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上真言术
东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李都便睁开了双眼。今日是玉蟾子所定下检验其修炼成果的日子。李都一番洗漱，又运起《隐光诀》循环了数个周天，感受着周身充盈的灵气，不由颇为满意。经过这三日苦修，他周身经脉窍穴已然打通了十之八九，距那引气中期也只差临门一脚罢了。
拉开门来，却见一道童已然静候在外，原是玉离子的徒弟广元子。
“出尘子师兄，掌门师伯着我来引你前去见他。”
“有劳了。”李都点头应道。
广元子领着李都一路穿过弟子厢房，踏上一道幽幽小径，两侧林木葱茏，泉鸣鸟语不绝于耳。又行了一程，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空地出现在林木环绕之中。竹屋三间，清泉一眼，一条小溪蜿蜒其中，小溪两侧是一片竹林林立，又有石桌石凳点缀屋前。
此刻那石桌旁正围坐三位道人，品茶问道，好不悠闲。
“是出尘子来了。”玉蟾子放下手中茶盏，抚须笑道。
“弟子出尘子，拜见师父，拜见二位师叔。”
这耀真观由三位道人共同执掌，为首的正是养神期的玉蟾子，其余二人则是处于破神期的玉离子和淬丹期的玉玑子。玉离子负责打理观中大小事宜，而这玉玑子则是负责教导数量众多的世俗弟子。
“嗯，不错。”那玉玑子轻笑道，“看你周身灵气鼓荡，似是已有了相当深厚的根基。莫非是哪家修道家族的门人子弟？”
“师弟这可看走眼了，我这徒儿三日前刚入门的时候可是一丝灵气也无。”
玉玑子不由惊讶，又细细打量李都一番，笑道：“那倒要恭喜师兄了，此子灵根卓绝，短短三日遍有如此进境，实乃天纵之才。”
玉蟾子抚掌而笑，神色也是颇为满意。无论李都这三日是凭自己苦修还是依靠了哪些仙丹灵药，有此成就已算资质上佳。
“出尘子，你上前来。”
玉蟾子将李都招致跟前，伸出一掌贴在李都额头，丝丝灵力透出，沿其经脉运行一周。
“不错！周身经脉已通了十之八九，为师且助你一臂之力。”
李都只觉额头处一道磅礴灵力倏然而至，所过之处势如破竹，原本那些闭塞的经脉窍穴在其冲击之下毫无抵挡之力，纷纷洞开。
睁开眼来，李都感受着体内的巨大变化。这数日来所引入体内的灵气再无阻塞，只要其心意一动便可流转至周身各处。
引气中期！
不过短短三日，借着仙丹灵药的辅助，加之玉蟾子的帮忙，李都居然一跃而至引气中期！这要是让那些苦修一年半载方才踏入这个境界的人听说了，恐怕当场就要嫉妒得吐血三升。
“多谢师父！”
玉蟾子点了点头，笑道：“也是你锻体的成就不错，经脉的紧固程度容得下更庞大的灵气。否则我行此一着不但无法助你，反会令你经脉承受不住灵气的冲击，爆裂而去。”
李都心下恍然，倒是多亏了温柔的炼体煅骨膏。
“如今你经脉已通，灵气可任由驱使，可修习些术法傍身了。”玉蟾子取出一册古朴典籍，道：“这是我耀真观无上妙术——太上真言术，你且拿去好好参悟修习。”
言罢，玉蟾子挥了挥手，道：“去吧。若修行中有什么疑问，自来此处寻我。”
李都施了一礼，随广元子自是退下。
“师兄你可真是了不起！”刚行出一段路程，广元子便按捺不住，兴奋道：“才三天时间，就晋入了引气中期，我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么厉害的人物！难怪掌门师伯把太上真言术都传授给你了。”
“这太上真言术很厉害吗？”李都疑惑道。
“那可厉害的不得了！这术法在我们门中也就寥寥数人修习，除非天资卓绝之人，难以悟得其中一二。”广元子言语中颇有些羡慕，幽幽叹了口气，又道：“我自小便在观中长大，修习了也有八年之久，虽已是化气之境，师父仍说我资质不够，无法修行这太上真言术……”
“原来如此。”李都这才明白这太上真言术的珍贵。见广元子神色有些落寞，又是出言安慰了几句。
……
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李都仍是来回奔走于温柔和自己居所之间，直到那原本将炼体煅骨膏装得满满的木盒再也刮不出一点黑泥。
“终于再也不用忍受这难闻的臭味啦！”温柔欢呼一声，将那木盒一把塞进李都怀中，“这东西送给你了，快拿走！以后你也别来我这了，涂了这么多天臭泥，你身上也臭死了！”
李都四处闻了闻，“哪有……”
“我说有就有，快走快走！”温柔二话不说，拉开门将李都推了出去。
李都抱着那木盒，不由苦笑。这十数日以来他与温柔朝夕相处，也是知晓这妮子虽然脾气古怪，行为粗犷，实则内心十分善良。
回到房中，李都将那木盒轻轻放下，心里颇有些暖意。又取出一个面人儿，一方丝巾——那是离家那日刘青儿替他擦泪所赠。将这两样放入盒中，李都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收了起来。这几样东西，在他眼中如逾珍宝。
如今经过炼体煅骨膏半个月的锤炼，他的肉体已然强化到了气阶极致的水平，暂时无需再为炼体苦恼。
同时，借着培元增气丹的辅助，他体内的灵气日渐积累，如今体内主要的十二经脉已然填满了天地灵气。
引气后期与凝气初期其实没有什么明确的界限，一旦周身经脉充盈了天地灵气，再修炼下去，那丝丝灵气便会逐渐压缩凝聚，化为雾态。至此，便算是踏入了凝气期了。硬要说的话，达到引气后期的标志就是周身经脉窍穴被天地灵气填满。
人体内经脉众多，除去主要的十二经脉，尚有奇经八脉和十二经别。这些旁支经脉虽然相对十二经脉要细微得多，然而数量庞大，故要填满这些经脉所需的时间相对而言比填满主脉还要多得多。
李都虽然只用了半个月时间便将主脉修炼完成，照此进度，欲要将周身经脉填满灵气，没有两三个月时间恐怕无法达成。更何况如今那培元增气丹也已所剩无几，一旦灵丹耗尽，这时间只怕更要延长数倍。
想及此处，李都叹了口气。如今只剩半个月时间，想在修炼进度上追赶钱通已是无望，唯有凭借那“太上真言术”的强大威能，来弥补境界上的不足了。
李都修炼这太上真言术也已十数天，却实在难有进展。难怪这耀真观近百修士，习成者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李都静下心来，闭上双目细细感应着天地间弥漫的五行之力。丹田处调出一缕缕灵气，缓缓沿着周身经脉运转不休。
蓦地，李都睁开双眼，抬手迅速掐起一道灵诀。
“五行阴木，杜门开，风来！”
一阵微风凭空而生，将李都鬓角的发丝微微撩起了一点，旋即又消散而去。
“又失败了……”
李都不由叹了一声。这太上真言术需凭修士自身灵气法力，调动弥漫于天地间的庞大五行之力，从而施展出各种法术。
不像其他法术全凭修士自身法力凝聚施展，这太上真言术只需施法者使出少许法力用来调动和操控五行之力，即可发挥出莫大威能。当然，法力的多寡程度也决定了可调动的五行之力的数量。
李都对这入门的风言术已然练习了不下千遍，对天地间五行之力的感应仍然十分微弱。
“唉……这样炼下去，不知要多久才能成功……”李都皱了皱眉，随手翻起面前的太上真言术典籍。反正这风言术看来短期内是难有所成了，不如先通读一遍，对其他术法了解一二。
“咦？”
李都翻至最后几页，却发出一声惊疑。
此页上记载了些符箓的画法，分天地风雷山泽水火八种灵符，又有金木水火土五大仙符。以这些符箓为引，可轻易调动天地五行元力。
“原来这太上真言术还有如此运用之法。”李都不由大喜，再细看，却见页末写有一行小字：“借外物之力行此仙术，终落下乘。守一求真，相合天人。神化五行，方可证道。”想是创立此仙家妙术的大神通者对后人的警示。
李都细细品味一番，深以为然。借助符箓施法，终不是自身修为本事，只有靠自己一步步修炼参悟，才能体会其中的无上道法。
然而眼下距一个月的时间已然所剩无几，他哪里还来得及慢慢参悟。想及此处，李都心中暗暗对祖师道了声恕罪，起身便取来朱砂黄纸，照那典籍中所载符箓细细临幕起来。
废了数十张黄纸，这一张刚刚落完最后一笔，却见一道灵光乍现，那符箓焕发出丝丝轻微灵气。
李都心中大喜，“成了！”
当下取过这张风灵符，运起风灵言法门，感应天地五行之力。
“五行阴木，杜门开，风来！”
顿时，一道凌冽罡风自虚空中凝聚而成，李都双指一点，那罡风电射而出，“咄”的一声将墙上刻出一道深深印记，所过之处纸张杂物尽被吹散，屋内一片狼藉。
李都望着乱七八糟的屋内，却不由欢呼了一声，“果真威能巨大！”
再看向那典籍上记载的符箓画法，李都双眼放光，当下伏下身来继续临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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