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梵月族

　　狄无尘跟着白念离，来到了一处绝美之地，景色甚为怡人，山中翠色欲滴，鲜花耀眼，晴空下的花潮此起彼伏，弥漫着一股让人神清气爽的香气。这山，与之前居住过的不同，别处是巍峨雄伟，这里是柔美清新。

　　二人才到梵月谷的入口，苌祝和丽殊便现身相迎，远远便道“不知仙尊驾临，未曾远迎，还望莫怪！”直到近了，才看到白念离身后的梨花仙子以及怀中的孩儿，立刻心下了然，再看一眼，俱是脸色一变，“这仙童的元神不稳，再过一个时辰，便会开始消散，一天一夜之后，便会消散殆尽！”

　　狄无尘听了脸色立时煞白，“还望仙子相救！”

　　白念离见苌祝和丽殊脸上均露出为难之色，便开口道，“白念离定有重谢！”

　　苌祝依旧有些犹豫，梵月族无望之事素来不做，二人并没有这等本事，如何答应？丽殊见白念离发话，心中一动，忙道，“不若先将这仙童放入聚元大阵。丽殊承仙尊点咒之恩，必定全力相救！”她早就看出这仙童并非白念离所出。早前曾看到这仙童与白念离甚为亲近，颇被白念离看重。

　　“聚元大阵仅能护住仙元，不至于溃散，但要恢复如初，却是机会渺茫，终是徒劳一场！”苌祝又道，“如此仅是成为一个活死人罢了！”这白念离竟给丽殊点了咒，此乃大恩惠，自当感怀，只是此事确实有难处，苌祝一时间为了难。

　　“仙子尽力便是！一切还看他的造化。”白念离又道。

　　听到仙尊如是说，苌祝也不再为难，立刻道，“随我来！”便急匆匆在前引路。

　　进入山谷深处，又蜿蜒了许久，虽景色如画，狄无尘心下焦急，却无心欣赏，恨不得径直飞过去。丽殊看到梨花仙子焦急的模样，便做了解释，这外仙在梵月谷之中仙力多受压抑，乘云驾雾亦成难事。昔年天老曾为梵月先祖所救，因梵月一族自保之力甚弱，天老为感谢救命之恩，便将此谷设下奇阵。若梵月族人觉察到危险，便有充足的时间藏匿，以便在外族来犯时得以自保。

　　终于来到族人的居所。房屋错落有致，在房屋群落的正中间，有一个院墙极高极大的院落，进入院中，发现是用围墙围起的一处空旷之处，这便是梵月族的中心，聚元大阵。在聚元大阵的四方，分别放着四件上古神物，东方盘古血魄，南方太一金罩，西方聚魂紫金铃，北方彻骨冰玉。在大阵的中央，一张乌木床榻上，有一人身着华丽紫衣，眼睛微闭，仿佛睡着了一般，正是昏睡千年的梵月族圣女衍华。苌祝在旁边摆了一个小榻，狄无尘立刻将天儿轻轻的放了下来。

　　“如仙尊所见，我梵月圣女已沉睡数千年。这聚元大阵，只是将元神困在在大阵之中。若是仙童仙元只是残缺少许，也可自行恢复，只是，这仙童的仙元，与素日所见很不相同，若要窥得究竟，须得圣女亲自探查，再寻求救治之法，只可惜......”苌祝神色微沉。

　　“很不相同？”丽殊闻言也施法探查一番，脸上也露出奇怪的表情。

　　“似仙非仙，似灵非灵，不明所以。”苌祝身为梵月族长女，窥探过的仙元也不少，还是第一次遇到此类情形。

　　“这！这是怎么了？”狄无尘看到阵中微光闪烁，心中一惊，唯恐仙童的仙元消散了去。

　　“姐姐！这仙元消散之后，非你我之力可为，你我且勉力一试？”丽殊看到白念离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仙童身上，有心在白念离面前再卖个情面，便说道。只是也怪异的很，入了聚元大阵，元神凝聚才对，怎么刚入了阵，反倒消散起来？

　　死马权当活马医！如此想着，苌祝终于点了点头，二人一起施行聚元术。微光在阵中流转，闪耀得更加剧烈，将悯天和衍华以及众人笼罩在其中。待微光如薄雾般散去，天儿仍如原来一般，紧闭双目，没有丝毫动静。

　　“果然还是不行！”苌姝叹道。却忽地听到一声轻吟，她的身子不禁抖了一下，这声音，是久未听闻的熟识之声！她同众人一齐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正是衍华之所在。

　　“母亲！”丽姝亦是激动不已，屏住呼吸看着圣女衍华。

　　狄无尘心中不禁一喜，又燃起希望，唯有白念离神色依旧平静，淡然看着一切。

　　“姝好......”衍华口中吐出悠长二字，慢慢睁开了双眼。这衍华躺在床上，面容端庄，睁开眼后，眉目慈祥，虽不开口，纵使眉宇间笼罩着淡淡愁，嘴边却有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让人看了分外的想要亲近。狄无尘不知何故，看着这衍华眼中的淡淡哀伤，不由得想起母亲，心中也是一疼。

　　“母亲！”苌祝丽殊一起伏在床畔，急切的低低唤到，“母亲，你睡了八千多年，如今终于醒了！”

　　“嗯.....八千多年？”衍华如大梦初醒，她终究，还是没能护住她的姝好！呆了许久，才轻轻应到，“苌祝，丽殊，东昊......”

　　“东昊长大了，现在好好的！”苌祝立刻答道。

　　“你们受苦了......”那时她们尚且年幼，没有母亲在身旁，又有一个年幼的弟弟，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母亲，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丽殊轻轻抽泣起来。只要母亲能醒来，无论什么苦楚，都不算什么。

　　苌祝忍着眼中的泪水，见母亲欲起身，赶忙连同丽殊一起将她轻轻扶了起来，“母亲，你可哪里觉得不适？”

　　“并无不适，只是不知睡了太久，身上乏力得很。”衍华坐在床边，有些有气无力。她看了看乌木床榻，是她与凌方完婚时所用，乃是凌方亲手所制。凌方的心结，她一直都知道，想来这些年，也苦得很。

　　“见过仙尊！”白念离轻轻作了一揖，待圣女微微颔首示意后端立一边。果然！他第一眼看到狄无尘便觉得熟悉，待她化作女仙之体熟悉之感更甚，眼下一对比，与圣女果然有三分相似，另外七分，便是随了凌方的容貌。此时，白念离终于确定了心中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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