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乱世沉浮（07）
原本他们想打马扬鞭的骑个痛快，可是没跑多远他们就遇到了情况，他们听到了枪声，于是立即收拢缰绳寻找声音的来源，没多久他们就在山坡的另一面发现了情况，几个看起来像土匪的人正在用树条抽打一名女人，旁边还有几个缩在那儿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拴着绳子，虽然说不上有多俏丽，但看得出个个都相当的年轻。
那个用竖条抽的土匪还在不停的咒骂，似乎是这挨打妇人试图逃跑被抓了回来。
旁边的几个土匪懒洋洋地看着，有一个一边抽着烟一边说：“别打啦，耽误工夫，再墨迹天黑都回不了寨。”
“臭娘们儿，贱骨头，不打不行，再跑，我直接打断你的腿。”那个土匪又用力抽了几下。
“行啦，当心点就是了，赶紧回去抽烟喝酒。”
“你着什么急，这几个娘们也不能可能归咱们几个兄弟。”另一个土匪说，“还不几个当家的分了？”
“大债主都七八房小的了，我们这帮兄弟去个个都还光着。”有个土匪发牢骚，“他们只顾自己风流快活，也不为兄弟们想想。”
“这年头儿能吃口饱饭就不易了，你还有闲心想别的？”抽烟的土匪站起身，“赶紧走！别他娘的遇到老峰山的同行给截了胡。”
“离着七八十里呢，他们能到这儿来？”另一个土匪不屑地说。
抽烟的哼了一声：“那我也不想在这儿耽误功夫回去睡觉也比在这林子里晃荡好。”
司轩逸他们算是大概弄明白了来龙去脉，这些女人是抢来孝敬上面头领的，其实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这种事情到处都是，甚至可以说司空见惯，尤其是在这土匪横行的地方，强抢良家妇女的事儿时有发生，作为自保都困难的老百姓来说根本就无力反抗，虽然不至于逆来顺受，但顶多算是听天由命。
司轩逸看着那些土匪冷冷地说道：“解决他们。”
虽然这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但他绝不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就等你这句话了……”李思明从马背上拽出一只短枪，检查一下招呼方远山跟他一起去占领制高点，其他人也各自准备了武器分头像那几个土匪包抄过去。
司轩逸和樵夫迂回到侧面借助树木的掩护向前推进，几个土匪正驱赶着地上的几个女人站起来，往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嘭……”李思明那边率先开火，队伍最后一个压阵的土匪后脑中弹，天灵盖直接被掀飞，前面的几个土匪一看就是经过大阵仗的，几乎是在一瞬间下意识的一缩脖子扑向离自己最近的树木，但还没等他跑到地方就又是一顿连续的枪声，包抄过去的几个人同时开火，三四个土匪被干掉，剩下的几个发现情况不对看是往林子里跑，司轩逸他们又开了几枪，又干掉了两，剩下的才算是明白过来，立即抛下枪跪在地上大喊投降。
“一点儿血性没有，就这么投降了……”方远山很无语，原本他以为会经历一场非常激烈的战斗，可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几个女人被吓得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司轩逸摇了摇头：“放心，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但是女人仍然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低声的抽泣。
“你们是哪个村的我们送你们回去。”司轩逸又问。
依然没人回应他，司轩逸摇了摇头先去处理那些土匪。
“你们是哪个山头的？”李思明已经开始审讯了。
“回爷的话，我们是黑鹰寨的。”一个土匪很听话的说。
“啪……”李思明一鞭子抽过去，“是不是我问一句你就回一句？”
“是是是……”那土匪被吓得不轻，诚惶诚恐的继续说道，“我们的寨子就在五里外的西山头，大寨主吴天龙，二寨主吴天虎，三寨主贺云峰……”
“啪……”李思明又一鞭子抽过去，“挑重点说。”
“……”土匪被他打懵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知道什么，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其实李思明他目的就是把他弄得懵头转向，上这土匪吃不准他到底知道什么，不敢对他胡说八道。
“听说十里八村都被你们抢遍了？”李思明开始问一些非常边缘的问题。
“没……”土匪张了张嘴，但最后又把话咽下去了。
“你们这些王八蛋也太不仗义了，搞这么多女人干什么？除了欺负老百姓，你们还能干点儿啥？有本事和鬼子拼去……”李思明又几鞭子抽了过去，“这是女人在哪儿抢的？”
“王家庄……”那土匪忍着身上被抽的剧痛说，“本来想做比大买卖的，可是啥也没抢着，大当家的生气，就挑了几个女人叫我们押回来，他带着剩下的兄弟继续找地方做买卖。”
“你们这些土匪，枪毙八次都不冤。”李思明怒骂道。
“爷爷饶命，小的也是混口饭吃，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也是被逼无奈，不抢东西吃就得饿死！”土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饶。
李思明冷笑：“那也不能靠欺负别人杀人越货活着。”
“我刚落草没几天没干啥坏事儿……只是个打杂的……冤枉啊！爷爷饶命啊……”土匪磕头如捣蒜。
“他当土匪时间不短了。”一个女人突然在后面说，“光去我们村儿就抢了好几回，我记得他，村东王六叔家的那头牛就是被他牵走的，王六叔还被踢断了两根儿肋条骨。”
“你别听着娘们儿胡说，他肯定认错人了啊，我刚干这行，没到三个月。”土匪赶紧辩解道。
“死有余辜的东西……”李思明一脚踹的他的脸上，然后连开几枪，把几个土匪全都干掉。
“你们村离这多远？”司轩逸问那几个女人。
“应该不到三十里。”其中一个女人怯怯地说道。
“那走吧，送你们回去。”司轩逸说。
“你能带我们到西和县吗？我们不回村。”其中一个女人说。
“为什么？”司轩逸觉得奇怪。
“村里的都不是男人……他们为了自保，我们送给土匪。”另一个女人愤愤的说道。
“有这种事儿？”司轩逸不太相信。
“我们不是本地人，是逃难过来的，在他们村子里落脚虽然住了一两年，但他们还是当我们是外来户。”一个女人说，“除非来的时候把我们和家人当保护费都推给了土匪……”
司轩逸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看来排外的事情在哪里都有发，人为了自保真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那你们的家人呢？”李思明问。
“被杀的被杀，被抓的被抓……我们可以去西和县等，只要不被这些土匪糟蹋，能活下去就有希望再和家人见面，回村儿……没准儿还会被抓回来。”一个女人面带绝望的说，“但是能不能活到和家人见面那天谁也不知道……”
“什么世道……”樵夫长叹一声。
“好吧……”司轩逸思量半天之后点了点头，“西和县离这儿三十五里，我们可以带你们过去。”
“今晚恐怕到不了……”李思明说。
“把那几个土匪的马牵过来，让她们骑上，两个人一匹应该够。”司轩逸说，“尽量往前赶吧，走到哪儿算哪儿。”
马匹确实够，但是这些女人没几个会骑马，快一点就有人从马上掉下来，所以他们根本就提不起速度来，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放慢速度，天黑的时候也就赶出来一半路程。
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宿营，几个女人躲在一起离他们远远的不敢靠近。
司轩逸只是给她们升了火留了一些吃的就没再打扰，他很清楚这些女人在他们面前找不到一点安全感。
“这里到处都是土匪，咱们还得小心点儿，晚上一半人睡觉，一半人守夜。”司轩逸说。
“哎呀，啥时候能过消停日子，啥时候能不用担心出门不被抢？”方远山一边吃东西一边说。
“那得太平盛世，估计我这个岁数熬不到了，你们还有希望。”樵夫说。
“把小鬼子赶跑就好办啦，剩下的都是中国人自己的事，好办。”司轩逸说，“只要能消停的，不打仗啥都好。”
“但愿这天早点来，咱也过安生日子。”樵夫说。
“要我看不易……”李思明到时候没其他人那么乐观，“从鸦片战争到现在一百多年啦，都没能消停下来，这安生日子估计远着呢，但愿咱的子孙后代不用过着兵荒马乱的日子。”
司轩逸点了点头：“也是，民国到现在也没真消停过，咱也只能为子孙后代想了。”
“别扯淡了，咱们这几个人没一个有媳妇儿的。”方远山说，“不过老爷子应该有孙子了吧？”
樵夫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这是吃着自己的东西，看得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似乎触及到了他的什么伤心事。
“吃饱了睡去……”司轩逸推了一下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方远山。
对于樵夫的过去他们都不了解，不过有多少听说过一些，只是无法证实真假，似乎这老爷子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往，为了保护家人，他孤身一人在外，好像是为了带走所有的麻烦，至于具体怎么回事儿，没人知道，他也从来都不说。
“这附近大小有十几支占山为王的土匪，吴天龙一支能排进前三，势力不小，控制范围也比较大。”李思明赶紧转移了话题，“也是最凶恶的一支，手下有百十号人，在十里八村也算是恶名远扬了。”
“你知道的还不少……”方远山说。
“谁像你那么不务正业，我们要走的路上情况应该多少了解一下。”李思明说，“这是我向地方军统要来的情报资料，虽然不够详细，但总比没有好。”
“现在这些土匪没人管，正是活的逍遥自在的时候，在敌占区国军够不着鬼子顾不上，他们在这儿横行霸道，杀人越货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祸害一方。”司轩逸说，“军统试图收编这些土匪为抗战所用，但是接受收编的却少之又少，这些家伙过惯了这样的日子怎么可能轻易的接受管束？”
“全国各地这样的土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据说人马加在一起有几十万，有一些已经发展成了地方武装，成了军阀，乱世之中，群雄并起，有的自立为王有的依附鬼子独霸一方，但没多少干正经事儿的，不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就少之又少喽。”樵夫说，“所以说呀，这太平盛世来的没那么快。”
“早晚会来的，我们必须相信有那么一天。”司轩逸看着天上的半弯新月一点点的被乌云吞掉，“否则我们的奋斗还有什么意义？”
“古人云分久必合，大乱之后必有大静，山河破碎预示着大一统也不会太远，这是历史规律和必然，这个时代早晚会过去，太平盛世也不会太远，毕竟这块土地经历了太多的苦难，需要一个机会休养生息，恢复元气。”李思明说，“反正我们已经在为这一切而努力，能尽绵薄之力也好。”
“少发感慨多做事该去睡觉了……”樵夫似乎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打了个哈欠，靠在一边儿，闭上了眼睛。
“小鬼子撑不了多久了……我们的努力已经有希望。”司轩逸说，“所以大家都加把劲儿，争取可以活着看到那一天的到来，就算看不到太平盛世，也要看到小鬼子滚出中国。”
“嗯……”李思明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倒是相信，小鬼子确实快完蛋了，现在就连上层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把小鬼子赶走了我们的工作是不是就可以告一段落了？”方远山问，“没了小鬼子我们就可以退休了，把这些工作都交给那些考古的就行了吧？”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喽。”司轩逸苦笑，“放心，就算是小鬼子走了，也有我们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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