将军打算留下一万兵马在北海南岸的河流入海口两岸驻扎，守卫这漠北之地！”

　　陈群起身拱手道：“主公英明，只有长期派兵驻扎在这里才能永远占据漠北，若此时把兵马全部带回长安，过不了多久肯定又会有新的部族迁到过来，或是从西方迁来，或是从东方迁徙而来，他们占据这里就不会轻易离开，朝廷若想再征服这里又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之后！”

　　刘成点头道：“长文之言深得我心，我们可以做完的事情，就自己做完，不必留给后人去做，谁知道后世子孙是否争气？”

　　李儒拱手道：“主公，若是留下兵马在此驻守，那就要考虑将士们是否能够忍受这里的苦寒和孤寂，让他们在这里呆上几个月应该没问题，若是呆上几年，只怕将士们会思乡，可能会出现逃兵。朝廷总不可能一直让一支人马在这里驻防，定要再征调另外的兵马来换防，可是另行征调的将士们是否会心甘情愿来这苦寒之地驻防呢？”

　　郭嘉放下割肉的小刀站起来说道：“主公，属下认为只要朝廷有决心，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李大人担心的几个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哦？如何解决？”刘成问道。

　　郭嘉走出来说道：“首先把留在这里的兵马重新进行整编，让它有完整的编制；其次任命一员大将统领，在这里筑城，建造兵营！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按照服役年限和实际年龄大小的顺序分批让将士们退役或者南调回内地，兵士的服役年龄和实际年龄越大，这就优先考虑调回内地或退役返回原籍，调走一批，再调来一批，始终保持这里的兵马驻扎数量不会减少，每年换掉一批，这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统兵将官、校尉和低级军官也是如此，到了年限也要调走，或退役！兵士们在这里呆够两年或三年就调走，再换另外一批，这样可以解决他们思乡的问题！”

　　“另外，这里还有一万多鲜卑女人，在北海南岸的丁零人居住地还有不少丁零女人，现在她们都没有男人，总不能让她们的田地都闲置，咱们的将士们就得接手给她们耕田的任务，如果有互相看得上的，可以凑在一起过日子，但不能发生为争抢女人而大打出手的事情，若是到了被调回内地或者退役的年限，该兵士可以把他的女人和儿女带回去，倘若有人自愿留下来当然也可以，可以分给他们马匹和牧场，让他们成为漠北正式的居民！”

　　“朝廷也可以征集自愿来漠北牧马放羊的百姓或流民，分给他们牧场和牛羊，等过一两年牛羊马匹下崽了，再行归还，这对朝廷、对当地驻军、对朝廷都是有好处的！”

　　刘成听完之后大笑道：“哈哈哈，奉孝此策甚好、甚好，奉孝你写一个具体的条陈出来，越详细越好，再拿来给我过目！”

　　郭嘉拱手答应：“属下遵命！”

　　次日，大军押着鲜卑女人们南下，经过两天时间抵达了丁零人的居住地。

　　留守在这里的丁零老弱妇孺们已经从回来报信的人嘴里得知丁零王和其麾下所有人全部被鲜卑人杀死的消息，人人都悲伤不已，仿佛末日到来。

　　扎下营地之后，陈群走近牙帐向刘成报告：“主公，若要留下一万人马驻扎在此地并筑城，从现在起就要为他们准备过冬的御寒衣物了，根据当地的丁零老人说，按照以往的规律，最多再过半个月，北方寒流就会南下！”

　　刘成起身思索着，问道：“军需那边还有多少皮毛？”

　　陈群道：“皮毛多得很，军需官那边还抱怨说皮毛太多，运力又不够，想要从丁零人这里借用一些车轮高大的马车把物资运回去！”

　　刘成道：“用丁零人的马车运物资的确是一个好办法！这样吧，你去把所有鲜卑女人和丁零女人都组织起来，让他们用皮毛给将士们缝制毛皮衣裳和鞋子，给留守驻扎在这里的每个兵士将校各缝制三套！”

　　陈群喜道：“此法甚好，鲜卑女人加上丁零女人，数量也有两万余人，就算每人每日只缝制一套，两天之内就能完成三万套！”

　　刘成又说道：“既然寒流马上就要到了，那就要尽快把营帐、房屋进行加固，还有马厩、羊圈、牛棚，都要进行加固稳定，以免大雪下下来被压垮！大军在此还休整三天，头两天让所有兵士们都出动，给他们分派任务，一部分加固建筑和营帐、修建马厩、羊圈和牛棚，一部分去收割草料和牲口粪便，再派一部分人去开山凿石、伐木！”

　　陈群答应：“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丁零人一向居住的都是营帐，营帐用牛皮、羊皮灯缝制，再用木料进行固定，他们从来就没有居住过房屋，也不懂得建造房屋，在他们看见建造房屋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可这在这些汉人兵士们手里却变得很容易。

　　将士们把几根大木料钉在土中作为房屋的支撑，再用树枝夹着毛草编成墙壁，最后用稀泥湖在树枝茅草墙壁上，最后封顶时用木条作为支撑，先铺上一层兽皮，再铺上茅草，用草绳编制扎紧防止被风吹走。

　　新建的房屋经过北风一吹，只过了一夜，糊在墙壁上的稀泥就被吹干了，住在新建的茅草房里，没有半点风吹进来。

　　只两天的时间，在北海南岸的河流如海口两岸就建造起了大量的茅草房屋，一排排房屋整整齐齐，颇具规模，最中间的几栋房屋乃是用石头砌成，和是军中将领们居住和处理公务之所。

　　被留下来驻防的一万兵马已经从全军之中挑选出来，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有三分之一有过草原生活的经验，这一万人马在一天时间就完成了整编，确定了编制。

　　留守的统兵大将也确定了人选，刘成任命王双作为大将统领一万骑兵驻扎在这里，这里日后建造的城池被命名为漠北城，王双被封为镇蛮将军。

　　明天大军就要启程南下返回长安了，将士们正在紧张的收拾东西，做着出发的准备。

　　马超快步走进牙帐向刘成报告：“主公，西边三十里外的游骑发现了一支人马从西方而来，人数有大约一百多人，但他们却有节杖！”

　　“哦？”刘成站起来，问道：“可知那些是什么人？”

　　马超道：“末将已经派两百骑兵过去把他们看住了，但是跟他们语言不通，还需要找人去跟他们交涉，弄清他们的身份和来意！”

　　刘成把陈群叫来问道：“在丁零人的西边还有什么部族？”

　　陈群道：“回主公，在丁零人的地盘以西有一个叫强大部落叫坚昆，据此大约有七八天的路程。以属下所知，当年李陵投降匈奴人之后，曾被匈奴单于册封为右校王，掌管坚昆，他应该留有后裔在坚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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