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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九十五章 抢占先机


  等芈环的队伍离开了咸阳,向终南山进发的时候,嬴政的案上,接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晨曦送来的,令嬴政心情大悦,一扫供奉们带来的压力,全身心地准备吞并楚国全境的军事计划。只是想到胡姬,嬴政无奈地叫来了钟离、胡姬、林叶、魔算等人商议。

  这封信乃是晨曦亲笔所述,详细地叙说了其中的经过,让宫里的人不要胡乱猜测。北宫之所以能够提供大量的钱粮,主要是因为田氏,北宫军师就是鸡鸣。

  其中许多计划,都出自鸡鸣之手。秦楚之战还未结束,无论是嬴政还是负刍,都对长江以南的芈启政权恨的咬牙切齿。不吞并兰陵城,就不算拿下楚国全境,特别是嬴冉太后,那位太后不死,没有人放心的下。

  寿春的粮食危机解决以后,鸡鸣又从田氏拿出大量的钱粮,提供给秦军,给予王翦大军建造战船的资金。这些钱粮,都以北宫的名义发出,所以北宫需要更大的权力,以方便田氏的钱粮到位。

  晨曦和鸡鸣没有提更多的要求,但是嬴政等人心里清楚,想要让这批钱粮到位,就必须给北宫足够大的权力,不然许多关卡都过不去。书信的结尾,晨曦只提了一句,“北宫要主导权,内斗再多,也不能影响到大秦的基业。”

  看着这封信,胡姬一语不发,魔算苦笑道:“公主啊,我们那位老友,不声不响地与少宫主联手,确实非常厉害。如今的北宫,已经隐隐压过钟殿,与颐陵殿并肩,我们想不认输都不行,因为大秦需要那批钱粮。”

  “少宫主说的很委婉,可我们也要明白,如果公子不给出更多的权力,鸡鸣那个家伙肯定会甩袖子换地方。如今的北宫,又多了太子妃、顾沫的加入,整个秦宫可能只有颐陵殿能够抗争。无论我怎么推测,嬴艾公主都斗不过少宫主。”

  胡姬撇撇嘴言道:“说到底,还是归咎于我不会武艺。鸡鸣先生抢占了先机,私下里邀请我去终南山,容不得我拒绝。北宫和钟殿联手,共同制定出一份计划,以应对颐陵殿的威胁。我们与嬴艾,必有一战,谁让她站错了队。”

  嬴政点头道:“小钟啊,哪怕你再不甘,我也要给予北宫更多的权力。前线大军需要这批钱粮,我与供奉们迟早会有主导权之争,小曦和鸡鸣都在为我出力。”

  钟离冷声道:“公子不必担心钟殿,既然晨曦开了口,那就让她占据主导权,反正我是斗不过晨曦的。如今的秦宫,最让我们担心的还是颐陵殿,小艾的性格我们都清楚,未来她肯定是要报复的。权衡利弊,我只能委屈胡儿和叶子了,让她们去终南山。”

  嬴政等人点了点头,既然北宫要了主导权,那就只能让胡姬等人去终南山,而不是晨曦来钟殿。

  许多计谋,都需要几位当面商议,看来怀有身孕的胡姬要在终南山诞下孩儿了。如果不与鸡鸣见上一面,胡姬心里根本不放心,天知道鸡鸣还有没有其他心思。

  终南山,北宫大殿,芈环和顾沫走进来以后,就看见横卧在主位的晨曦,赤着双足,在那里与一个中年书生微笑对饮。

  两人当中行了一礼,晨曦笑道:“环儿和顾沫婆婆都不是外人,到了终南山,相当于到了自己的家。我北宫总算团结在一起,不必受外人欺负了。”

  芈环在晨曦旁桌坐下,与鸡鸣相对,顾沫站在芈环的身后,一直盯着晨曦猛瞧。很早的时候,顾沫就听过晨曦的大名,北宫能有现在的威名,都是这位少宫主亲手打拼出来的。一个占卜师的身份,享誉整个中原,身为秦王嬴政的妻子,不入秦宫还能享受那么多的宠爱,坐实了她的威名。

  芈环再次感谢道:“多谢阿姨对芈氏的照顾,没有那批粮食,寿春真的很难度过今年的冬天。只是可惜了那些钱粮,平白地送给了齐王,让北宫损失惨重,伤了元气。”

  晨曦冷笑道:“齐王的胆子很大,本宫主的钱也敢拿,迟早我要找他双倍取回来,此事以后再说。”

  又恢复了笑容,道:“环儿做的不错,没有让我们失望。既然肯来终南山,我想胡姬已经跟你说了吧。我们北宫,迟早会与颐陵殿一战,身为大秦太子妃,你想躲都躲不掉。如果嬴政与供奉们博弈输了,绝对会影响到扶苏太子之位,那些人拿嬴政没办法,但是给扶苏小鞋穿,还是很容易的。”

  听到这句话,芈环脸色一变,再也无法从容不管的态度了。她是太子妃,与扶苏是一体的,嬴政的胜与败,完全威胁到自己的利益。

  供奉们是拿嬴政没有办法,主要是嬴政还有诸多民间身份,不但是冷月公子,还是血凡公子。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清楚绯月的态度,哪怕供奉们实力再强,也不敢对嬴政做出什么有害的事情。

  可扶苏不同,他毕竟是秦国的一位皇子,供奉们连君王都不正眼看,何况区区一个太子。只要打压了扶苏,变向地影响到嬴政的地位,也算是出了口恶气。只是供奉中并没有什么智谋之士,但能想到那方面,也是迟早的事情。

  坐在芈环对面的鸡鸣剧烈地咳嗽了一声,言道:“少宫主,大王的名讳,还是不能直接在小辈面前呼出,免得犯了宫里的忌讳。”

  晨曦笑道:“这里都不是外人,都是我晨曦的家人。我就是这样的人,宫里人都是知道的,被外人的知道又何妨?你们也不要怕我会失宠,我比你们更熟悉嬴政。我能直呼夫君的名讳,但你们却不能,可明白?”

  几人同时言道:“遵少宫主训示。”

  连芈环都这么说,顾沫心里知道,自己的小主子,绝对会言听计从,与晨曦走到一起。晨曦甚至不需要过多的邀请,只是点出扶苏的地位,就掐住了芈环的软肋,这种心计,顾沫想不服都难。

  晨曦笑着道:“从环儿进入北宫大殿,对我行礼开始,你就是我北宫的小宫主,乃是我的衣钵传人。北宫没有外界的规矩,一家人其乐融融,和谐共处,外人怎么说我们都可以无视。”

  芈环是个聪明人,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冲着晨曦大礼三叩拜,大声地言道:“拜见师尊。”

  晨曦抬起手,一道无形的内力,将芈环扶起,微笑道:“徒儿身份尊贵,除了我和嬴政,以后不得对任何人叩拜。就算我觐见三位太后,也只是弯腰行礼,而不会做出跪拜之礼。从我出生到现在,我只在床榻上向嬴政跪拜过,就没有再向任何人跪拜过,你也要如此做,方能压服那些不听话的北宫兄弟。”

  周围的人都掩面咳嗽,全都羞得脸色通红,晨曦连床榻之事都能一本正经地说出口,还真的无所顾忌。

  鸡鸣苦笑道:“我也不知带着田氏加入北宫,到底是福,还是祸?少宫主啊,以后说话要谨慎,所谓伴君如伴虎,你总要为手下人考虑一二。”

  晨曦笑道:“鸡鸣先生,既然上了贼船,想后悔就难了。如今狗盗兄弟已经在终南山上训练,田氏一族大部分人都来了北宫,晨曦的真性情,向来只对自家人表露。就如我的徒儿,以及顾沫婆婆,只要走进了北宫大殿,就相当于是我家人,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秦宫的下人,大半都是北宫人,婆婆与莫的传音对话,我早就知道了。可笑嬴艾以为突破到圣级境界就什么都不怕了,只要我与胡姬联手,总能想出办法应对的。婆婆啊,你告诉我,如果你与莫对上,能否帮我牵制她?”

  面对这么直白的询问,顾沫完全松了口气。在上山的时候,她心里还担心晨曦的心思,不知道将自己主子放在什么地位。现在当众宣布芈环的地位,就坐实了此事,从此以后,自己与晨曦绑在一条船上,成为了一家人。

  想了想,顾沫答道:“我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如果与莫妹妹公平一战,她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只是牵制她。”

  听到此话,晨曦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母亲大人,你都听到了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和婆婆联手,绝对能杀了莫。”

  从偏殿中走出一人,正是许久不见的范施。

  看到范施走到大殿一个位置坐下,顾沫惊喜道:“老奴来终南山来对了,没想到老妹子还活着,实在令我喜悦。”

  范施冷笑道:“顾大姐,莫对风亦大哥的袖手旁观,这口气我们必须要出。以前我们都是颐陵殿之人,现在那里被她和嬴艾控制,做出太多不相符的事情,我们必须要讨回这个场子。你我联手,就算杀不死莫,也能彻底禁足她。”

  顾沫点头道:“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可她始终在颐陵殿,我们总不能在秦宫对她动手吧。”

  范施笑道:“确实不能在秦宫动手,这些就看曦儿和鸡鸣先生的手段了。”

  顾沫问道:“计将安出?”

  晨曦笑道:“我们或许没有办法,但是胡姬应该有,鸡鸣先生,胡姬会来吗?”

  鸡鸣笑道:“胡姬公主肯定会来,因为她要问问我来的目的,不问清楚此事,就别提两家联手之事。或许你们要问,我为什么要让胡姬和林叶来终南山呢?其中有三个原因。”

  “一,胡姬公主怀有身孕,这个孩子还是诞生在北宫好,如果诞生在秦宫,就会变成第二个胡亥。胡亥那个孩子,令大王非常不喜,更令公主厌恶,所以她不可能让孩子诞生在秦宫。只要孩子在终南山出生,就相当于是北宫人,两家才能更亲密地合作。”

  “二,制造出一个假象,让颐陵殿掉以轻心,疏忽对钟殿的影响力。只要钟殿指挥人胡姬公主来了终南山,那么秦宫实力最强的颐陵殿,就不会对钟殿高看,完全将目光盯向我们这里。公主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到此事,她肯定会来。只要我们都在终南山,任凭嬴艾实力多强,也对我们鞭长莫及。”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引出那个最强刺客出手。林笙之死,虽然杀的是林笙,但是针对的却是大王。现在大王身边高手少了,正是出手之际,我想这个机会,那位刺客必会把握住。一直躲在幕后不行,连我都出世了,凭胡姬公主、魔算兄弟和我,集三人之力还算不死对方,我们也不配称为权谋者了。”

  众人听的连连点头,晨曦露出欣赏的笑容。最懂权谋者的,还是那些权谋者本身。大家都站出来了,唯独你躲在幕后不出来,那可不行。

  而在远方的燕国,鞠武也嗅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急切地想要与某人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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