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三十章 钟离与晨曦
今夜的秦国国都，一位巅峰高品强者，死在无数人的面前。
空气中充斥着冷煞气息，每个人的脖子，都往后缩了缩。特别是并肩走在咸阳街道上的那两个女人，一个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庞，一个貌美如花的妖孽美姬。
就是她们两人，导演了这出刺杀好戏。
一个明眸皓齿，无论走到哪里，嘴角都微微翘起，娇柔的嘴唇，好似光明下的绝美精灵，任何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咸阳的夜晚也亮了许多。
一个无喜无悲，人们看不到她有什么长处，仔细打量，明明是个美人胚子，却显得那么平凡，如果混在人群中，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钟离和晨曦，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从性格、习惯、气质各个方面都不同，而且区别会那么大。只要看看她们脸上的表情，就可以在心里分辨出，一个光明，一个黑暗。
晨曦行事，行得堂堂正正，做得干干净净，连鬼谷的王恒，都在她的身上，挑不出什么毛病。而且她的实力，让每个人都服气，输在这样的人手下，一点怨恨之心都没有，根本生不了什么气。
钟离行事，与晨曦完全不同，各种诡异的暗杀手段，杀人的手法那么娴熟，却很少自己动手杀人。如果有个选择，大家宁愿死在晨曦的手上，也不愿意被钟离刺杀，因为这位钟殿殿主，杀人都会让人觉得憋屈。
没错，冰女死的非常憋屈，那样的巅峰高手，你却让一个不在同一档次的后期实力者去杀。人活一口气，对于江湖人来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而钟离根本不给你一点尊重，认定的敌人，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杀掉。
手段太过黑暗，灭掉一个巅峰强者，在她脸上看不到一点表情。就算她不杀人了，其他人与她站在一起，都有种脑袋不在自己头上的感觉。
太冷，太无情。
走在路上，晨曦想着许多事情，身边的这位钟离，做事比她还要古怪。西步突破了，但也受了巨创，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根本无法恢复过来。
七剑女带着西步和冰女，没有去秦氏牧场，而是直接入了秦宫，应该是送进钟殿疗养。可有个问题始终挥之不去，那就是冰女到底死没死？虽然被西步打的毫无生息，感应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但是晨曦总觉得，冰女或许死了，或许还活着。
真的把握不准，在这个场合，在咸阳城这么多高手的注视下，晨曦真的不好问。而且晨曦知道，钟离做什么事，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钟离习惯了隐藏，习惯了在黑暗中做事，也习惯了成为嬴政的影子。
她和钟殿的人一样，只听嬴政一个人的命令，为了完成嬴政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可以做的无情无义，也可以做的毫无人性。该问的始终要问，憋在心里，那不是晨曦的性格。
可晨曦还没说，钟离却提前传音道：“在冰雪殿报复之前，我需要北宫毫无保留的与钟殿站在一起，那里的高手太多，一个冰女就让我使出这么多手段，钟殿挡不住冰雪殿的攻击。”
“宫里需要保护，以我那里势力，根本做不到这些。如果你不答应，我只能将夏姬太后抓去钟殿，逼你派人去保护。到时候冰雪殿的众多高手来了，你想不入宫都不行，因为宫里北宫人比钟殿人还要多。”
晨曦差点有种想要挥手打人的冲动，有你这么干的吗？夏姬是我奶奶，那也是嬴政的亲奶奶，你连自家人都不放过，却一本正经地开出这样的条件，简直是个人渣。
当然，这样的话，晨曦不敢直接说出来。因为她知道，钟离敢这么说，就敢那么做。最关键的是钟离的实力，一直比她强那么一点点，她真的打不过。
晨曦无奈地传音道：“我会派出北宫的高手进入秦宫，在奶奶的一个私库里训练，冰雪殿应该不会派人闯宫，因为她们对秦宫不熟。”
钟离传音问道：“我知道秦宫有几处秘密私库，许多北宫人在里面训练，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始终心里不踏实。你告诉我，具体位置在哪里？”
晨曦神秘一笑，传音道：“这是个秘密，想知道，亲自去问我家奶奶。”
钟离依然面无表情，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晨曦也问道：“你告诉我，冰女到底死没死？你不将冰女的尸体送出城外，还带进了钟殿，有什么目的？”
钟离淡淡地传音道：“这是个秘密，想知道，亲自去钟殿看看，我那里不拦你。”
晨曦哑口无言，真是现世报，报应来的太快了。
钟离想了想，还是传音道：“冰女没有威胁了，无论她死没死，都不可能超脱我的掌控。钟殿的实力太弱，冰女的性格跟安轩很像，用她来训练我那里的人，高手的成长速度才会快。”
点了点头，晨曦懂了，这位的性格太黑暗了，不把人榨成骨头渣子，她是不会罢休的。心中为冰女默哀，你还是死了的好，不死的话，那就真成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惨下场。
对于钟离这样的做法，晨曦也不能说什么，钟殿的做事风格都是那样，而且冰女确实太不懂事了。当着咸阳这么多同行的面，羞辱整个中原，让她们两个一点面子都没有。
这么说不对，准确地说，晨曦落了面子，所以在乎；钟离落了面子，人家根本不在乎，但是嬴政落了面子，钟离是肯定在乎的。钟离做事，只为嬴政一人。
芈润缓缓地跟在后面，不敢与她们并肩，前面的两人，她不敢得罪任何一个。钟离是姐姐，从小就接受她的训练，芈润有点怕她。晨曦也是姐姐，明天的婚礼也有自己的一份，芈润就更不敢得罪她。
进入怡欢院，三女直接登上了露台。所有供奉祭祀之物，哑厨已经提前准备好。看着北宫众人低落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冰女的死去，而减少多少。
今夜是为北宫死去的人招魂，一个精神寄托，祭拜完以后，还需要点时间恢复。特别是露台周围，还点燃了百多盏油灯，每一盏都代表一个死去的兄弟，心情哪里能够好的起来。
晨曦来到嬴政面前，拉着他一同坐下，这里只有三把椅子，分别是嬴政、晨曦、胡姬的位置。本来钟离也应该有一把椅子，可是钟离习惯性地站在嬴政的身后，让他们明白，不准备是对的，准备了才尴尬。
空着一个位置，让谁去坐？等着给谁坐？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人都没有坐的资格。
晨曦又拉着丽姬的手，让她跟自己挤挤，丽姬始终不肯。晨曦指着她笑道：“这么多年了，丽儿还是这么单纯，就算明天要嫁给嬴政，他是他，我们还是我们。”
丽姬苦笑道：“出嫁从夫，起码的上下尊卑，丽姬还是懂的。我又没有姐姐聪明，没有你们的指点，根本做不了什么事，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师尊让我做牧羊女，真有点不合适。”
晨曦摇头言道：“老师做的很好，丽姬你要懂一个道理，冷月需要你这样的牧羊女。冷月的思想，就是平和不争的态度，换了其他人，根本不适合。”
说着说着，随手拿起祭祀桌上的酒鼎，倒上一樽酒，仰头喝下。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嬴政也是眼皮直跳，急忙言道：“这是祭祀之物，你怎么能轻易动用，就算你是占卜师，这些物品都是为你准备的，你也不能食用啊。食用祭品，那是对先人的不敬，大臣们会唠叨，别人也会有意见的。”
晨曦却不看他，又倒上一樽，递给钟离，道：“如果你想让我为你解惑，就喝下此酒，我知道你心中始终有个问题，一直得不到解答。只要你喝下去，我就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钟离冷声道：“你还是少喝点酒，酒有麻醉人的作用，容易使人感性。我们是刺客，时刻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只有那样，自己的弱点就不会被人看破。”
晨曦还是言道：“只是一樽，喝完了我就会为你解答，何况你的问题，就是需要感性。太理智了，永远也不懂这个答案，你有求于我，就该懂得付出。”
钟离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冷声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永远不要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只要求人，必定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一樽酒的代价，一点也不过份，还有点低。”
晨曦笑道：“你觉得低，那我就提……”
晨曦的笑容顿住，只见钟离出手很快，迅速地接过酒樽，以闪电般的速度一口喝下。调集内力一阵运转，手掌捶下一吐，刚刚喝下的酒，瞬间从手中蒸发出去。
这个过程非常的快，连一个呼吸都不到。晨曦那张笑脸挂着半空，不知该继续笑下去，还是停下来怒目而视。一句话还没说完，钟离就付出了该有的代价，她真的想要骂人，她想将这个代价提高点，但是钟离根本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嬴政、胡姬、丽姬、千姿、千寻、浮生、姚姚、少司命、阿房女、芈润、林叶、零羽、以及北宫众人都傻了眼，祭祀之物，供奉的是天地，供奉的是先人祖先。就这么被她们两人喝了，还喝的这么不爽快，为了一樽酒，还在那里谈着交易条件。
他们相信，远处的秦国权贵，以及邀请来的各个名人大家，都看到了这一幕。她们两人说话根本就没有瞒着谁，露台这里空旷无边，一句话说出来，至少会传出去一里远。
以高手的气息，哪里会听不见？就算是初涉武学的孩童，五里之外都可以听到。喝就喝了吧，但你们也不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晨曦不但倒着酒，酒樽还在桌上有节奏地点着。钟离更离谱，你喝就喝吧，还调动内力，将酒液逼了出去。内气波动，连七、八里外的帝铭府守门的卫兵都能感应到吧。
整个咸阳城里的人，对那两个女人彻底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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