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片刻的喘息
“喂，布雷斯、布雷特，该起来了！”
篝火已经不需要了，维曦也就没有往里面添柴。渡过了无月之夜，还是迎来了天边的第一缕光。
走到两人近前蹲下，维曦轻轻地摇了摇布雷斯和布雷特的身体，将两人从脱离梦境。
燃料燃尽，篝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熄灭。
这样以来就不用浪费多余的水了，确认了状况之后，布雷斯这样想着。将水壶里的水倒在手心里，立刻往脸上一捂，将水沾满整张脸蛋。冰凉刺激着脸蛋，睡意迅速散去，意识顿时清醒了不少。趁着水渍还未干去，布雷斯用力的抹着整张脸，随后捏起长袍的一块将水渍擦干。
“给，布雷特！”
简单的“洗过脸”之后，布雷斯感觉舒爽了许多。将水壶扔给了不远之处的布雷特。
“嗨伊哟~哦~呼~~”
布雷特接过下水壶，将水壶打开，将头一仰，壶口朝下。“啪嗒啪嗒”水流落在了他的脸上，击打出大量水花。水流在布雷斯的脸面聚集，顺着脸侧、耳根流下，流进衣服里，顿时一个凉心透，布雷特忍不住发出了呻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感觉难受，还是舒爽！
“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像样啊！”
“你太多话了！不过这样洗过之后，感觉轻松多了！‘真是太感谢了’，你就给我心怀感激地坦率地收下这句话吧！”
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水渍，布雷特用力地甩了甩头，说道。似乎他此时地心情和今天的天气一样，“朝阳红若血，万里晴空了无云，看起来很不错。
“我才是应该被感激的一方好吧！为什么我要心怀感激啊？而且那个‘坦率’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一点也不诚实一样！”
“明明是说你不坦率，为什么会说到‘诚实’？”
“因为，不是同样的意思吗？‘不坦率’和‘不诚实’！”
“不、不！完全不一样吧！”
“好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意外地发现本以为很博学的布雷斯也有小糊涂的地方，不过现在可没时间陪两人玩闹，维曦当机立断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追上去咯！”
“就是，肯定是要尽早追上去的吧！”
“哦~哒！维曦才成为阶士没多久啊，不知道也是当然的！听好了维曦，虽然完全是事出有因，但要是我们不尽早追上雇主，她擅自断定我们已经死亡、或者是放弃任务的话，我们可是会拿不到报酬的！”
“这个不是重点好吧！”
“这个也很重要，要否定吗？”
“嘛，的确，我不否定。报酬是很重要的，有了钱的话，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了！冰山雪笋，我早就想做一回了！真是期待···才不是这样······”
“完成不了任务的话，会怎样？”
“什么都没有哦！”
布雷斯十分轻松地这么说着，但是维曦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疑。
“没有是指？”
“就是指什么都会失去——会消失。维曦你现在还早，等一年之后接受阶士审核的时候就知道了！名字、身份、家人和财富，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夺走，然后将所有的记录消除，即将你这个人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
“那是什么？真是可怕！”
“这可不是说笑哦，维曦！而是真的，事实上真的有人因为没能完成阶士任务而消失了！”
说到这里，布雷斯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脸上地笑容也完全受了起来。
“这样啊！那么，不快点追上去可不行啊！”
认识到“这”是真的，维曦的脸色一变，试着模仿布雷斯之前地样子打算结束这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只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僵硬，很是尴尬，一点都不自然。
“就是这样一回事！不过维曦你差远了！在我看来你一点也不适合，就别勉强自己了！”
“那么，走吧！”
“······等一下！”
收拾好心情，就在布雷斯和布雷特都鼓起干劲准备上路的时候，两只纤细地手拖住了他们身后的衣服。
“诶？！怎、怎么了？”
“我、有点、东西忘、忘记丢在哪里了！”
“‘诶、诶！诶~~~~~~~~~’”
就这样本来应该一大早就出发的三人因为维曦弄丢地某件东西而留了下来。
“找到了吗？”
“······”
维曦被上千只灰狼围困，拼命战斗后所留下的战场。被鲜血染红的大敌，撕碎飞散的断肢残体，还有那虽然已经坍塌却依旧无比壮观的尸山的残骸。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我的？”
“那儿！”
布雷斯指了指尸山残骸明显不自然地缺损地一角。
“······”
无言地走到布雷斯所指地地方，将无数尸体一具具地挪开，维曦反复仔细地观察着每一片土地，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啊！”
然而就像是在嘲笑他所做地无用功一样，根基被抽离，尸山再次崩塌，将维曦好不容易腾出来的空间全部填平。
“可恶！”
气愤，维曦下意识地拔出银闪胡乱地挥了几剑，数只灰狼就这样在被他杀死之后，还惨遭分尸。
不用说，不管是胡乱挥剑，还是将剑挥向了灰狼尸体的行为，都是无意识的。
尽管如此，做了在死后，还辱蔑尸体的行为这件事不会改变。
“真是意外呢！印象中维曦你应该是一个冷静到有些不正常的人才对，没想到也会有朝着尸体挥剑泄愤，这样暴力地一面啊！”
“抱歉！让你见笑了！”
被布雷斯明确地指逸出来，维曦的身体一僵，取回了些许冷静。凝视了一眼那变得残碎的尸体，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地时候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不，没什么，你恢复过来就好！”
“那么，接下来就认真的找一下吧！”
全身亮起了淡淡土色灵光，布雷斯示意要使用魔法来寻找丢掉的物品。
“于土之信仰者，以土之灵的知觉，加护！”
“找到了！在这一大堆尸体下面！”
在维曦的眼里，布雷斯只是充裕着淡淡地土色灵光，咏唱着魔法语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只是这样——然后睁开就知道“那件物品”的位置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而且，就这样，太简单了吧！
“这样看起来要辛苦一番了！啊嘞？怎么了？”
望着那“残骸”的一处，布雷斯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的维曦。
“那个···该怎么说呢！你、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轻松了？”
“是这样吗？对于魔灵师来说，这种程度的事情只是理所应当的吧！”
对于维曦的傻眼，布雷斯表示不解，歪着头发表疑问。
“比起这个，既然找到在哪儿了，那之后的维曦你就自己解决吧！我下去通知布雷特不用找了，你动作稍微快点，我们在下面等你！”
“好吧！魔法真是伟大······等下！你不帮我吗？”
“唔！我说维曦，你不要总是一惊一乍地好不？这样对心脏不好！那个啊！就像你看见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魔灵士：除了魔法以外什么力量都没有的普通人。所以体力劳动什么的是不行的！‘那个’，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再说，只是对我们说了丢掉的东西是一个‘小黑盒’的你，也不希望我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吧！”
“尽管任务特别叮嘱了绝对不能打开看的指定物品，但是这样完全就是在叫人‘快看’一样吧！为了让意志力不坚强的我，不会因为受到恶魔言语的诱惑，而生出就看一眼的心思——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就拼命加油吧！没什么，我们会一直等到你来了，再一起出发的~”
“说到底不就是不想帮忙！”
望着义正言辞地长篇大论之后转身离去的布雷斯的背影，维曦仰天发出满是抱怨意味的巨吼。
“是哦~”
听到了！但这样只会更气而已！
“可恶！还是不可靠啊！不过嘛！自己的事情就该自来做！”
“说起来自从和两个人认识之后，我好像也变得越来越多话了！”
“总觉得有点不像自己！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
“久等了！”
“确实是久等了，比预定时间晚了十几分钟左右！本以外维曦的话，意外地会更快的的说！”
“结果却让我们等了这么久，是我们高看你了吗？”
“喂喂，怎么突然感觉自己被蔑视了！”
两人一贯地一唱一和，而维曦则被玩弄于鼓掌中。
“话说，真是上道！”
“同感！”
“你们，这是在愚弄我吗？是把我当笨蛋看吗？会受伤哦！”
“哦~多！真是危险~真是危险~”
“就是~就是~”
因为气愤，无意识地银闪就挥了出去，然而却被布雷斯轻松躲过。什么魔灵师，什么没有魔法就只是个普通人，这不是完全不输自己嘛！
“你们俩啊！！！！！！”
理解到这一点——被骗了。所以，更加气愤了！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快跑~！”
从眼前的灰狼的尸体上越过，就算是维曦已经几乎差不多快被气到想杀人的状态，布雷特也依然继续起哄。
“砰！”
奔跑中，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随之一阵恶寒灌注全身，他挥剑格挡。
“喂、喂！真的假的？你那拿的是什么剑啊？”
看见剑身上浅浅地印记，布雷特傻眼了。之前维曦和艾丝、班尔德交战的时候他也看过了，去救、是捡回他的时候也简单地确认了一下银色长剑地锋利，知道那把剑比自己的佩剑还要好，但是没想到差距竟然这么大。
“闭嘴！去死吧！”
“啊哈哈哈！完全暴走了！”
“这家伙是真的想干掉我们，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不是也在笑嘛！什么啊，我可是面对自己很诚实的人，你也对自己诚实一点，来！你也‘诚实’地笑吧！”
“所~以~说~！你完全弄错了！”
奔跑着、嬉笑着，因为得到了最好的玩具，布雷斯和布雷特非常高兴。他们愉悦地笑着！本来是在无数尸体间“漫步”，踏在被血染红的渗人道路上，然而那些却都被他们抛到了脑后。
“死吧！”
同样的，因为被戏弄了，维曦很是生气。气愤地他除了眼前地两人以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手握着银闪，紧追着布雷斯和布雷特，他一次又一次地发动致命一击，然而每每都会被两人躲开、或是挡下。
攻击无法命中，一次又一次失手，受到了打击。自尊心极强地他是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然而才刚经历过大战，身体根本就没有恢复过来，剧烈运动之后，身体顿时就跟散了架似得。
屈辱、无奈、无力，但他意识到了，以他如今地状态是不可能敌过两人的。
收起了银闪，抱着复杂地心情，维曦降低了速度，从跑变为了走。
“那个是什么？真是厉害！”
然后，他看见了！
“兰做的吧！也许是跟狼王对上了！”
“切！一点也不配合，真是无聊！”
看见眼前的深坑，布雷斯收起了笑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没有人配合，布雷特一个人玩也没有意思；而且已经通过了那段道路、维曦也已经冷静了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看来是啊！而且这狼王明显是魔兽吧！看这威力，已经超过低阶战技的极限威力了，至少也是四级战技。（四级战技，之前路过的那个地方也是吧！用了两次？）”
“差不多吧！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能杀死狼王，看来这个狼王至少也有四级左右。”
“什么？没干掉？”
“啊！没干掉，应该又是因为我的关系，被盯上了！还好数量不多，快点解决，趁早离开吧！”
布雷特转过身望向身后，看见密密麻麻地黑点快速放大。听到数量不多，他还以为最多也就十几只而已，然而只是粗略一看也要三四十只，心中顿时一阵无语。在与布雷斯对望了一眼之后，拔出了自己长剑：
“这算是自作自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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