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城市猎杀者（八）
赵豪坐在出租车副驾驶，点燃了一支“软朝”香烟。他给出租车司机递了一根香烟，后者接过香烟之后单手操纵方向盘，另外一手在换挡杆前面的一个凹槽处摸出一个打火机，给自己嘴上叼着的香烟点燃了。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赵豪深吸了口香烟，用鼻孔吐出，缓缓说道。
出租车司机笑着说道：“既然你已经坐在我车上，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像之前那几个人一样，你们只需要知道自己的起点站和终点站就行了。”
赵豪之前在办公室反复观看环城高速两端收费亭的录像，按汽车最低时速算起，那个时间段所有经过的车辆只有唯一那辆出租车比计算出的最少时间还要晚了3分钟。
凌晨不存在堵车的情况，这说明那辆出租车在环城高速某个位置停留了一段时间，3分钟的时间将已经中毒的人抛到高速护栏外已经绰绰有余。
赵豪在监控中并没有发现出租车内还有第二人，也许死者是被他放进了后备箱。如果此时他将出租车司机拿下，再检查后备箱，一定能够收集到关键线索。只是现在他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所以还得再等等。
晚上10点的市区反而比白天更加热闹。
霓虹灯下，有人散步，有人购物，有人歌唱……
有人提出，要想看一个国家的发达程度，只需要通过卫星影像观察哪个国家晚上的时候更亮就行了。虽然这并没有多少科学依据，但仔细想一想也的确如此。
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因为到了晚上没有灯，所以他们不能娱乐或者工作，只能早早入睡。放眼近代，电早已普及，人们可以随时随地使用电灯。有了光源，人们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休闲娱乐的支出就要比粮食支出多更多，恩格尔系统比例变小，可以反应出人类幸福指数增高，城市自然更加繁荣。
出租车驶出了市区，来到了更为偏远的郊区。尽管去往郊区的路上，路灯亦如城区一样明亮，但人流量明显少了很多。这时走在路上的，基本都是散步的。
出租车最终停在了一处废弃工厂，这个工厂旧时期是一座兵工厂，后来转型生产五金模具。由于城市规划局将这个片区划分为生活区，也就是“富人区”，所以工厂也就搬迁到别的地方，只留下了布满青苔和灰层的建筑，似乎在述说着曾经的辉煌。
车停下了，赵豪却没有任何动作。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那三个死者乖乖下车，然后吃下毒药的。”赵豪解开了安全带，右手随时准备好针对出租车司机的动作而反击。
“凭这个。”出租车司机从主驾驶左侧车门下的凹槽处摸出了一把手枪，之前那个凹槽被一张手帕给遮盖住，赵豪也就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毕竟很多出租车司机都会在车上准备一张手帕，以防备下雨的时候，倒车镜被雨水打湿导致看不清后面的车况。
赵豪能够肯定那不是一把真手枪，可能是改装之后的残次品。恰好他们面前的建筑在以前是一栋兵工厂，遗留下一点配件被人重新利用也是有可能的。民间高手千千万，你给他零件，他可能连火箭都可以给你造出来，更别提一把手枪了。
虽说这是一把残次品手枪，如此近距离射击，别说残次品了，就是玩具枪都可能要你命。
赵豪笑道：“这下我总算是弄清楚了心中的一个疑问。”
出租车司机示意让他打开车门下车，而他自己也解开了安全带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废弃兵工厂，里边还残留着一股金属味道。建筑基本构造都还保留着，只是里边的机器被搬走了。出租车司机用手枪抵着赵豪的背部，指引他走进位于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里边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木桌和两张凳子。
工厂废弃已久，早已经断水断电，整个房间唯一光源只是一个充电台灯。这种台灯不需要插进电源插孔就能照亮，只需要提前充电之后，想要使用的时候直接打开就行。
这种充电台灯通常可以使用2个小时左右，多出现在学生寝室。许多学校寝室是统一断电，每到这个时候，想要看书复习的学生就会拿出提前充好电的台灯作为光源。其实这和凿壁偷光是一个道理，只不过这光并不是“偷”的，而是自己的。
木桌上放着五个拇指大小的透明塑料瓶子，其中四个是空的，剩下一个里边有一颗红黄拼接的胶囊。
出租车司机将手枪放在桌上，枪口对着赵豪，似乎在警告他别耍小动作。
“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在你临死之前。”出租车司机咧开嘴，露出了满口黑牙。这是老烟民的特征，无论怎么去牙医那清洗牙齿，牙齿始终还是黑色的。
“如果你不做第三起案件的话，可能我们很难发现这起连环杀人案是你干的。”
出租车司机微微侧头浅笑，脸蛋微抖，这是一种很明显内心喜悦的微表情。这说明出租车司机对于自己做的这三起案件没有一点自愧心理，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对于你女儿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你本该是一位好父亲，即使你把当局人全部杀害也换不回你女儿的命，你说是吧，饶建白。”赵豪突然的一句话，让饶建白有些猝不及防。
“你懂什么！”饶建白猛地拍打桌子，木桌直接被拍裂开几条细小的裂痕。
“我女儿本来可以不用死的，都是他们！都是他们！把我女儿给害死了。”饶建白的身体开始颤抖，这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而是因为愤怒。
南宫玉怡和肿瘤科医生庞俊明的死，赵豪一直没有发现两者有任何关联，直到第三起案件的发生，让赵豪明白了这不是一起随机杀人案，而是有针对性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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