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流血的木头人（六）
黄春华离开了，留下了正在整理笔录的三人。
“他刚才说导演杀人的可能性很大。你们说这是有依据，还是纯属为了报复导演辞退他?”刘天琪喝下一口奶茶，有些不解的望着周嘉欣和黄可。
黄可将自己刚才做的笔录浏览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错误之后才合上笔记本，随后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导演挺可疑的。”
也许是看到刘天琪还有些疑惑，黄可又继续解释道：“你想想，前几天我们打听到，生活制片雷力和导演冯泽民私底下将‘油水’平分，如果雷力死了，最大受益者是谁？”
刘天琪豁然开朗，有些激动的喊出了“冯泽民”这三个字。
“嘘，小点声。”周嘉欣赶紧提醒道，因为前边有两张桌子坐着的也是演员，说不定还有和冯泽民认识的人。
“对，最大受益者就是冯泽民。案发当晚拍摄时，什么时候开始拍摄，什么时候停止，以及看监视器的都是冯泽民。我们假设冯泽民就是凶手之一，即使他从监视器中看到了雷力站在木头人群中，他也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三人就冯泽民的可疑性继续探讨了一会儿，周嘉欣突然透过奶茶店的玻璃看到了站在外边的冯泽民和另外一个男人。
“那不是冯泽民嘛，另外一个男人是谁？”
黄可和刘天琪转过头望去，竟然看到了《黄金百战》新生活制片。
之前黄可和刘天琪为了收集线索，以群众演员的身份混入过《黄金百战》的拍摄现场，给他们分发盒饭的就是那个新生活制片刘辉。
刘辉的表情看起来很着急，而冯泽民始终板着脸。两人争吵了一会儿，只见刘辉从双肩包里边拿出一个本子，翻开之后还指着冯泽民看。
“他们在干嘛？”
黄可和刘天琪不敢再继续转过头盯着他们看，因为刘辉见过他们俩人一面，虽然不能确定他一定对他俩有印象，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只让周嘉欣观察那两人。
“那个男人拿出一个本子给冯泽民看，而冯泽民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周嘉欣将自己看到的实时转述给黄可和刘天琪听。
“是不是账本？”黄可问道。
周嘉欣半眯着眼，可还是看不清楚。她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让黄可和刘天琪稍微让一让，随后她拍了几张照片，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等到冯泽民和刘辉走之后，三人才敢离开奶茶店。
黄可将他们从黄春华身上了解到的信息告诉给了赵豪，并且特别指出了冯泽民这个人。
吃晚饭时，赵豪见派出所的饭菜实在是太清淡，干脆就请大家下馆子。
跑了好几条街，赵豪总算是发现一家川菜馆。
很多外地人来到漠水市总是不习惯这里的辣，但地道的漠水市人除了早餐之外，另外两顿都离不开这个“辣”字。
重油、重麻、重辣，这是川菜的灵魂所在，而赵豪想选的地方正是这里。
一行七人一同走进这家川菜馆，除了重案组的5人之外，还有两位是派出所的民警。
在之后的办案中，重案组肯定离不开这些民警的帮忙，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还有很多地方不太熟悉，得让派出所的民警跑跑路。
店门口的一位迎宾小姐将7人带到雅间，待客人坐下之后她才将菜单放到桌上。
赵豪先点了三样他爱吃的菜，又让派出所的两位民警点菜。民警笑着拒绝了，说了一声“客随主便”。赵豪又盯向其他人，他们也表示随便吃什么都行。
就这样，在几人反复推辞，又被赵豪催促早吃完才能早点讨论案子之后，这桌子菜才算勉强点完。
放下菜单不到半个小时，所有的菜品全部上齐了。
毛血旺、水煮牛肉、酸菜鱼、鱼香肉丝……十几道菜摆满了一整张桌子。
平日重案组在外边吃饭，基本不会聊私事。
如果遇到正在处理案子时期，他们讨论的话题就是与这起案子有关事情。
如果遇到平日没事，那么他们在饭桌上讨论的话题一定也是跟专业有关的。
像黄可和周嘉欣平日了解到的与微表情和犯罪心理有关的知识也都是在饭桌上学到的。而刘天琪跟大家讲解的暗网，又让其他人了解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网络世界。
菜刚上齐，周嘉欣的眼睛便一直盯着那盘卤牛肉。等到这道菜转到她面前时，她从二十多片牛肉中，夹出一块放到赵豪的碗中。
“老规矩，最好的一块给赵叔。”
周嘉欣将筷子从赵豪的碗里收回，规规矩矩的坐在座位上，似乎是想得到赵豪的夸奖。
刘天琪有些不满的“嗯”了一声，“嘉欣姐偏心，每次都把最好的一块给赵哥，什么时候也给我夹一块啊。”
“最好的一块？”民警有些听不懂了。
这盘卤牛肉从外表看起来差不多，从大小来看也差不多，而且都是同一个部位切下来的肉，有什么好坏之分？
“反射光。”赵豪用筷子夹起那片牛肉，一口咬下去，不仅很嫩，而且还很入味。
“哈哈，我们这小地方的片警，还真是井底之蛙了，你说的这个反射光是什么意思？”那位年老的民警尴尬一笑，随后又很虚心的请教。
周嘉欣知道这个时候该是展现自己专业知识的时候了，她从那盘卤牛肉里夹出四块肉来，摆成了一条直线，随后对着那位民警说道：“你将这四块肉直接放到灯光下看看有什么不同。”
民警转动餐桌圆盘，将那四块肉转到自己面前，随后分别夹起这四块肉放到灯光下。
“好像颜色有点不一样。”
“对，就是颜色不一样。”周嘉欣夹了一块血旺喂到嘴里，咽下之后才继续说道：
“卤肉的做饭是先将肉加入佐料煮熟后捞出备用，然后再加入卤料烹饪，在这过程中，如果牛肉完全将卤料吸入其中，那么肉块就会因为饱含汤汁而对光线的反射效果十分明显，我们只要将卤肉放到灯光下，就能区别出哪块肉饱含的卤汁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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