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抛砖引玉

　　“二爷，大事不好啦！二爷！”

　　瘦子慌慌张张地边跑边喊着，正闲思慢想的赵二虎气不打一出来，放声骂道：“老五你他娘的吃错药了！咋咋呼呼聒噪不？”

　　瘦子也不管赵二虎的痛骂，直接凑到赵二虎耳边沉声道：“二爷，白条那边出事儿了！”

　　“什么情况？”赵二虎这几天整日想着的都是明德药业黑心制药的新闻登上头条，不料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却是自家兄弟失手的噩耗。

　　“听咱们的线人汇报说，就在几分钟前，亲眼看到赵海阔把白条带回了警局，双手铐得死死的，可能是事情败露了！”瘦子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杀气道。

　　“那你的意思是？”赵二虎立即明白瘦子的来意，白条可是带着东西出去的，在即将面对的审判面前，再深厚的兄弟情谊也无法保证，万一白条松了口，自己这一大家子可就算是彻底完了。

　　“一不做二不休！”瘦子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道。

　　“你派人去处理，记住，不要让老四去。我怕，他自己的人，他下不去那个手。”赵二虎经验老道，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当年在缅甸，向国内输送毒品的队伍里，出了一个奸细，是老八的跟班，老大让老八亲手送那个奸细上路，谁也没料到老八念及往日兄弟情谊，放了奸细一马。结果可想而知，组织险些被一网打尽，赵二虎也因为这件事和老大彻底闹掰，分道扬镳。

　　“明白！”瘦子雷厉风行，在这种紧要关头，可容不得一丝马虎。

　　……

　　“姓名！”

　　赵海阔自从当上局长后就再也没有审过犯人了，只是在战场发现了大量新型毒品，兹事体大，他还是决定亲自审问犯人。

　　奈何对面的白条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很是让人火大，一些混迹于黑恶势力中的人刚进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这样，他们总认为现在是法治社会，就算是犯罪了，警察也不能滥用私刑，否则就要被舆论的力量谴责。

　　在赵海阔的思维里，法律只是针对值得受到法律保护的群体而存在，而对于这些为祸一方的贩毒者来说，打了他，媒体可能还会叫好。所以，这些人通常都会在遍体鳞伤的时候跪地求饶，什么趾高气扬的“你能拿我怎地”，或者是装傻充愣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在最后时刻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赵海阔冲着身边负责审问的小王使了一个眼色，小王心领神会，起身关掉了执法记录仪。赵海阔厉声问道：“姓名！”

　　“咋？关了录像机，还想滥用私刑还是咋地？”白条轻蔑一笑，想当年手生的时候，经常因为失误被抓，对于警察惯用的恐吓伎俩，他可是太清楚了。别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算是跟你熬上两个多小时，也绝不敢上手揍你。万一传出个“严刑逼供”的名声，乌纱帽不保还不说，被媒体曝光，就算是网络喷子的口水都够他吃上一壶了。何况前两天还传出赵海阔力量上任省公安厅厅长职位的大新闻，上任在即，任他也不敢胡作非为。

　　白条见赵海阔脱掉了外套，露出了快要撑爆衬衣的肌肉块儿，一步步走了过来，确实如同剧本上的一样，威风凛凛，杀气逼人。赵海阔也果然没动手，只是继续问了一句：“我问你姓名！”

　　“无名无……”

　　后来的发展就有些脱离白条的控制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堂堂公安局的局长，就在他即将上任省公安厅厅长的前夕，居然做出了暴打嫌犯这种不着边际的事情。

　　“啊！别打……啦！”白条努力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牙齿缝里全是甜丝丝的味道，鼻腔充斥着血腥味儿，鼻梁和左眼窝都是火辣辣的疼，心里直骂：赵海阔这王八蛋还真下得去手！

　　“怎么？肯说了？”赵海阔活动活动手腕，好久都没有审讯过毒贩了，做这种事情果然容易大动肝火。

　　“赵海阔！你……你这是滥用私刑，严刑逼供，你就不怕法律吗？”白条只顾着用法律来吓唬赵海阔住手，却忘了赵海阔作为一个警局的局长，法律意识比他要强的多。几句话出口，换来的却是更加凶狠的拳打脚踢。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赵海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王走了进来，在赵海阔跟前耳语道：“赵局，有个自称是杨明的人找您。”

　　赵海阔一听是杨明，心里就有些高兴了，可能又有什么好消息了！

　　“小王，你把人看好，我去去就回！”

　　赵海阔离开，小王将审讯室的房门锁死，宛如死狗仰在椅子上的白条立马挣扎着坐了起来，有气无力道：“王小明啊王小明，你小子也不早点进来，也不听听哥哥都叫成什么样了！怎么样？哥哥我的骨头够硬吧！愣是没交代一句，不给四哥丢脸吧！”

　　王小明没有理会白条，伸手将执法记录仪拿了下来，取出里面的内存卡，然后换上另一张，最后将执法记录仪放回原位。

　　“行啊你小子！够机灵的！这下好了，赵海阔严刑逼供证据确凿，老子大仇得报啊！”白条忍痛挤出一丝笑容，赵海阔就要被拉下马，他心里生出一阵报复的快感。

　　从始至终，王小明一句话没说，走到白条的跟前，白条见王小明脸色有些不对，刚想开口喊救命，却不料喉头一紧，被王小明死死地钳住了。

　　白条双手被铐住，再加上被赵海阔打出的一身伤，哪里挣脱得掉王小明的魔爪，就算他努力地向后躲避，也无济于事。

　　白条猛蹬着双腿，整个脑袋都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血管暴起，双目圆睁，眼白中遍布血丝，王小明并没有感到一丝怜悯，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不杀他，所有兄弟都要死。

　　王小明手臂上青筋暴起，却突然感到再也用不出力气，一股巨力传来，王小明眼前一花，倒地不起。

　　“咳咳！呕……”白条死里逃生，狂咳几下，过度缺氧引起了呕吐，愣是把苦胆水都给吐了出来。

　　这时候，赵海阔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挺拔的身影，正是赵二虎处心积虑要置于死地的杨明。

　　“呵呵，这就是你们那些人所谓的江湖义气，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还口口声声喊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口号的一群人？醒醒吧，年轻人！在你所谓的老大眼里，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马仔而已，他们真正在乎的，只有钱！”

　　赵海阔老练地一通冷嘲热讽，激得白条想要破口大骂，但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是反抗也毫无意义。

　　“我坦白！”

　　半晌，白条挤出一句话来，赵海阔和杨明会心一笑。

　　“嘿！我说杨明你可以啊！这一套抛砖引玉用得可真不错，谁知道任职十年的王小明居然是他娘的内奸，太出乎意料了！”赵海阔拿着手里的口供，眉开眼笑。就在三分钟前，他已经发布了全面出警通告，各个部门全力配合打击贩毒集团，就连反恐打黑特遣大队都出动了。

　　“二哥，这个赵二虎的背景你查清楚了吗？”白条招供说是赵二虎要对付杨明，杨明却压根儿就没听说过赵二虎这个人，况且两人还是井水不犯河水，这赵二虎对付他，明显就是受人指使。

　　“我这边名叫赵二虎的倒是查出来不老少，可都不是这个赵二虎。不过呢，从白条的口供来看，他们都是从云南那边过来的，等下我就联系云南那边的警方，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当务之急，是要把赵二虎的人一网打尽。”赵海阔掷地有声地保证道。

　　“对了，二哥，我开设医院的改走的程序还得麻烦你了！”杨明想起来医院还没有受到各个部门的审批，便打算通过赵海阔的关系走走捷径。

　　“跟我还客气个什么，别的不说，要是你开个公司什么的要我帮忙，就算是亲兄弟，我也会推掉，可你开医院这事儿，我是可是第一个站出来挺你。”

　　赵海阔赞赏地拍了拍杨明的肩膀，以前帮杨明的药厂办流程，其中可能是因为夹杂着些感激的感情，可后来杨明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发自心底的佩服。

　　“怪说回来，你药厂半个月发放配方的事儿，做得可真是太精彩了！”赵海阔丝毫也不掩饰对杨明的佩服道。

　　“哦？那些都是韩老一手包办的，我并不知情，有什么大新闻吗？”杨明也是有些好奇，见到韩国良的时候，韩国良只言片语把事情交代完，就忙着手里的工作去了，配方公布的事情，一句也没有多说。

　　“嘿！你还不知道吧！蒋氏集团可是被你逼得直跳脚啊！他们全凭着急救特效药做到如今以一敌三地位，却被你这么一搞，公司市值一跌再跌，每况日下啊，没日没夜地向工商部门发起投诉，赵东升那个蛀虫走了，谁还会理会蒋家这种人？愣是将蒋家的投诉统统拒之门外，急得蒋占军狗急跳墙，学着黄家做起了你的药，蒋氏集团这才有所好转。”赵海阔窃笑道，早听说蒋氏集团逼抢配方，欺行霸市，赵海阔也曾出手对付过蒋家，可偏偏对方手脚做的干净，背景也强大，完全无从下手，如今看到蒋家这个恶霸吃瘪，他心里也是暗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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