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八十四章 许多人都烦了
最近的咸阳城,许多人都很烦,烦的原因不是咸阳学宫的修筑围墙,而是宫里的那位君夫人。
昌平君、吕不韦没想到,几位太后还没出手,君夫人敏代却提前出手了。嬴政铁了心要建立学宫,许多大臣都想入宫,去问问华阳宫的意思。可惜走到宫门前,就被门卫拦下,非秦宫内部人员,不得进入。
这让他们傻了眼,去见太后也不行吗?门卫准确地告诉他们,那是君夫人的命令,侍卫府已经得到传令,没有她的口谕,私放宫外的人进来,他们就要接受惩罚。
敏代的意思很明确,这段日子以来,宫里弄的乌烟瘴气,需要整顿。钟殿已经驱逐了北宫人,那些人在宫里重新安排居所,需要一段时间。为了宫中安全,这段时间还是不要让宫外的人进来的好,而且此令已经得到华阳宫的允许。
华阳夫人也不得不点头,因为钟离、敏代都跟她说过,钟殿不相信北宫。驱逐了那些北宫人,该留下的留下,该送出宫外的送出宫外,所以宫里会有一阵子混乱。这是钟殿几位殿主联名发出的声音,华阳夫人心底也对北宫忌惮,自然是全力支持。
反正做决定的又不是她,哪怕夏姬找她问话,她也可以将皮球踢给钟离。华阳夫人不急,夏姬还没有表示,可宫外的人却急了。
就这么被拦在宫外,他们见不了华阳夫人,如何聆听太后的声音呢?咸阳学宫正在建设当中,如果太后们长时间不表态,那就是默认,说明嬴政说的是事实。人心浮动,如果太后真的同意了,那他们不同意又能起什么作用?
私下里,东方拉住吕不韦,急切地言道:“我的吕相大人,您可不能再去宫里惹人眼了,钟殿驱逐了北宫人,说明大王已经忍不下去了。此次君夫人的出手,就是告诉大家一个声音,比权势,人家君夫人也不差。”
“她能与几位太后叫板,说明至少有位太后在背后撑腰,而她的身份又很贵重,更受大王的宠爱。太后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后宫大印在赵姬太后手上,宫里的两位太后根本管不到君夫人,也就是说,太后的决定根本影响不到宫外。您再去叫宫门开门,就会惹怒大王和君夫人,您可不要忘记嫪毐之事,他可是您当初派进宫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吕不韦只能闭门不出。前面还有个小辫子,一直没有人提,如果惹怒了那位君夫人,来个秋后算账,吕不韦绝对会有大麻烦。
可见不到太后,还有人比他更急。还没到傍晚,芈宸急匆匆地来到吕府,拉着吕不韦的手喊冤道:“我的吕相大人,你可以不去宫,可我必须三天进一次宫。君夫人连我也拦在宫外,私库的账目不去清点,许多事情就办不下去了。”
“你可不要忘记了,国库和私库的调动,我是第一经手人。没有我去清点账目,许多官员的俸禄就发不下来,军队的供给就会出现大麻烦。他们不敢去宫中责问,但他们绝对会来问我为什么不发放钱粮,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吕不韦一想,可不这么回事,这几天最急的人必定是芈宸。嬴政前几日就说太后不反对的话,后面敏代就来了这么一出,而且做的更绝,让你们连太后的面都见不到,那还不是嬴政一家说的算。
吕不韦苦恼道:“在朝上的时候,我们也提过,可大王随口一句,宫里的事务有君夫人和华阳宫处理,不必问他。可我们进不了宫,还能问谁?你告诉我,君夫人性格平和,与世无争,为什么此次要争夺宫中大权?”
芈宸苦思道:“不清楚,润儿和叶子这些天也没出宫,我去找哪里问?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能问最后入宫的那些人。”
想到此处,芈宸拉着吕不韦,急匆匆地去了藨府。芈宸性格如此,吕不韦也不埋怨,这次他是真的急了。为什么不许大家入宫,吕不韦也想知道原因。
藨公唉声叹气地言道:“别说你们,连我也不能入宫,襄儿,你来说说原因吧。”
藨襄将当日在华阳宫宴会的事情说了出来,几人目光一视,总算明白了。敏代不是一个人做的决定,而是整个钟殿的意志,钟离已经厌烦了北宫,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你们就离开吧。
何况还有华嬴顶撞嬴政一事,敏代真的怒了,直接将北宫打下神坛,就算夏姬太后插手,敏代和钟离也不会去听。人家只要把宫门一关,那些关在门里的北宫人,怎么会是钟殿的对手。
芈宸低声地言道:“那就将北宫驱逐了,并且华嬴也要送去钟殿,才能平息钟殿的怒火。君夫人这是借题发挥,以华嬴的过错,打压整个北宫,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这本是她的职权。”
“我估计华阳奶奶也很矛盾,润儿被关在钟殿,万一叶子再被关起来,姐姐的日子就难过了。”
几人心里清楚,人一上了年纪,就会对亲密的人非常想念。华阳夫人再疼爱华嬴,跟在身边最久的还是芈润和林叶,万一敏代再禁足林叶,华阳夫人身边就没有说些贴心话的人,日子当然不好过。
你还别说,以敏代这次发威看来,她能关芈润,也能关林叶。想要剥夺敏代的权力,至少三位太后和嬴政一起决定才行。可敏代根本就没有犯错,还为大秦生了嫡长子,太后们呵护都来不及,岂能为了一个北宫,而废去君夫人之位。
至少在藨公看来,夏姬太后不会说出废除的话,既然不废,人家行使自己的职权,你就不能阻挡。女子不得干政,但人家管理的是后宫之事,任宫外的人再着急,也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这个时候,昌平君也来了,看见大家都在,也明白为什么前来。他也被挡在宫门前,见不到太后。也是听说藨襄可能知道原因,就来询问一下。
几人商议片刻,决定与侍卫统领商议,无论如何,他们都要见一次太后。让华阳夫人劝劝敏代,不要什么人都拒之门外,那样影响很不好。
宫门外,大司命看着这些大臣,苦笑道:“诸位大人想要入宫,只能等我去华阳宫拿宫牌,找老香也没用。君夫人已下了严令,这段时间,秦宫只出不进,谁敢放人,就等到挨板子,连我也不例外。”
“你们等着吧,我这就去禀告太后,宫牌只有华阳宫有。其实有宫牌也没用,此事还得启禀君夫人知道,不然这个宫门,还是开启不得。她那华阳太后没办法,但是领你们进来的人,下场可就惨了。”
芈宸点头道:“统领快去快回,宫里的事情我们都知道。”
大司命到了华阳宫,敏代、林叶、胡姬等人俱在。华阳夫人听了此事,苦笑地敏代言道:“小敏啊,那几位都是国之大臣,你就通禀一下吧。”
敏代点头道:“既然奶奶点头,大司就带他们进来吧。记住,只能他们单独进来,身边的下人不准跟随。”
又对华阳夫人笑道:“北宫的下人太多,宫外还有座怡欢院,各个府上都有北宫的下人。如果再混进一些北宫人,难免会让引起混乱,奶奶觉得可好。”
华阳夫人点头言道:“就这么办。”
大司命出去领人,敏代又言道:“叶子,胡儿都回去吧,你们都怀着孩子,那些人是来吵架的。听的多了,万一生怒动了胎气,我就有大罪过了。”
华阳夫人傻了眼,你将芈润关起来也就罢了,连林叶和胡姬也有关起来的心思,这就是逼死我呀。可敏代说的话也在理,毕竟是怀有身孕的人,俗事想的多了,确实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胡姬和林叶退出去不久,吕不韦、昌平君、藨公、芈宸等人进来参见太后和君夫人。
敏代给了个暗视,华阳夫人点了点头,将人领进寝宫。有老香亲自察看了殿门缝隙,这才走到华阳夫人身后。
敏代第一个言道:“香公公,你可能还不知道,就算你将所有地方隔音,只要有气息流动的地方,夏姬奶奶也能够感应的到。巅峰极品强者,随气息流动,感应的范围超出平常高手难以理解的范围。比如我们在此谈话,如果夏姬奶奶想去听我们说些什么,还是很容易的。”
老香听的目瞪口呆,紧张道:“居然是这样,那宫里的事情,夏姬太后岂不全都知道?”
敏代微笑道:“那也不一定,比如钟殿那里,真的密议什么事情,都会使用传音术,或是以笔传话,巅峰极品只知道有人在议事,但不知道说些什么。”
“此次商议的事情,夏姬奶奶如果想旁听,那也无妨。敏代无事不可对人言,听去也就听了,我还是那句话,宫中规矩不能废。”
此话说的掷地有声,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很早时候,华阳夫人就知道夏姬有这种本领,别以为躲在茅草屋不管事,只要宫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夏姬都能知道。现在被敏代点破,就是警告吕不韦、昌平君等人,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要乱说,免得得罪了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昌平君心底震撼,秦宫的女人都不简单,别说强大的夏姬太后,就是面前坐着的这位君夫人,自己都看不出具体达到什么实力。幸亏钟离不在此处,不然他连说话都不敢。
难怪钟殿驱逐那些北宫的下人,夏姬太后还没有一句声音传出,感情人家早就在旁听,一切都在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做事。到了该插手的时候,才会出手。
可敏代这句点破的话,说明钟殿已经知道那位有这样的能力,就算夏姬突然插手,钟殿还是会做自己的事情。谁先违反了规矩,那就只能离开秦宫,钟殿有那个实力,抵御住夏姬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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