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狼狐之斗
“呿！”
注意到那又一次出现在视野边角的黑点，白狼忍不住碎了一口。
“说起来还真是差点把你给忘了！”
黑点的数量并不是很多，但在用来封锁白狼闪避的空间却是完全够了。
“同样的当，我怎么会上两次呢！”
尽管如此，也并不是封锁了全部，白狼只要将狼首微微一低，就可以轻易地躲过维曦的偷袭。不过——再怎么说也只是能躲过维曦的偷袭而已。在他低头躲过维曦的攻击之后，等待他的却是更加致命的血盆大口。
话虽如此，也不能用狼爪去挡。现在他的身下还压着个蓝姬，若是不能完美的将她压制住，给了她将自己翻倒的时机的话，恐怕到时候就是白狼被压在身下了。
比力量的话，白狼要稍微强上一些；比速度的话，蓝姬要稍微快上一点，她还有维曦这个助力。即使不可能踏上正面战场，但是在僵持的时候做一些骚扰和牵制还是可以的。像这样僵持下去的话，可以灵活活动的维曦就会接二连三地发动偷袭，到时候难免出错。
“之前也好，现在也罢，那个人类三次攻击都只瞄准我的眼睛……身上也感受不倒魔法力和灵力的存在，难道说就只是普通人吗？”
头脑灵活地转动着，面对维曦的攻击，白狼理智地选择了退避。为了让蓝姬无法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趁机起身反击自己，白狼将力量灌注自己的四只脚，踩在蓝姬双肩和后腿上用力一蹬，跳离了她的身体。
“嘁呜～”
白狼所造成的伤害并无大碍，但一瞬的剧痛却剥夺了蓝姬的意识，结果她没能配合维曦的偷袭，趁机反击。
“普通人吗？”
回想着片刻前与维曦的短暂交手，白狼否定了自己主观臆断的看法。
“不，应该是虽然是普通人吧！但是的确没有魔法力，那瘦弱的身体也不像是充满了力量的感觉。等一下！”
注视着移动中的维曦，白狼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仅凭眼睛和耳朵来判断对方的行动是理所当然的，根据对方的动向做出合理的应对来反制对手，这是获胜的手段之一。
可是战斗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没有任何规则的厮杀游戏。
不限制手段，不限制游戏人数，跟场地和身份什么的就更没关系。游戏中，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中途加入其他的参赛者，更不知道旁边有没有围观者，围观者会不会中途乱入。
你只能战斗，不论对手是单数还是复数。一个人只有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双手，即使是达人领域的佼佼者光凭视力和听力，他的警戒范围一定不会超过目所能及之处。也就是说，对于视野之外的攻击会毫无防备。
眼睛只会长在前面，听力则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除非是两者间实力相差甚大，不然在战斗中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余力将太多的精力投注到听力之上。
为了确实获得胜利，战斗通常都是以人数压制取胜，正真一对一的胜负对决实际上相当少见。虽然说“打在一起，才叫战斗”，但是真正的战斗却并不局限于此。
不出手站在一边围观的人投去视线，而这视线会无意识地为战斗双方增加一份隐形的压力。如果是交战者其中一方的同伴的话，那么作为敌人的另一方就不得不分出一份精力来戒备这名旁观者。尽管并没有战斗，但这其实也是“战斗”形式的一种。
视力是有限的，听力也是有限的。不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物，能够警戒的范围总是有限的。而为了打破这一状况，在长久的战斗中，不少生灵自行领悟了一门技能——查探气息。
不同生物都有不同的气息，同样的生物个体间也会有很大的不同。在战斗中，凭借这门技能，交战的双方可以不需要花费过多的精力就能全方位把握除了彼此之外的其他人的动态。
因为是凭借气息的不同来分辨个体，所以通常称为“气感”。这是一种类似于直觉一样微妙的技能，所以在不同的地方也被称之为“灵感”，或者“灵觉”。它是在六大感官之外的第七感。
可是，灵感也并非是万能的存在。
有能够查探气息的技能，自然也就有能够躲避查探的手段。将气息分散开来，使其变得淡泊，混杂在其他的生物的气息之中，不容易分辨，借此躲过查探；又或者将气息彻底收敛，丝毫不漏，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还可以借用其他的气息将自己的气息覆盖，以此蒙混过关等多种手段。
可是，不得不说，这其实很难！
这需要能够体认到气息的存在，还要有对气息精妙的控制力。
不论是哪一方面，没有积累一定的经历是不可能办得到的。
“果然没有！”
白狼已经活了好三百多年，而蓝姬和他差不多大，可是她虽然领悟了灵感，却未能学会隐藏气息的手段。如果这么比较的话，隐藏气息的难度应该就鲜明得多了。
“这么一来，还是先杀了他比较好吧……”
白狼从离开父亲，开始独自一人在瓦拉密林中生活开始，每天都经历着以寡敌众的战斗，花费了几年便领悟到了查探气息的方法。在这之后，他仍然持续这样以寡敌众的战斗。
他只有自己可以依靠，而对面的数量却是他的好几倍、十几倍，打不赢是很正常的。所以要逃跑，为了避免被追上，就需要比追踪者快至少半倍的速度。即使逃掉了，对方也会寻着一路所留下的气息追上来。所以需要将气息抹除，在一次次失败中，白狼学会了收敛气息的方法，而这中间却用掉了他上近两百年的时间。
在这之后，除了片刻前的战斗，他再未落败过。隐藏气息之后的危险，作为受益者的白狼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可是……
“哼哈哈！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白狼抬起狼首，对从地上爬起的蓝姬说道。
“我不知道你和那个人类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他先后帮了你好几次，也就是你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吧！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
白狼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眼神中闪过凶狠的目光。
“如果状况反过来的话，会怎样呢？”
白狼将嘴巴合拢，突然腮帮开始膨胀、鼓起。两个呼吸之后，白狼巨嘴一张，一股强大的风压向着维曦扑去。始终注视着白狼的维曦并没有任何闪避动作，他迈出的脚还半空，另一只脚则踮起了一半——他似乎没注意到袭向自己的致命攻击。
“太快了！”
不，维曦注意到了。为了不引起白狼的注意，他踏起了无声步。在漆黑的夜晚，他悄悄地离开了蓝姬的身边，为的是预防白狼将自己作为人质利用。他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尽管这并没有什么意义，毕竟狼是有夜视能力的。
无声步收敛了所有气息，维曦也无法利用气息查探，所以他将视线始终固定在白狼的身上。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白狼那无形的攻击。
只不过——身体跟不上反应。
好不容易看见了无形的攻击，却无法回避。
“咚！”
正在维曦瞪大眼睛，无能为力的时候，巨大的蓝色身体充满了他的视野。巨大的兽爪轻轻地将自己抱住，脸蛋上贴着的是滑顺的细毛和柔软的身体。
实在是过于短暂的一瞬之间，维曦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看见蓝姬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他却只能是呆呆地愣在原地。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是很清楚地理解了现在的状况。
“蓝姬！！！！！！”
发自内心的担心，想不出办法的焦急，以及那对无力的自己的怒意，全都化为了呐喊地声音。
“砰！”
“嘁？”
只是这不过是他单方面无谓的担心！
她是蓝姬，她不是机灵可爱的蓝狐，而是和苍之狼同一级别的强大魔灵狐。
蓝姬低着头，大大的狐眼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维曦为什么要大声呐喊。只是透过那声音，她感受到了维曦的担心。蓝姬将抱着维曦的兽爪移动到他的头上，她轻轻地抚摸着，那动人心魄的心声似乎在无声地说着:“没事的，不用担心！”
蓝色的晶光护壁将蓝姬和维曦的身体都笼罩在里面，空气弹撞在护壁之上，只是响起一声清淡的异响。至于护壁，则理所当然的毫发无伤。
“呃！呃呵呵～”
白狼错愕着笑了。晶光护壁是高阶才可能会有的保命手段，其防御力足可以挡下任何七级强者的全力一击，当然这是指熟练运用之后的完整状态。和白狼的半吊子护壁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而蓝姬的晶光护壁就是这样的状态！
蓝色的护壁光滑如镜，并没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看起来甚至有些平淡无奇。但是仅凭一发空气炮白狼就能明白，自己对魔灵狐的晶光护壁无能为力。
白狼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毕竟蓝姬比他要早进入进化状态，毕竟高阶魔兽们作为保命底牌的晶光护壁就是这样的存在。
话虽如此，晶光护壁也是有缺点的。作为其超高防御力的副作用是守护的范围仅限于护壁内部，另一方面护壁一旦展开便无法移动，再来就是护壁的展开有着时间上的限制，而且无法连续使用。
只要等上一段时间，护壁一散，蓝姬和维曦自己就会出来了！
白狼双眼一凝，他所等待着就是那个瞬间。
“怎么办呢？”
对手是苍之狼，这点令蓝姬很是头疼。在魔法被被封锁了的现在，白狼的实力和自己相差无几。自己这边要多一个维曦，可是在与白狼的交战中，他既是一个助力，但同时也是一个累赘。
虽然他有些特殊，具备着一些普通人所没有的力量。可是他没有灵力也没有魔灵力，不是战士也不是魔灵师的维曦，说到底还是一个普通人。
他一定比普通人强大，战斗的话，他甚至不会输给低阶战士。可是，这改变不了他只是普通人的事实！
“小心一点，蓝姬！”
就像是听到了蓝姬心中所想，维曦默默地转身走出了晶光护壁。就像是为了不给她扯后腿，为了不影响她战斗，维曦低着头默默地走进了山谷的结界内。
因为晶光护壁挡在正面，而维曦踏着无声步的关系，白狼并没有察觉到他已经从护壁里脱离。
“那么，开始再战吧！”
蓝姬用温柔的目光守护着维曦，直到他走进结界，她才转过身体，将晶光护壁撤去。
“砰！”
只是这时她已经换上了泠然的气息。注重速度，而威力大减的空气弹根本就无法对蓝姬产生威胁。即使毫不设防的打在打在身上，也不过是像是被蚊虫叮了一下，无关痛痒。
“啊，啊!！！”
就像是模仿白狼的空气弹，蓝姬吼叫着将声音化作了风压，只是那风压所形成的并非是宛若拳头的空气弹，而是伴随着气浪的冲击波。
“啊，啊！！！”
冲击波气势惊人，被打中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那是气体所形成的攻击，在魔法被封锁了的现在，白狼没有任何可以防御的手段。最多也就只能是抱着受伤的觉悟硬抗，但这种方法太过犯险，而且很没必要。
“啊，啊！！！”
冲击波的速度虽然快，而且一发接着一发，但是因为有着蓄力这个步骤，两发之间实际上间隔了很长的时间。虽然这所谓的“很长的时间”也不过只有一两秒，但对于白狼来说，要躲开接连不断地冲击波，这点时间已经足够。
然而，光是闪避的话，自然是不可能获胜。要获胜的话，就要攻击。魔灵狐是具有分别强化魔灵力、敏捷和力量三种形态的强大种族。但是现在他处于进化中，无法使用魔法，也就是说强化魔灵力的第一形态从一开始就被封印了。
强化敏捷的第二形态可以让魔灵狐具有闪电一般迅疾的速度，然而因为体型的差距，根本就无法对白狼造成伤害。
所以才会使用强化力量的第三形态。这第三形态实质上强化的却是灵力，也是因此，同样都是运用灵力用同样的方法发出的攻击，白狼的就只是威力有限的空气弹，而蓝姬的冲击波却威力无比。
只是，仅凭这点，根本就决定不了输赢。
正真的胜负对决，现在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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