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丹蔻大胆拦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赵芊雪够聪明，让丹蔻无声无息地死掉，或者借出疹子的机会毁了她的容貌，这事就悄悄了了，可赵芊雪先入为主，偏执地认为玉烟染在害他们东宫，偏要学文人墨客的清高样子，不肯向流言和世俗低头，愣是把丹蔻大大方方放在东宫，用这种方式自证清白。
于是展决暗中去调查的时候，很顺利就找到了丹蔻，拿到她的画像回宫比对。
听说展大人匆匆回宫的那个傍晚，皇上发了好大一阵脾气，连砸了三只茶杯。
等到玉容涵听暗卫说展决来过的时候，画像都已经呈了上去，如今做什么都晚了，现在再想杀了丹蔻，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弄不好会进一步激怒皇上。
玉容涵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这些日子太忙，再加上皇上怀疑于他，特地给了他一件难办的差事，把他调离了元京，他想动手，心有余而力不足，可赵芊雪就身在东宫，还有母后提醒，她们究竟在做什么，能让丹蔻的容貌流露出去？
不过说到底，他当时利用蒋充华扳倒贤妃这桩事，皇后和赵芊雪并不知情，只怕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玉容涵当初为了扶持玉烟染重新拿回协理六宫之权，会真的与冷宫里的蒋充华私通。
皇上大发雷霆这件事太极宫里噤若寒蝉，许怀升严令众人不得多嘴，所以到最后，皇后只听说皇上震怒，但具体原因不知，她们打探不出来，更加不敢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生怕引来适得其反的后果。
皇上虽然满心怀疑和难堪，可玉容涵是自己的亲儿子，是自己决定下来的储君，就算犯了这种大逆不道的错，也不是不能原谅的。玉兮捷想想他在西山猛烈的火器进攻下还拼死护着自己，心里暗暗想着，不能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妃嫔就坏了父子之间的情分。
可柔佳是万万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
几日后，丹蔻忽然从东宫失踪了，说是被妈妈责罚，就趁采买的机会跑了出去，一天没有回来。
玉容涵大怒，痛斥赵芊雪是个废物，连一个下人都看不住，同时派手下立刻去找，找到了直接除掉。人是在外头没的，怎么没都有可能，他身上的诟病会小很多。
然后丹蔻在柔佳的帮助下，好巧不巧，在玉烟染出宫回府的路上，撞上了她的车驾。
集市之上，玉烟染神色郁郁地看着丹蔻那张脸，颇为无奈。
这下好了，终于遂了柔佳的心愿，把她卷了进来。
这个丹蔻长得跟蒋充华有八分像，而自己是见过蒋充华的，如果她把丹蔻的事禀报给皇上，就等于得罪东宫和玉容涵；如果不上报，便是包庇玉容涵的龌龊事，背叛皇兄，这完全就是两难。
众目睽睽之下，她无论怎么做，似乎都不恰当。
好在玉烟染对这事有心里准备，知道这是柔佳给她下的套，否则如果是在这里第一眼瞧见丹蔻，她都不知自己会不会震惊到慌乱。
丹蔻还在地上苦苦哀求，并趁机给玉容涵泼脏水，“长公主饶命！长公主您大慈大悲饶了奴婢吧，奴婢不要回东宫啊！不要回东宫，求求您了！”
一旁的百姓忌惮她的名声不敢靠前，但还是聚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东宫的下人？嘿，看看柔缈长公主会怎么处置。”
“不会处置过重吧，据说柔缈长公主与太子殿下近日来关系很好，长公主总要顾忌太子殿下的颜面。”
“柔缈长公主可不像是会顾忌别人颜面的人，你且瞧着吧。”
大家碎碎念道的当口，玉烟染看着丹蔻，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忽然道：“你是东宫的下人？扯谎也不至于没边吧，你怎么不说你是太极宫的宫女呢？”
丹蔻愣了一下，急道：“长公主，奴婢真的是东宫的人，奴婢还曾在太子妃院中服侍——”
玉烟染厉声打断她，“还敢狡辩，云梦，掌嘴！叫她说实话！”
云梦当即不客气，上前扬手就甩了丹蔻一个响亮的耳光，把丹蔻打趴在地上。
“长，长公主，奴婢真的，是东宫的人......”
“再打，本宫倒要瞧瞧，她的骨头，是不是跟她的嘴巴一样硬。”
东丘和西塘面无表情把丹蔻拉起来，云梦肃着脸色，左右开弓，丹蔻被打得七荤八素，刚开始还能哀嚎出声，被甩了数十个耳光后脸上迅速肿起来，嘴角淌血，几欲晕倒。
“长公主......饶命......”她虚弱道。
东丘拉着她的胳膊，小声道：“这位姑娘，若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就仔细着回答长公主的话，否则我们长公主就是在这儿打死你，也不是不能。”
“我真的，是.....”
“你是不是不重要，但若你在这儿死了，是也成了不是，你的任务完不成，你不是白死了嘛，你家主子可能高兴？”
丹蔻忽然之间茫然起来，柔佳长公主让她趁乱来求柔缈长公主庇护，说玉烟染见了她一定会低调地把她带走，让她定要大声嚷嚷出来自己是东宫的下人，任务就算完成了。可没想到柔缈长公主丝毫不顾及名声，上来就打，还没听她的央求就硬要逼着她改口。
再打下去，这张脸可就毁了啊，不，也许小命都没了，自己就靠着这一张脸讨生活，若是真毁了，往后可怎么办？难道要她顶着一张毁容的脸过下半辈子？
玉烟染从马车上扔了一只杯子下去，瓷杯子裂成数瓣，她冷笑道：“死不悔改，本宫且问一问你，你说你是东宫的下人，那你可知道东宫有多少间屋舍，多少扇门窗？你平日做得又是什么活计？”
“奴婢做得是......洒扫的，粗活。”
玉烟染抿唇不语，云梦又给了她一巴掌，斥道：“好个不诚实的丫头！你的手白嫩细滑，手指纤长，根本不是做粗活的，竟敢糊弄长公主，你找死吗？”
“我，我是被太子妃娘娘罚去做粗活的。我——”
玉烟染怕她被柔佳教唆着说出更多东宫的秘密来，立刻堵了她的话头，“原来是偷跑出来的丫头，撒谎不说，还想说主家的不是，本宫最厌恶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管你是哪一家的丫头，本宫现在就打死你，也算是帮帮那个倒霉的主家。”
“长公主饶命啊！奴婢冤枉！奴婢，奴婢不是东宫的奴婢，奴婢是......”
“现在才想说实话，晚了！来人，把人给我捆起来带走，本宫带回去慢慢审问处置。”玉烟染冰着脸说完就放下了车帘。
洞庭眼疾手快，当下往丹蔻嘴里塞了一块帕子，几个随从抬着她往回走，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是非实地。
大街两旁聚集的百姓不免讨论道：“那个丫头到底是不是东宫的呀？”
“最后那不说不是了嘛，真是的，开始那么信誓旦旦，我还以为真的是呢，长公主竟没被糊弄住。”
“未必，也有可能是屈打成招吧.....”有人也很聪明。
“可她的确不像是个粗使丫头，总是说了谎吧。”
“天家之事，谁知道呢。”
街角有个探头探脑的小厮，玉烟染走后，他心道不妙，立刻溜回了柔佳长公主府，求见柔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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