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回话各不相同
丹蔻虽然死了，但谣言未消，或者说因为丹蔻消失了，柔佳更可以操纵这些没有根据的谣言，使其甚嚣尘上。
另一方面，东宫没有寻回丹蔻，又听说了集市上的事，自然而然就猜是柔缈长公主无形中插手，赵芊雪听说后，更加怒不可遏，当时就进宫向皇后倾诉委屈，求她做主。
“姑母，您替芊雪做做主吧，长公主欺人太甚，抓了我东宫的人，连招呼都不打。”
皇后看她一眼，斥道：“你还好意思说，要是当初你利索一点收拾干净，怎会让她把丹蔻弄去？真是个笨的，这点小事都处置不好，本宫还怎么指望你辅佐太子。”
“姑母息怒……可丹蔻落在她手上，我现在该怎么办？”赵芊雪也颇为委屈，心里暗骂，出事的时候，皇后只说让她管好东宫，根本没让她杀掉丹蔻，结果现在却来怪她。
“柔缈她精明非常，我猜那个丹蔻就是她找来塞到东宫去的，造成谣言以后再用这种方法让她消失，要不然怎么能解释宴饮那天，谁都没撞见，偏偏撞见了她？结果你还如此粗心，落入她的陷阱中。”皇后说到这儿，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
赵芊雪满脸通红，恨恨道：“姑母说得对，她就是故意陷害东宫！她就这么见不得东宫的好么？”
“哼，白眼狼怎能养熟？枉容涵对她一向留有余地。”皇后说起这个就颇为不满。
赵芊雪听了这话忽然愣了愣，心里有种奇异且荒唐的感觉。
留有余地？太子对柔缈长公主的所作所为，好像从来没有过愤怒呢，连这次这么显而易见的陷害，他知道以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恨，他明明很讨厌长公主，却从来没给她下过绊子，甚至还对她颇为礼遇，这是为何呢？
“娘娘，柔缈长公主进宫来了，您要见她吗？”入画隔着帘子问，打断了赵芊雪的思绪。
“叫她进来吧。”皇后冷笑，对赵芊雪道：“正好，你有什么话，可以当面问她。”
赵芊雪沉了脸色盯着门口。
玉烟染跨进屋里，就瞧见赵芊雪一脸不善，她略一思索，就猜到这对愚蠢的姑侄定是以为丹蔻的谣言自己一手策划，自己带走丹蔻，是为了避免阴谋败露。
“给皇后娘娘请安，见过太子妃。”她行礼道。
“长公主，听闻昨日您在京中公然惩戒了一个下人，青天白日的，您手段太过残酷，这风声可传得到处都是，说不好京兆府尹要派人去询问您呢。”
玉烟染淡淡道：“太子妃说那件事啊，昨日的确有个丫头来拦我的车驾，口口声声说她是东宫的下人，还要我救她，本宫一瞧她十指纤细，形容婀娜的样子，就觉得这丫头在说谎，一番质问之下果然让她露了马脚。原本应该把她送给太子妃核查处置的，可本宫微一寻思，这丫头既然在大庭广众下污蔑东宫，居心必然叵测，倘若带去东宫，难保不让百姓以为她真是东宫的丫头，所以本宫便做主带回了长公主府。”
“那丹......那个丫头现在人在何处？”
“死了。”玉烟染淡淡道。
“你！”皇后和赵芊雪都又惊又怒，“柔缈，你就不怕有人说你草菅人命吗？”
“一个下人，皇嫂觉得我处置不得吗？”玉烟染挑眉，“更何况，我这样处置，也是为了东宫的名誉着想。”
“长公主真是大义凛然，希望太子殿下去问您要人的时候，您也能这般理直气壮。”赵芊雪冷笑道。
玉烟染看她一眼，心里叹了口气，是了，还有一个太子，赵芊雪不说她还忘了，太子非得亲自来问不可。
不过应付赵芊雪，她可一点不愁，“太子妃见笑了，其实本宫倒不是有意要她性命，只是下令把她关在柴房，可她身子太弱，只过了一夜便冻死了。说起来，也是我思虑不周，还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见谅。”她慢慢道，一边说一边饶有兴趣看着赵芊雪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上笑容渐渐僵硬。
赵芊雪反应过来她故意诱导自己以为她折磨死了丹蔻，不免一阵尴尬，只好闭嘴坐着，不再搭腔。
玉烟染没坐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因为太极宫中派人来请她过去。
——
太极宫，殿内一片安静。
“皇上，长公主来了，可要宣进来？”一个小太监问。
玉兮捷刚喝了一碗药，抬起头冷冷瞧了他一眼，没言语。
许怀升赶忙问：“可是柔缈长公主？”
那太监立刻点头，“是是，奴才该死，没说清楚。”
许怀升再看玉兮捷的时候，后者做了个手势，他便站到一边候着，让小太监去请人。
玉烟染进殿时先是闻到了一股药味，抬头就见玉兮捷那张有些消瘦的脸和无声的眼睛，心中惊了惊。
“给皇兄请安。”她心道，皇兄怎么看上去气色如此差？
“赐坐。去见过皇后了？”玉兮捷打量她一番，见她身形轻健，眼里流露出一丝罕见且不易察觉的羡慕。
“是，臣妹去时，太子妃正陪着皇后娘娘说话，皇后娘娘的心情很好。”
“看起来他们的心情都不错，只有朕被病气缠身，成日郁郁。”玉兮捷随意道。
“怎会，皇兄有天泽庇佑，定能康复如初，臣妹日夜都会为皇兄祈福，想来其他人也是一样。”
玉兮捷似笑非笑，淡淡道：“给朕祈福？你不给朕惹麻烦，朕就很知足了。”
玉烟染抿唇，慢慢道：“说起来，臣妹昨日还闯了个祸，只是如今已经知错了，还请皇兄别怪罪。”
玉兮捷抬眼看她，“朕听说你昨日在大庭广众下对一个婢女动刑，手段之冷酷令人骇然，你想说的是此事吗？”
“是，臣妹当时太冲动了，可事出有因，还请皇兄体谅臣妹一二。”玉烟染从座位上站起来，跪到地上。
玉兮捷斜躺在榻上，手里摆弄着白瓷茶盏，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那个丫头果真有问题么？”
玉烟染忍不住绷直了身子，镇定回道：“是，她说她是个粗使丫头，可她那样的年纪，那样白皙的一双手，不可能只是个粗使丫头，臣妹当时就戳破了她的谎话。”
“朕想听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玉兮捷斜了她一眼。
玉烟染沉默了片刻，才道：“臣妹的确曾在东宫见过她。”
玉兮捷紧了紧手里的杯子，问：“还有呢？”
“她的长相......的确与蒋充华有些相似.....”她目光开始躲闪。
“有多相似？”
“......臣妹瞧见她的第一眼便愣住了，要不是知道蒋充华已经不在了......”玉烟染小声说，不自觉低下头。
“滚！给朕滚！”玉兮捷突然大发脾气，把杯子狠狠一砸，冲她咆哮起来，他苍白的脸色下立刻鼓出几条青筋，显得阴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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