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乱
徐秋拿到一书一符，告别梨落，回到家去，立刻迫不及待的唤出徐冬：“看看我拿到了什么好东西！”
徐冬带着困意的声音传出：“再让我睡一会。”
系统也要休息，徐秋无语的吐槽，那就只有自己看了。
书的封面上写着《蕴灵诀》三个字，符上的字号他一个也不认识，于是决定先研究书。
翻开后，书内一片空白，没有一点字墨迹象，百十页全本均是如此，徐秋感到疑惑，难道自己被林凡耍了？
刚想到这里，体内就涌出丝丝灵力，在徐秋还没反应之际就全部侵蚀进书内。
“叮，发现灵力反应，开始吸收。”
系统说完就做，被拿在手里的《蕴灵诀》和手中的符纸发出一阵白光瞬息消失，徐秋立刻进入系统里寻找记录。
叮，《天地同源真功》（残篇）开始运行
叮，落雪纵花剑学习完毕。
叮，获得……”系统通知开始徐秋就感觉到体内有股灵力开始疯狂增长，一边高兴的同时，灵力流过经脉带来的痛楚也让徐秋大汗淋漓。还没来得听完系统的第三句话，徐秋终于忍受不住，两眼翻白昏迷了过去。
林远已经在这侍立了一个时辰，只是为了等待传召。这世上可以让这位北方极域军团三将军之一这样做的人没有太多，皇帝算一个，东方梨落算半个，现在坐在堂上的东方梨奈也算一个。
星空皇室数个主力军团，最为精锐的是拱卫帝都的禁军，除此之外，北方军团首当其冲，这两个军团的掌权者历来都是皇室或是与皇室相关的人。
现今刚刚成年的长公主殿下便是现任北方极域军团总指挥，林远的顶头上司，也是林远将来要效忠的对象。
这一代星空皇室，二皇子早夭，大皇子殁于战争，虽然没有人明说，但皇帝一直将长公主作为继承人陪养，连只有皇帝才可以修炼的至高武学——炼星决也传给了她，再蠢的人也不会对未来的皇帝不耐烦，特别是林远，他一向很有耐心。
东方梨奈揉揉酸涩的眼睛，放下批复军报的毛笔和观看小字的放大镜，不急不缓的伸着懒腰，傲人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尽显无疑，林远面色不变，不惊不慌，目不斜视。
“林将军。”东方梨奈端起水杯，放在手心，茶香伴着声音渺渺飘来:“你将摩天剑阁的情报私自泄露给剑阁，是否知罪？”
少女的声音轻轻松松，但却透出掌握全局的信心和不知喜怒的感情，她的话语柔和温暖宽宏大度，好似可以令人放心信任，一句话内，便尽数掌握局势，让人生不出抗议的念想。
林远没有任何迟疑，单膝跪地：“下臣罪过，愿受惩处。”
林远语速很快，听语气，已是有些惊惶。
东方梨奈阖下眼睛，吹散杯上热气，默默品茶，她慢慢说起，又像是自言自语:“自小我身边一切均是父皇安排，他需要我知道何事，我便知道何事，安排他人告知我的话，我就绝不会怀疑，定当尽力完成，所以我才有今日。
将军应该明白，身居此位，真假，良知都不重要，唯有忠诚，容不下半点瑕疵。”
林远头伏的更低，说:“下臣绝不敢欺辱公主。”
东方梨奈再品茶，没有回应。
林远说道:“下臣认为这是削弱剑阁的好机会，将摩天剑阁信息告知林凡，则湛蓝剑阁必起兵征伐，十剑阁里第一，第八，第九剑阁与摩天剑阁宿有恩怨，若是得知，也定会出兵，第五剑阁身为主人，绝不会坐视不理，届时再有一次剑阁内乱，两败俱伤，皇室可伺机而动，到时重掌局面指日可待，臣有具体方略，正在府中，可交予殿下。”
“林家是帝国名门，三十年前遭逢大变，才至今日境地，真正和摩天剑阁有血海深仇的，只有林家吧？”东方梨奈瞪起涣散的眼神，下结论道:“无论如何，此事都是你一人所为，今日所谈就当它不存在吧。”
林远躬身退下。
这应该是最稳妥的处置，不去追究林家的所做所为，装作不知，将来若是和剑阁扯皮，皇室也可以置身事外。
当长公主很累，像是今天这种事，即使不闻不问也不会有人不满，但是东方梨奈很怕，剑阁的势力庞大如此，对于任何一个掌权者都会感到胆颤心惊。
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全力以赴，这样才对得起父皇，才可以重振星空皇室，所以面对剑阁她事必躬亲，这样才能全盘掌握局面。
剑阁剑主在外，帝国将军在内，都是握有军兵的重要人物，乱世若要掌权，军队至关重要。
林远战功赫赫，足智多谋，是北方极域军团的中流砥柱，若要掌握这支军队，得到林远的全力支持，是最快的捷径。
但即使自己身份占尽优势，梨奈也感觉无法令林远效死，对于这个男人，梨奈感觉不能深信，可也没法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撤换一员大将，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梨奈抱着茶杯坐了一会，才强自打起精神工作，她又签发了数支远星小队的斥候侦查任务，挑出几份侦查回报，准备分为两份，一份留存，一份送到林远府上。
因为更北方的风声，极域三军团在数日前就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今年或许又有一场和异鬼的战争，她如是想，这一次又会有多少人死呢。
说到异鬼这个外患，梨奈又想到剑阁这个内忧，现今人族十之六七的高手都在其掌握下，如若内战，皇室败亡的概率在八成之上。
异鬼，剑阁，将军，皇族宗室，还有帝国名门家族，自己处处周旋，或联盟或威慑，这些势力就像一张大网，将她的自由牢牢缠紧，这就是作为帝王的代价。
她又叹气又想出去走走，可想到妹妹，她又回到座椅上，继续处理公务，这枯燥繁杂的工作对她来说更像是受刑，毕竟也是少女，没有年轻人不喜欢有趣新鲜之事的，但是若能独尊于帝国，妹妹一定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吧。
梨奈留意到近侍送来的奏报，上面画有一柄利剑，这表示这奏报和剑阁有关。
她伸手取过来，打开细细看来:剑阁兵分两路离开极星城，林凡一路向西，另外两人一路向东。林凡离开前与校尉徐秋再次见面，赠其书本剑符。
徐秋？是那个妹妹过来为他求取官职的人，东方梨奈手臂托腮，开始回忆徐秋的资料。
他本来就是剑阁首席，封其官职不过显示皇族宽宏，以示善待所有忠心者，这样的人现今还与剑阁纠缠不休，第一次见面是自己授意，林凡也说明过内容，一切都在控制中。
但是林凡另赠给徐秋事物，之前林凡可没有过交代。
梨奈心中本身就对徐秋身份有怀疑，经过一番细细思索，不安慢慢变大，有必要召见徐秋，了解清楚状况。
梨奈坐在空旷的大堂内愁眉不展，林远已经离开统领军府，他同样皱着眉头，自语道:“长公主威势过盛，不是好事。”
接着他又想到，东方梨奈今年只有一十八岁，离她接手帝国的日子还早，将来这个殿下一定会更加成熟，最后成为一个合格政治家。他慢慢踱步回府，到书房开始查看军报。
看完这几日的军情奏报，多年统兵的直觉告诉他情况有异，他把所有东西都写到一张纸上，耐心调查关联处。
一直到正午才结束工作，林远默默坐在椅子上，北方异动一开始就传来消息，后来逐渐平复下来，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异鬼的正常调动，没有攻城略地的决心。
但身经无数战阵的林远却嗅到一丝危险，从察觉异动开始，到确定安全，经过的时间太短，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故意掩盖一样，林远放下思绪，接过茶水，边喝边想，他忽然看到徐秋的升职令，第四剑阁和第七剑阁的冲突再次被他回忆起来，抓住线头的感觉让他一层层抹掉纷乱画纸上的不合理颜色。
是剑阁！林远忽然意识到，所有一切都像是剑阁在演戏，异鬼搭台帮忙唱配角。
他离开座椅喊道:“来人，备马。”必须立刻告诉公主这个推测，然后重新部署防务。
雄浑的声音在书房内回响，和平常不同的是，许久都没有人回答他，异样的安静纱雾一般缚住林远，他抬起脚步走到门处，看到自己的亲兵侍卫走过来，脚步声敲在地面好似敲击在他的心脏上，林远内心的不安上升到了极点。
“啊”。
凄厉的惨叫骤然传来，林远面色狂变，对侍卫吼道:“站住。”
几乎与此同时，侍卫暴起狂奔，抽出刀来。整个过程林远没有感觉到丝毫灵力，确认过刺客的速度，他认为自己应付的来。
调运灵力的瞬间，林远惊骇欲狂，平日充满筋脉灵力此时毫无动作，林远甚至无法感觉到它们。怎么可能？
现在自己就是一个凡人。
和这个念头同时到达的是敌人的刀光，调用灵力的时间让自己错过迎击时机，此时凶刃临头，已无法闪躲。
提着着反光的腰刀直直插过去，一蓬鲜血让晌午阳光更烈更艳。
正午的林府已了无人气，狂乱的血气瘟疫般蔓延，尸体散乱，遍布花草庭院，面无表情的刺客行走在其间，仿佛得胜的猎手，搜寻着战利品。
如果一个人午饭时分被叫来办公，然后晾在原地一个时辰，即使是个土人，也会生气吧，徐秋这样想着。
他感觉被长公主当做猴子戏耍，上午得到传令去面见长公主时，徐秋还带着一丝好奇和遐想，东方梨落的姐姐，现任北方极域军团的总指挥官，还是将来的皇帝，这些都值得徐秋发挥一下想像力。
官僚主义害死人啊，徐秋又叹了口气，他拜托侍卫去提醒公主，得到的只是无视，也许这些侍卫需要小费才会动作，不过徐秋身上没钱，所以现在他只有硬着头皮继续等，拍拍发出惨叫的肚皮，说道:“不是我不想吃饭，老板要见我，我们不能不尊重老板，我这碗饭也还是她给的，要是现在去填饱了你，下顿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所以只有委屈你了。”
噗嗤，徐秋听到熟悉的笑声，抬头看到东方梨落巧笑嫣然的走进来，她不在意的站到徐秋近前，学着他的语气拍拍肚子说:“只有委屈你了。”
她说话时连徐秋愁眉叹气的苦脸都一并学了去，模样惟妙惟肖，只是样子更像撒娇，俏皮异常。
徐秋看了控制不住的笑了，小公主也笑了。
两人笑罢，徐秋说道:“梨落，你姐姐在做什么，我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梨落扮个鬼脸，说:“那当然，我姐姐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快来夸我，我好向姐姐进几句谗言，给你升官。”
“哦...”徐秋若有所思，看着梨落开玩笑说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梨落一脸茫然不解。徐秋解释道:“这是一首诗歌，在赞赏美女，说她拥有可比天上女神的容颜。”
小公主很感兴趣，接连问了很多东西，但后来脸色陡然不悦，悻悻地说:“再美又有什么用呢？将来还不是要嫁人。”
徐秋问道:“梨落怎么不高兴了？”
“我不想嫁人。”梨落的话有些跳跃，让徐秋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不想当联姻工具，被打扮成人偶，然后卖个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梨落有些忧虑的说道。
徐秋忽然才意识到这里是异界，和他开玩笑的是一个公主，与梨落相处时，徐秋总感觉自己是在和妹妹谈话，完全没有考虑过梨落公主的身份。
他不忍心看到这个像妹妹一样的女孩伤心，摸着她的头说道:“我这个官职是你给我的，将来若是有人逼你结亲，就是和我过不去，我替你打趴下他。”
东方梨落脸上一红，打开徐秋手掌，结巴地说:“谁...谁要你管了！”
说着就离开了客厅，徐秋伸手还想让她回来，可梨落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徐秋只能丧气地拍拍肚子说:“我真笨，有时间说些大话，不如让梨落带点饭食吃，再这样，还没到帮梨落的时候就先去了黄泉了。”
正在做此思考时，内侍走过来让徐秋入内参见，不用纠结在失业和饿死之间做选择了，徐秋脚步都快了几分。
穿过两层门房，来到军政堂前，再向内里就是长公主的办公处了。
军政堂整座房间大而朴素，灰色砖瓦，白色长条阶梯，宽窗巨门，威严而庄重。
徐秋走进去，偌大的房间里，摆设只有两旁的四张座椅，除此之外就是东方梨奈办公用的宽边大桌。
徐秋按照之前侍卫吩咐的，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喊道:“校尉徐秋，参见总统领大人。”
东方梨奈揉了揉眼睛，说道:“起来吧。”
徐秋迅速蹦起，这跪地的姿势让他一阵一阵的不舒服。
“徐秋，你三天前和剑阁来人两次会面，都做了些什么？”
徐秋此时才注意到这位长公主的声音几乎与她妹妹一样，然后他看到了梨奈的脸。
不禁比较起来，小公主眼睛更翘一点，鼻子更挺一些。两人有细小差别，但如果不留心观察，根本没法分清这两姐妹，只是长公主的气质显然更加稳重，这就很好分辨了。
这两姐妹差三岁，在徐秋看简直就是孪生姐妹，双胞胎。
桌后东方梨奈看到徐秋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喊道:“徐校尉。”
徐秋这才回过神，想也不想的回道:“两次相见剑阁来人，第一次是询问我是否回归剑阁，第二次是林凡副剑主托我办事。”他认为林凡所托之事有关私人，所以便没有和梨奈明说。
东方梨奈疑心更重了，徐秋本来就是剑阁首席，是否是假装失忆想要混入皇室，这点有必要查清，“林凡所托何事，听说他还给了你一符一书，可否留在此处供我查看。”
东方梨奈也没注意到自己语气逐渐严厉，急切。
徐秋现在才知道东方梨奈竟是怀疑自己乃剑阁的奸细。
为了留在皇室，自己可是坚言拒绝剑阁，为什么到现在还要怀疑他？
让徐秋有些恼火的同时，长公主的怀疑更让徐秋心寒，从北方被白夜捡回来，为了保命刻苦锻炼箭术，无意间结识梨落，得封校尉，他很高兴，也背负了一份责任，所以他每天尽力习武，努力上进，就是为了以新身份快速融入这个世界，这个帝国。
但在长公主眼里徐秋始终是剑阁首席，不是军队的校尉，那自身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徐秋内心愤火灼烧，语气愈加冰冷:“林凡副剑主所托之事与公务无关，那一书一符是给予我的报酬，没有必要查看。”
“徐秋！”东方梨奈被直接顶撞，无名火气也是突突乱窜。
“我问心无愧，若果公主认为我不适合校尉，尽管另请高明。”徐秋说完起身离开，同时脑中却响起连连警报。
“滴，检测到敌人接近，数量一。”
徐秋看看东方梨奈，长公主也是灵力高手，系统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它不是一遇到灵力强者就装死吗？
这东西还没想完，徐秋立刻就在意起这个敌人的警报来，什么时候系统开启了这个东西，而且什么样的人是敌人？有敌意的人？异鬼？还是这个公主打算掷杯为号，刀斧手齐出把徐秋斩与堂上？
梨奈看到徐秋没有停留之意，怒火更盛，从没有人敢这样无视皇家尊严，她对堂外呼唤:“来人，给我把徐秋拿下。”
立刻一名侍卫从门外接近，快步疾行，接近徐秋。
“滴滴滴，敌人接近。”
得到系统第二次提醒，徐秋不再犹豫，灵力飞速运转，迎面而来的卫兵一言不发抽刀横劈，直接对准徐秋脖颈，若是被击中，绝无幸理，徐秋应变极速，他踏步前行，抢到侍卫右臂近前，一拳直直擂向其手肘处，侍卫若继续进招，相当于把自己的手臂送到徐秋拳上，他后步退行，拉开距离的同时摆正姿态对准徐秋又是一记的竖斩，同样是杀气腾腾，以死相搏的招式。
徐秋终于确定敌人的杀意，千钧一发之际，单腿屈膝，身体生生左移，再抢到敌人近前，侍卫反手用刀柄去磕徐秋太阳穴，但徐秋身法像是飘雪一般，遇风即散，鬼魅般跨出第三步，已经来到侍卫身后，侍卫沉下身体，一记背靠过来，徐秋第四步来到侍卫左后，那人已经无力再做出回应，徐秋一记手刀抽在他后颈，侍卫丢刀倒地。
徐秋吐气调复刚刚战斗后混乱的气息，这侍卫杀心毕露，没想到长公主这么小气，一言不合就砍人，还是梨落好，既然长公主已经决定要杀自己，那就只有拼个你死我活了，想到此，一股狠劲涌上心头，来对堂上不知是何表情的梨奈说道:“得罪了公主。”
他拿起地上佩刀，步步紧逼到梨奈身边，到现在他想明白了，系统不在意东方梨奈，这说明，这位长公主根本没有灵力，她得传炼星决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真假。
东方梨奈站起身子，刚刚一番动手她早已看出两人的生死斗。
现在徐秋来势汹汹，绝没有好意。
如果一个人被困在一支军队里，脱身的方法没有比挟持人质更好的了。
到底怎么回事，她心底懊恼，今天只打算敲打徐秋的，但从谈话开始，一切就都脱离了她的掌握。但是没关系，梨奈自信可以打败徐秋。
她摆出拳势似要出招，接下来另外一件事情让她惊骇欲绝，灵力完全消失，身为势境高手的她此时就是一个普通人！
冰冷的刀尖抵在梨奈额下，长公主只有束手就擒：“尔敢！！……”
徐秋不想多听，一手拉住梨奈左臂，一手就把刀放在她脖颈前，示意梨奈带路离开统领府。
“你可要想好了，你挟持的是北方军团的第一指挥，帝国长公主，还是……”
徐秋像是驱赶苍蝇般挥了挥手，让长公主住嘴：“我本来也不想，可你想要我的命，我不会坐以待毙。”
一个人一辈子死一次就足够了，徐秋在脑内想到。
梨奈听完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但只能跟着徐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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