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郭护心生废立歹心

　　且说黎戎和李宣兵败致昏，经过医治之后，在十一月伤势见好了，而他们知道少主桓康和陈蔡太守桓秉被张梁、连珪劫持。

　　冒烟突火，由于郭护派人追缴张梁、连珪，他们自根据地呈州连夜奔走至北邙山。

　　李宣向黎戎进谏，说，现今国家分裂，君主流离，民众失业，饥饿流亡，公家没有能维持一年的储备，百姓没有安定的心思，这种状况是难于持久的。

　　牛禹、郭护虽然兵民众多，力量强盛，却都没有长远的考虑，没有树立基础、建设根本的人。用兵之事，合乎正义的才能取胜，保守权位需要财力，因此，应当拥戴天子以命令那些不肯臣服的人，致力于耕植业，积蓄军用物资，这样，称霸称王的大业就可以成功了。

　　黎戎说，我还要加上一条，我要以真正的仁德布施天下。

　　却说当日约二更时分，张梁，连珪军后面喊声大举，人马赶至；当前河南中部掾吏郑贡，大呼“逆贼休走！”

　　张梁见事情紧迫，遂投河而死。桓康与陈蔡太守未知虚实，不敢高声，坐在河边乱草里面，寒风吹着，两个人拥在一起，瑟瑟发抖，军马四散去追赶贼柄，不知桓康和桓秉所在何处。

　　桓康与桓秉伏至四更，露水又下，腹中饥馁，相挤而哭；又怕有人知觉，吞声草莽之中。

　　陈蔡太守桓秉说：“我们不能在这呆啊，呆久了，咱们非在这儿饿死不可。”

　　于是二人，爬上岸边。满地荆棘，黑暗之中，不见行路。

　　正当两人无可奈何，束手无策之时，突然有萤火虫千百成群，光芒照耀，只身在桓康身前飞转。

　　陈蔡太守说：“这真的是天助我们兄弟俩啊。”

　　然后他们两个跟随萤火虫行走，渐渐可以见到有路可以行走。

　　五更时候，他们两个脚痛不能行走，山冈旁边见到一个草堆，桓康和桓秉睡在草堆旁边。

　　草堆前面是一所庄院。庄主夜梦，有两个红日在庄园后面坠落，庄主大惊，披衣出户，四下观望，见庄后草堆上红光冲天，慌忙往视，却是二人卧于草畔。

　　庄主问曰：“两位少年是哪个家中的公子啊？”桓康不敢应答。

　　桓秉指着桓康说道：“这是当今天下之主，遭刺史府内太监作乱，逃难才逃到这里的。我是他的弟弟陈蔡太守桓秉。”

　　庄主大惊，磕头拜见天下之主，说道：“臣是先朝司徒刘烈的胞弟刘毅。因为亲眼所见太监卖官嫉贤，所以在这儿隐居。”

　　然后搀扶着天下之主进入庄园，随即命令下人布置饮食起居。

　　却说郑贡赶上连珪，拿住连珪问：“天下之主在哪儿？”

　　连珪说：“半路上就已经不见了，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然后郑贡杀死了连珪，郑贡用绳子把连珪的头颅穿上，挂在马的脖子上，来回晃悠。

　　郑贡命令士兵分开，四散寻找。而自己独自只带一匹马。

　　顺着路一路找寻，经过了刘毅的庄园，刘毅见到了这颗熟悉的人头，上前问郑贡，郑贡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刘毅大惊，马上把桓康他们两个引见给郑贡，只见他们之间都哭了起来。

　　郑贡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王主返回杀州都城。”刘毅庄上只有瘦马一匹，刘毅准备让桓秉和桓章一同坐上。

　　郑贡与桓秉共乘一马。离开刘毅庄而行，不到三里，司徒许允，太尉杨之恒、左军校尉段琼、右军校尉方萌、后军校尉蔡信、中军校尉牛禹，一行人众，数百人马，接着车驾。他们之间都哭了起来。

　　先派人将连珪首级发往杀州都城听号令，另外换好马让桓康和桓秉一同骑坐，一同返回杀州都城。

　　先是杀州都城有一些小儿唱过这样的歌谣：“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至此真的是一语成谶啊。

　　车驾行走不到数里，突然见旌旗蔽日，尘土遮天，一枝人马到来。百官大惊失色，桓康亦大惊。

　　牛禹飞马出来问道：“何人？”绣旗影里，一将飞出，厉声问：“天下之主在哪儿？”

　　桓康战战兢兢不能说话。陈蔡太守桓秉勒马向前，斥责来将：“来者何人？”卓曰：“章州刺史郭护拜见公子。”

　　桓秉说道：“你是来护驾，还是来打劫阿？”

　　郭护答应：“特地派出兵马前来保驾。”

　　陈蔡太守说：“既然来保驾，天下之主在这儿，为什么不下马拜见啊？”

　　郭护大惊，连忙下马，拜于道左。陈蔡太守以温和然后又不失严厉的话抚慰郭护，自始至终，并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反而说得郭护还有点惭愧。

　　忏愧之余，郭护更多的是非常惊喜，心里面已经有废立桓康的想法。是日返回州刺史府，面见袁氏娘，他们俩都把话说了出来，然后都痛哭起来。检点了一下州刺史府，发现不见了玉鼎！

　　郭护在杀州城外屯兵驻守，每天带着铁甲重步兵，铁甲重骑兵进入城中，横扫街市，百姓惶惶不安。

　　郭护出入州刺史府庭，没有一些作为臣子该有的敬畏之心。后军校尉蔡信，来见牛禹，说郭护必有异心，应该快点除掉他，以绝后患。

　　牛禹说：“朝廷新定，未可轻动。”蔡信见许允，也说郭护的这件事。许允说：“你且等等，我先吃着饭，再说再说啊。”蔡信自引本部军兵，投周山州去了。

　　郭护招袁徂兄弟部下兵士，全部由他掌握。私下里和鲍敬说：“我想废桓康立桓秉，你看怎么样？啊？”

　　鲍敬说：“现在州刺史府内没有神君主事，要不然就这时行事，要不然迟疑的话，必然生起变乱，到时候就不好收拾啊。来日在温明园中，召集百官，商讨废立地事情；如果有不从的人，就地将他们斩首，这样不就成大事了吗？哈哈哈……”

　　郭护非常开心。次日大摆宴席，百官公卿都请遍了，那些官员都怕郭护，谁敢不到。

　　郭护瞪着百官全部到齐，然后缓缓下马，手执着魏国战士剑进入宴席。

　　酒行数巡，郭护让乐师祭酒停止奏乐，让百官都放下酒杯，大声喊道：“我有一句话，大家都给我放下手中的酒杯，谁要是不服从，别怪我手中的剑不答应。”

　　百官都侧着身子和身边的人议论。

　　郭护说：“天下之主，万民之主，是天神的存在，比我们这些凡人都要伟大而神圣的人物，没有盖世的威信不能供奉咱们的，普天之下的宗庙社稷。现今天下之主性格比较懦弱，威信还没有真正树立起来，不如陈蔡太守桓秉聪明好学，我看他比较靠谱。我想废掉桓康，立陈蔡太守桓秉为天下之主。你们认为怎么样啊？”诸官听罢，不敢出声。

　　座位上有一个人把桌子狠狠地翻了起来，站在宴席中间，大叫：“不行！不行！你他妈的，你是老几？胆敢这样大言不惭？天下之主是桓章的长子，刚刚上位没多久，又没有什么大的过错，怎么来的，还要废这个，立那个，我看你想造反！”

　　郭护看过去，原来是鱼州刺史刘原。郭护气红了脸，拔开魏国战士剑，指着刘原斥责他：“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时鲍敬见刘原背后站着一个武将，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傲天金腾蛟龙神戟，怒目而视。鲍敬连忙上前救场，说道：“现在大家喝着酒呢，高兴着呢，应该尽兴才对，来日我们再在商议吧。”众人皆劝刘原，刘原愤然甩袖子，三步作两步，嗒嗒磕到地上作响，来到门外，上马离开宴席。

　　郭护转头问百官说：“我说的话，合不合理啊？哈哈哈……”

　　卢植曰：“此言差矣。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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