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回家
爆炸案越传越广,也传到了钱士民前妻及儿子耳朵管中。正读初三的钱士民儿子钱小兴星期五下午放学后,急急奔回外公家(他与母亲如今寄住在外公家),
见了母亲开门见山问:妈,爆炸案你听说了吗?
钱士民前妻不屑一顾怏怏答:听说了。
钱小兴打听:那个劝金士民偷天换日参赌,出馊主意的是我爸吗?
钱士民前妻毫不隐瞒说:确实是他。
钱小兴激动地说:那个金士民总算还有一点良心,把我爸推下了汽车,没有让我爸陪葬。
钱士民前妻责怪:小兴,咱们已与你爸一刀二断了,别惦念他,他死与活与咱们不搭界。
钱小兴很懂事说:怎么会不搭界呢,如今人们会说我是赌徒的儿子,不可能说我是私生子,你也不会承认是私生子,况且你一个人也生不出我,更不可能是天落种及石头缝中蹦出来的。
钱小兴母亲有些恼火说:可是咱们已救不了他,让他自生自灭吧。
钱小兴嗔怪:妈,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也已过了十几年夫妻,可你怎么这样绝情呢?
母亲理由十足说:对赌徒只能绝情,这是用家破换来的教训,要是我早绝情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钱小兴老道说:可是如今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次爆炸案炸灭了我爸的邪气,炸破了我爸的赌胆,唤醒了我爸的善心,你就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会再有胆量去赌了。我爸肯定是会痛改前非,改邪归正。
母亲附和:的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他是从生死关口逃过来了,同时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他确实是会怕赌博了。
钱小兴乘机而入:可是如果让他沦落在外,说不定他会破罐破摔,咱们应不失时机,应齐心拉他上岸。
母亲吼:小兴,你心甘情愿作赌徒的儿子,与他一起受苦吗?
钱小兴反唇相讥:我就是为了不作赌徒的儿子,才要认他。
母亲哈哈笑说:你认了赌徒这父亲,怎么会不是赌徒的儿子呢。
钱小兴理由十足说:如果不认,那我永远是赌徒的儿子,永远抬不起头来。要是我认了,我爸改邪归正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变得比一般人更出色,更热爱劳动,成为新人;我也就成了新人的儿子,人们也不会再说我是赌徒的儿子了,我也能抬起头来了。
母亲若有所思呆了一会后突然哈哈笑说:这到也是事实,你这大胆设想真是太美了,可是咱们如今没有家,是暂时寄住在你外公家,你外公与舅舅最恨赌徒了,与赌徒势不两立,老死不想往来,再说你外公家本来就小,人多也添不下一张床了,你认了也不能接他回来,甚至你外公要把我们也赶出去。
没有了栖身之地,怎么办?母子陷入困境。
隔墙有耳,外公已听到了他们母子的谈话,于是走过来说:为了小兴能摘掉
赌徒儿子的帽子,我同意小兴的说法,至于吃嘛,多一个人只是多添一双筷,睡嘛,可以与我睡一张床。
舅舅补充:再说这也是暂时的,考察他几个月后就可以复婚,你们也可以外出租房住,或者亲戚朋友大家凑钱,搞个首付,然后上银行按揭贷款买房。
钱士民妻子好奇问:爸,弟,你们不是对他恨之入骨吗?如今却一反常态要接他来,供他吃住,甚至爸要与他同床,简直不可思议。
钱小兴外公说:那时是劝不醒他才说的气话,如今他已撞到了南墙,会迷途知返了,咱们就得拉他一把,让他重新做人。
钱小兴舅舅说:小兴是他的姓,血管内流着他的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终归是一家人。再说他不是生下来就是赌徒,没赌前他本质上还是好的,接他回来后得到了温暖,他一颗冰冷的心马上会复苏,洗心革面做新人。
意见统一后母子俩就出去寻找钱士民。可找遍附近也没有找到。第二天继续找。在找寻路上,有一个好心人告知,在一个偏僻地有一个人正在垃圾箱中找食吃,很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母子急忙赶去。
再说钱士民走投无路,一次在汹涌澎湃的大河旁站了狠久,他正想跳下去,可眼前出现了划直推他下车,不让他死的画面。是啊,决不能辜负“划直”的殷切期望,不能死,要活着改过自新。
日落西山红霞飞,钱小兴见到在一个汽车站垃圾箱中找食吃的钱士民。钱士民已变得形容枯槁,灰头土脸,萎靡不振,犹如斗败了的公鸡。钱小兴已简直不敢认,他想退缩,可钱士民已看到了他,呆立着问:小兴,你怎么会来?
钱小兴只得迎了上去,大方说:爸,我与妈来接你回家。
钱士民见到前妻也来了,受宠若惊:我已成了不齿人类的狗屎堆,你们却要接我回家,再说,家已被我败光,我那儿有家?再说我已经害得你被人看轻,我不能再害你们了。
钱小兴老气横秋说:爸,你如果不回去那我永远是赌徒的儿子,你如果回去了,改过自新了,成了出色的劳动者,那人们就会忘掉你曾是个赌徒,我也就是一个出色劳动者的儿子。归根结蒂你如果能痛改前非就跟我回去,如果不思悔改就别跟我回去。
击中要害,钱士民胆小如鼠说:我是“划直”赐予我一条命,我已吓破了胆,你就是借我十个胆,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去赌了,我一定能痛改前非。好,我跟你回去。可是家已被我败光,家在哪儿?
钱小兴耐人寻味说:有人就有家,你洗心革面了,妈也会与你复婚的,你只要把永不服输的那股赌劲转到工作上,辛勤工作,慢慢的积了钱再买房,再说外公及舅舅已同意咱们可以暂时寄住在他家。
钱士民深受感动一往情深拥抱儿子颤颤巍巍,急急巴巴说:我负了你们,想不到你与母亲及外公却豁达大度,容人之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接我回家。
钱小兴说:我们是这样考虑的,假使你大病了,我们当然得卖房,倾家荡产甚至借债为你治病,权作是你大病一场吧,如今病治好了,还你健康身,我们当然不会计较已用掉的钱,就像接大病治愈出院的患者,反而会皆大欢喜。
儿子话说到这份上,加上自己确已走投无路,钱士民也就放下包袱跟随妻儿回家。
来到前岳父家门前,前岳父及舅子一家已在家门口迎接他,还放了爆竹以解除晦气,迎接新生。钱士民热泪盈眶,一步三颤进了家。前妻已为他准备好了洗浴水、香皂、剃须刀、替换衣服。钱士民洗好浴后出来已焕然一新。前妻端出了晚饭。
待钱士民狼吞虎咽吃饱晚饭后,大家围坐一起,钱小兴饶有兴趣说:爸,你是唯一的知情人,你讲讲这次爆炸案的前后经过吧。
钱士民和盘托出。
听后全家人心情沉重起来。钱小兴说:爸,你出馊主意引诱、怂恿他人赌,你合伙绑架,已构成了犯罪事实,你必须马上去自首。
钱士民理由十足说:法律上还没有引诱、怂恿他人赌博罪,我合伙绑架只是胁从不是主谋,胁从不问,再说“划直”在传单上也没有供出我,被绑架的是恶人况且已死了,外面无人知晓,死无对证,已失去证据,我何必要去自首,自投罗网?
钱小兴却说:这是一个人格问题,诚实是金,对党和政府就得胸怀坦荡,容不得有半点侥幸心理;再说你去自首了处罚也是轻的,如果不去自首,警方顺藤摸瓜摸来,那问题就大了;再说干了亏心事,心中将永远不得安宁,自首才能解脱,因此你得赶紧去自首。
钱士民说:那明天去吧?
其它人不约而同说:不,自首不过夜,马上就去。
钱士民在儿子、前妻、前岳父母的陪同下连夜走向派出所去自首。
爆炸案后惊动了四邻八乡,确实劝赌诱赌怂恿赌也是害人,可社会上不乏劝赌诱赌怂恿赌博者,往后再有人劝赌诱赌怂恿赌者,对方就会怒目而视,斥责:假使我输了钱,我要学金士民报复你。劝赌者也就不敢响了。
附近一些暗赌场,一些为赌徒提供赌资的“黑当店”也隐退,或者变得更暗了。钱士民原单位念他是一个技术工人,况且悔过坚决,也就收留了他,他不负众望,干得很出色。
总觉着故事中还缺少什么。尤金良心血来潮提议:嫂子,你是否能给我们
介绍那二个陪葬人的罪恶史。
郝志芬也想听,央求:对,嫂子,也许对尤金良戒赌起到作用,你就讲讲吧。
下面就讲陪葬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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