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流血的木头人（四）
等到廖志国和黄可他们回到案发现场时，死者连同他身上穿着的盔甲已经被一同运往了双江区殡仪馆，周嘉欣和另外一个男法医随同民警也一同去往那儿。
“赵组去哪了？”廖志国对着案发现场一位正在拍照的民警问道。
那位民警东望望，西看看，最后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说道：“刚才赵组说，他想到之前拍摄的地方看看，好像是往那儿走了。
民警指了一个方向，廖志国等人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翻越几座不算太高的山坡，总算是看到了赵豪。
只见赵豪一只手呈敬礼的手势放到额头，用以遮挡阳光，以防干扰视线。而他的目光所向的位置正是那群木头人所在地。
“看啥呢？”廖志国走过去顺势从裤兜摸出一包烟，从里边抽出两根，一根递给赵豪，一根留给自己。
“我在看死者所在位置从这个视角看过去会不会被其他木头人挡住。”赵豪接过烟，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了，又将打火机扔给廖志国。
廖志国点燃烟之后深吸了口，又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腹部，之前受伤的位置始终会受到天气的影响而疼痛。
这里属于山上，昼夜温差大，别看头顶太阳火辣辣的，实际上地面的温度只有20度左右，微风吹拂，还有点凉飕飕的。
“那发现什么了吗？”刘天琪今天的积极性异常高，待赵豪和廖志国抽烟的功夫，他走到之前赵豪站着的位置望向下边摆放木头人的地方，却看不出有什么线索。
赵豪轻“嗯”了一声，说道：“死者身高在1米62，木头人的高度在一米六，死者穿着的盔甲背面被凶手插了一根厚木棍，用来支撑他不倒地。
今天凌晨拍摄时，导演就坐在这儿，摄像师有一个在下边，有一个拍摄远景的站在上边。
“死者是正面被射中，按理说导演可以通过监控器看见摄像传回的影像，不过根据之前的一位工作人员介绍，他们在凌晨拍摄的场景是远景，拍不到正面也正常。这就有点难办了，没有目击证人，冲到木头人位置的群演又有上百个，案子干扰性很大。”
“可是那几个摆放木头人的道具组，作案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他们摆放完木头人之后，其他人就不可能在上百人的注视下，将一个一米六的大活人摆放在那儿，而且还不被人发现。”刘天琪将视线从木头人群收回，对着赵豪说道。
赵豪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有点道理，不过摆放木头人的工作人员一共有五个。假设凶手就是这五个人中的一人，他摆放完受害人不担心被其他工作人员看到吗？那些木头人两两之间的间距不到一米，很容易就会被摆放其他木头人的工作人员给发现。”
这的确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如果凶手是摆放木头人的工作人员，那么其他几个工作人员肯定会看到那个大活人。
如果凶手不是摆放木头人的工作人员，那么其他人也没办法将受害人摆放到那里去，这看起来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除非整个剧组都参与了这起案子，选择对受害人视而不见。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受害人是什么全剧组公敌，肯定还是有人不愿意参与这起谋杀案。
“凶手应该不止一人，一定还有其他人协助他，无论怎么想，一个人肯定完不成这起谋杀。”赵豪思索半天，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一直没说话的黄可问道：“那我们该从什么地方开始着手调查呢？”
“就先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开始调查。”
……
死者名叫雷力，还有一个月就满40岁，是古装剧《黄金百战》剧组的生活制片，负责剧组里的一切开支，包括生活费、住宿费、工资等等。
生活制片也被外界称为最好捞油水的一份工作。
据剧组的一些不愿透露姓名的小演员说，雷力对演员的生活费和住宿费十分苛刻，经常会出现拍戏拍到深夜，工作人员和拍戏演员想吃宵夜，却分量不够的情况。
有时要准备100份的夜宵，他可能只订了70份，甚至是更少。
住宿时，原本两个人住的房间，他会让酒店人员再加两张床进去，硬是拼成四人间。
他给出的解释是：经费不足，要跟投资方省钱。
演员们心里都清楚，那些被他节约的钱，全都被他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有一次，一个男演员和他抱怨为什么盒饭里边只有两块肉，原本最开始里边还会有半个卤蛋，现在连卤蛋都没有了。
可能是因为那个演员说话的声音太大，雷力感觉很多人都听到了，便和那个演员争吵了起来。
据说在那之后，那个小演员就被导演给请退了，所以剧组里面就有这么一种说法：生活制片雷力和导演冯泽民一起串通好，将节省下的这笔钱平分。
双江区影视城距离市公安局比较远，所以重案组就被安排到双江区影视城派出所，暂时以那儿当办公室，针对这起案件做出一系列行动和布置任务。
雷力死之后，《黄金百战》拍摄剧组看似还在继续拍摄，实际上内部已经乱成了一团糟，新找的生活制片看到雷力做的账本明显和剩余资金对不上号，但现在拍摄还得继续进行，所以他只能将这些苦楚诉讼给导演听，而导演却让他不用管太多。
刘天琪和黄可被赵豪安排去当“卧底”了，为的就是体验一下当群众演员的生活，从而更能理解群众演员对生活制片的想法。
第一天下来，黄可和刘天琪就叫苦连天。
黄可在里边扮演着黄金军，整天穿着笨重的盔甲，而且生活枯燥无聊。
刘天琪在里边扮演着城中百姓，相比起黄可来说要轻松一些。
在不需要他们拍摄时，他还可以和其他群众演员聊聊天。聊天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程，刘天琪感觉自己已经渐渐进入到角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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