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祁君一人在房间坐着，心中无比烦杂。她想要问清楚那个女子的一切，可是她不知如何问起，因为她害怕，自己才是那个第三者。她想刚结婚时铭义对她的态度，不是喜欢，不是厌恶，而是不关心，这似乎不是他的婚礼，他只是个参加仪式的人。
此刻，铭义在里屋的书房，拿着莫依的照片，思索良久。曾经以为这是他一辈子的挚爱，曾经以为还能与她再见。可是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没有任何意义。他慢慢拨通了电话。
“阿烈，人不用找了。”
“怎么，想通了？”
“不是我的，不能强求，终究无缘。”
“这就对了嘛，我都说了接了婚就不要去想别的女人。想通了就好。”
“她不是什么别的女人，请不要用这样轻蔑的称呼！”说罢，铭义重重的摔下了电话。
然而，他不知道，门口的祁君已哭的泣不成声。原来他一直在找她。祁君啊祁君，你有什么资格去问他，你才是那个破坏他人感情的人。
“祁君？”铭义走出书房，看到祁君倚墙而站，身体软踏踏的，似乎没有力气。
祁君背对着铭义，迅速擦干眼泪，回头对他莞尔一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祁君眼睛红红的，看着就像哭过。
“快说，到底怎么了？”祁君仍默不作声，自顾自的走向卧室。铭义却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搂入怀抱，柔声问道：“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如果你想离婚，大可告诉我，不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四处偷情。”
“偷情？”
看着铭义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祁君更加生气了：“如果不是，那你那天在徐公馆的舞会，和你跳舞的人是谁？”
“那再我回答你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为什么要跟踪我。”铭义似乎没有谎言被拆穿的惊慌，镇定的反问祁君。
话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了，再瞒着就没意思了。祁君一五一十的把这几天的疑惑全都告诉了铭义。铭义听着，嘴角竟渐渐上扬。哼，证据确凿，看他萧铭义用什么方法搪塞过去。
“原来是因为这些事。萧太太，站着说多累。”铭义不由分说抱起祁君，把她抱进卧室的床上。
“那萧太太想从哪里听起。”
“你们怎么认识的。”
铭义想了很久，第一次见面，应该是新生报到那天，好就从这里讲起。怎么同莫依相识，怎么成为了朋友，怎么越来越熟悉。祁君听着听着，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在“审问”铭义。
“那后来呢？”
“后来她就不辞而别了，一直没有下落。那天，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个长得和她很像的女孩，所以就让阿烈去找了。舞会上和她跳舞，就是为了确认她是不是莫依。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她不是。”
“既然是寻找朋友，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铭义坐起来，把祁君搂在怀里。
“那我说了愿意，你不能动手打我。”祁君点点头。
“因为同你结婚前，我确实很喜欢她。”
“果然是这样。”祁君脸色大变，忍不住想要打他。但她被铭义紧紧抱着根本动弹不了。
“不过和你结婚之后，我只认你这一个妻子。”
此话一出，祁君心里像拂过一阵清风，她脸微微发红，但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服软的时候。
“说的好听罢了，谁不会讲好听的话。如果你真的这样尊重我，为何会瞒着我。”
铭义的眼睛有些暗淡下去了，眉头又紧紧锁住，似乎内心有无限的惆怅。
“祁君，你知道吗？从小，我就没有自由。交什么朋友，说什么话，干什么事都是父亲安排好的。到法国念书，认识了你哥哥和莫依，这是我唯一一次按照自己的意愿交来的朋友。我们三个无话不谈。对于我来说，他们两个像亲人一般。”
铭义平日看起来都是意气风发，很少有这样疲惫的时候。而这也是和祁君第一次交心的谈话。这样脆弱的铭义，让祁君心里有些难过，她忍不住握住了铭义的手。
你的关心让我觉得我又回到了学校。只是我似乎还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很多事情我不习惯讲给别人，习惯了独来独往。”铭义心中默默的说了句：“何况，这些危险的事情我不想让你卷入，更不想让你担心。”
铭义紧紧的抱着祁君，在她耳边柔声说道：“现在，你是我最大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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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大了，不中用喽。”萧老爷手臂麻木已有一月有余，看了医生，吃了药，做了针灸，按摩都不见好，反而愈发严重。每晚，顾乔会给萧老爷做热敷，热敷罢了再用稍加按摩，症状能稍微缓解。
“不过是日夜操劳，加上近来气温骤降。等忙完了这一阵子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按摩完了，顾乔特意为萧老爷取出了几件更厚的衣衫。
“休息是没时间休息了，只是希望现在还能替孩子做些事情。等我走也走的安心。”
顾乔翻着衣服的手停下了，瞬间冰凉。
“乔儿，先别忙了，过来和我说些话。”
顾乔却假装没听到，还在有条不紊的整理衣服。
萧老爷摇摇头，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手臂的问题，使不上力气，摇摇晃晃的扶着床头柜，竟将床头柜上的杯子碰倒了，杯中的水洒了一地。顾乔闻声，急忙来收拾。萧老爷却抓住了她的双手，顾乔只得做罢，起身坐在床边。
“乔儿，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老爷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敢生您的气。”
“你呀，性子强。我是知道的，虽说明面上你从不跟我生气，可哪次不是暗中较着劲。你要生气了就不同我讲话。”
顾乔没说话，不停的摆弄着手上的镯子。
“乔儿，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每次我说身子不行了你都要生气。我年纪也大了，难免会面临死亡，总要走到那一步。”虽然老爷总会打趣的说自己一把老骨头，但是最近，身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苍老了许多，这让顾乔有些害怕。
“老爷！您要是去了，您是无牵无挂了，可我又成了孤家寡人。”
“铭义鸿晟已长大成人，我最牵挂的人，是你。”
“老爷，我知道您遇到难事了。您一辈子叱咤商界，什么样的事情没遇到过，为何这次会这样严重？”
“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得对的起自己的良心。”萧山说完闭上了眼睛，沉默许久。
“老爷，那个孩子要是还在，现在都已经三岁了。”顾乔说完将头轻靠在萧山的肩头，也轻轻的闭上了眼。
三年前顾乔怀有身孕，萧老爷未有半点欣喜，说是鸿晟要参加升学考试，怕这个事情他有想法，影响他考试。顾乔原本很想要这个孩子，但是萧老爷极力反对，她只好把孩子打掉。
萧老爷一阵心酸。
“乔儿，我已经害了你，怎能让你带着孩子守寡。”
“老爷，我知道，您不要那个孩子是为了让我以后好嫁人。老爷，我的心已经死了不想着嫁人，我只想守着你，守着萧家。”真真儿是什么也瞒不过这个聪明的女人。
“人生还长着，何苦委屈自己。不过眼下，还真是是有一件事要交给你。”说罢，萧山从抽屉拿出一个信封。
“记住，小心保管。谁都不能看到。佣人也不行。”
顾乔点点头，熄灭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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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华觉得佳文应该暂时不想回家了，因此今天她出院的时候想让她去自己的宿舍去住，他自己回家住。佳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决定回家去。
在佳文家门口，剑华问佳文，以后怎么打算，这么久没去上班，工作怕是丢了。
“你不用替我担心，早些回去吧。”佳文说罢便转身回家
“佳文。。。对不起。。。”剑华从背后拉住佳文的手。
“你没有对不起我，以后也不要再这么说。”佳文没有回头。
“做我女朋友，好么？”
过了很久，佳文转过身：“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无法忍受你是因为怜悯才跟我在一起。以后不要来找我了。”说完三步并做两步离开了。
佳文回家，没有跟宋母说半句话，宋母自知理亏，也就随她去了。过了一会儿，宋母端着小米粥进来了，佳文一声不吭的喝小米粥，抬眼看到家中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布料、补品、茶叶。不用就知道是那个愣头青萧鸿晟送来的，这几日肯定天天来找她。
“身体，好些了吗？”宋母站在一旁，没话找话的问道。
佳文冷笑一声，眼皮都懒得抬：“你是怕我死在医院，没法再收萧公子的东西吗？”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不想去看你吗？我哪里有钱去支付医药费？难道白白便宜了姓许那小子。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对于佳文的反应宋母没料到，如此一来激怒了她。
佳文只是坐着，看不出情绪有多大变化，突然伸手将碗里的粥砸向地面，瞬间滚烫的粥溅了宋母一身。
“你疯了吗？干什么？难不成想烫死我。看我不打死你。”说罢四下找着趁手的物件。
佳文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几步走到宋母面前，似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气，狠狠一把将宋母推到在地上，地上的粥沾满了她的衣服，头发，好不狼狈。这一下把宋母吓着了，她万万没想到一向瘦弱胆小的佳文，发起疯来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呆呆的坐在地上，顾不得自己一身的秽物。
佳文竟然冲宋母笑了笑，语气平缓，甚至带着平日里的温柔：“你们以后若是再敢动我一下，我会让萧公子好好招待你们，招待到尸骨全无。”
宋母惊恐的盯着佳文，挣扎着爬了起来，匆匆的出了房门。
佳文坐在镜子前，脸色苍白，这么苍白的一张脸，怎么能抓住萧公子的心。她拿出化妆品，这还是祁君结婚时候送给佳文的，佳文视若珍宝，平日里舍不得用。佳文仔仔细细的画了妆，总算面色红润了些，猩红的嘴唇，红的勾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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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晟，一起去看电影吗？”
“我不去了。”
“又要去找那位伴娘小姐吗？你每日都去找人家，人家呢，日日对你避而不见，我看你呀早作打算吧。”
“她爸妈说了，她去亲戚家小住了。这几日就回来。”
“我看人家是在躲你。”
“能不能说点好的，你再这样我的英语作业不会再借你抄了。”
“我错了我错了，咱们堂堂萧二公子风流倜傥，怎么可能有追不到的人。”
“这才像话。”
鸿晟已放学，和同学一同走出校门，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人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鸿晟，那里不是平时司机来接你的地方吗？”
鸿晟一看，果然，担心出什么事情，急忙跑上前去。
只见一位年轻的美女站在车前，穿着洋装，身材消瘦，长发披肩。转过身来，面若桃花，虽说是浓妆，却浓的恰到好处，妩媚妖娆，美艳不可方物，引得来来往往的男同学纷纷驻足，不时发出惊叹。
鸿晟愣了片刻，“伴娘小姐？”
佳文在人群中看到鸿晟，冲他甜甜的笑了，几步走过去，拉住了鸿晟的手。男生们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
鸿晟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佳文此前一直拒绝他，二人还从未如此亲热。
佳文嘴唇贴上了鸿晟的耳朵，热气弄的鸿晟心都在发痒，佳文轻声问道：“鸿晟，今晚我们去看电影，好么？”
滚烫传遍全身，鸿晟点点头，兴奋又紧张，在佳文耳边悄悄的问：“做我女朋友，好么？”
佳文应了一声：“好”，猩红的嘴唇轻轻蠕动，像葡萄酒一般的诱人。鸿晟再也忍不住，狠狠的吻了下去，缠绵之间，佳文微微睁眼，漆黑的眼珠看着鸿晟，像无底的深渊。对此，鸿晟毫不知情，这是第一次吻一个女孩，一个他深爱的女孩，他全身心的沉入到幸福中，她从此，成为了他最大的牵绊。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掌声，响彻天际，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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