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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五章 三问鲁商


  又是黄昏时分,咸阳的柳叶垂下,映照在每个秦人的心里。大王登基,希望这位年轻的君王不要像那些先王那样早死,人只要活着,就会带给无数人希望。

  秦国君王交替太过频繁,在民间难免让人担心,秦人无法再承受这样的动荡。他们需要人去领导,需要有人去指挥,不然真的会变成蛮荒的草原游牧的野蛮性情,那不是中原人想要的。

  秦人也是华夏人,不是野蛮民族,血统不容玷污。但是几代君王,都死的太快,在大家的祝福还没有奉上之际,就会出现新的君王,短时间让人迷茫。

  这位新的君王嬴政,做事低调不出现在大众面前,但是每个秦人都很满足,其中都知道,这位君王很年轻,身强体壮,不会有什么病症。唯一令人诟病的,就是宫里的御医进不了君王的宫殿,好像这位年轻的君王,都有位隐秘的侍女贴身伺候,所有病患都有她亲自照料。

  这怎么能行?民医比不了御医,可宫里的那位太后,居然不去争辩,太医院也不去差手,实在让人看不明白。

  无论看的明白还是看不明白,起码冷月府里的人,都看的很明白。这座府邸有两位不能惹的主子,一位是冷月少主丽姬,一位就是墨家第四支势力的首领胡姬。

  这两个女子,一个强的没道理,一个弱的让人不敢正视。

  那些困住冷月府的刺客,在这两个一文一武的同行面前,变得不敢有任何动作,任何行为都被那位睿智的胡姬看透,有力无处使。

  也就在这天晚上,鲁商敲开了冷月府的大门,他是不得不来。寻风被丽姬打败,既然在墨家剑馆,他这个分支家主就要前来试探冷月的口风。毕竟咸阳现在的局势很微妙,一切都在外人看来不和谐的平衡局势中,这种平衡,迟早是会爆发出来的不稳定性。

  一个政权的交替,竟然没有流血,多少年都没有遇到过。年轻的君王也太低调了,好似什么都不管,该上朝的时候就上朝,该游玩的时候就去图乐子。最近听说又纳了几位美人,完全有种乐在其中不思进取的精神,所谓红颜祸水,在粉脂堆里如何治国?

  虽然有太后和吕大人执政,但是那些权力,在君王冠礼之期,都是会收回的。君王理朝,重在成年,古时候男子没有冠礼,就不算是成年。但是年轻的嬴政,迟早是会冠礼的,这是谁都无法更改的事实。

  一内一外的两个男女,把持秦国大权,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早已埋下了祸根。你们不给年轻的君王一点权力,未来人家迟早会跟你算总账。

  朝堂上的人看不明白,鲁商做为民间组织,看的很透彻。如果让他选择,他只会选择年轻的嬴政,不会选择两个苍老暮霭的老人。所以他来了,嬴政无法见面,曲线地与冷月府打好关系,是最不能少的。

  如果说咸阳还有哪处是嬴政能够掌管的地方,估计就剩下这个冷月府。面对这里,太后不敢动,吕不韦也没有实力去动,因为这里有位冷月少主丽姬,这个少主用实力告诉所有人,冷月的实力不可挑衅。少量的兵马人家直接解决,如果大规模的去进攻,估计两位大人物都不想活了。

  毕竟丽姬的刺杀手段摆在那里,一个独挑那么多高手。整个秦国满打满算,都没有十位大成高手,在个人实力为前提下,人家可以连秦王的面子都可以不给,更何况背后还有位牧羊女。

  秦国与冷月正处于蜜月期,没有人敢去冷月府挑衅,所有的秦人都拥护冷月府,这个最强大的组织是支持自己的,谁敢给她们不快,就是惹了众怒。就连成蟜私下里都言道:“打杀大哥嬴政可以,挑衅冷月府却不行,所有宫中侍卫都是大司命训练而出,少了冷月这一环,秦人将失去了血性,必不可行!”

  鲁商自己也明白,这趟冷月府之行,就应该低头。在先天上,冷月大过墨家;在后天上,人家的新人独挑那么多高手,墨家拿什么去与别人争锋?

  想让墨家长期地存在下去,就要学会妥协,去学习别人的经验,不能跟家主鲁勾践那样到处得罪人,惹的多少年来都被打压。

  看看现在的儒家、释家、易水,都学会了与冷月交融,从而发展壮大,可能有取墨家而代之趋向,这是每个墨家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迎接鲁商的妍欣,这个娇巧的小女人依然笑颜满面,欢唱着秦国墨家剑馆之主来访。但在鲁商听来,都有种讽刺的低落感。

  实力不够就不要强出头,寻风代表的是墨家,那么多高手都打不过冷月少主丽姬,颜面上真的抬不起头。江湖儿女,不问朝堂,要的是脸面,在实力上再次被人打压,怨不得旁人。

  进入庭院,鲁商等来的不是丽姬,却是胡姬。

  还是在这个池塘旁,胡姬笑道:“鲁叔叔,丽姬姐姐训练无暇,此次让胡儿接待你,还请不要介怀。在这个府邸,胡儿说的话,比姐姐更管用!”

  主宾落座,胡姬伸出浅浅玉手,亲手给鲁商倒上一樽酒,安然落座。鲁商神情紧张,这位少女他不认识,但是她背后的阿房女,以前在画像上看过,绝对是大乘高手。

  世人都说,冷月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高手。没诚想,鲁商来的第一趟,就在冷月府看见了这位手持儒剑的大成高手。这也不能怪别人,毕竟冷月的包容性很强,冷月小筑多少达官贵人进入,身边都有些私养的高手,只要进入了冷月,都会毫无例外的维护冷月。

  高手也需要成长,没有前人的指引,可能永世都踏在原地。冷月的高手太多,随便提点些经验,就可以获得发展,这是每个追求武力人的渴望。

  鲁商言道:“不知冷月少主什么时候才能见我?”

  胡姬笑道:“姐姐是不会见你的,因为在这个府邸,胡儿说的话比她更管用!鲁叔叔来此的目的,胡儿早就清楚,无非就是甩脱寻风之事,让秦国的墨家剑馆继续生存下去的道理,是不是?”

  鲁商愣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冷月变得这么聪明了?冷月公子现在成了大秦君王,杀伐果断,计谋或许过人,但毕竟已经是君王之人,不会再管理民间组织。面前的这位少女,好似看透了自己的心,这到底是有何种敏锐感?

  胡姬道:“从鲁叔叔的话语当中,胡儿知道墨家现在生存艰难,连起码的消息情报都不知情。以前的冷月府都有大哥和丽姬姐姐执掌,但是我来了以后,这里我说了算,这个情报墨家竟然没有侦查到,连商家、释家、易水都不如,墨家居然堕落到如此地步,实在令我叹息。”

  鲁商正色道:“那几家都知道你?为什么家主没有告诉我?”

  胡姬笑道:“指望鲁勾践,不如指望养蚕的民妇,他哪里有资格统领整个墨家?胡儿有三问,鲁叔叔请诚实地回答我。”

  “一问墨家生存的余地在哪里?”

  “二问墨家如何面对冷月?是否要被后来者取代?”

  “三问墨家家主鲁勾践还能否执掌钜子令?”

  “三个问题,请叔叔诚实地告诉胡儿?”

  鲁商全身冰冷,三个问题也是他想问的,却被人提前说了出来。这是什么清理?自己来与冷月交涉,别人却提出这样的问题,就算家主亲来也不好回答才对吧!

  第一问就难住了鲁商,墨家生存余地,现在只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墨家非攻,却制造了大量的机关设计,让攻城战的战损死亡太大,被列国所诟病。凡是强国,例如秦、赵、楚,都非常不待见墨家,因为每次攻城战,死在墨家机关下的士兵真的太多,想喜爱都被民愤所不容。

  如何面对冷月?鲁商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不应该他去问,看鲁勾践无法前来,分支墨家怎么能代替家主的意见呢?至于被后来者取代,真的太多了。那样的势力随便叔叔就有许多,人家不敢挑衅冷月,但是墨家人员太过分散,高手也不多,凭什么怕你?

  家主能否执掌钜子令?这个鲁商更不敢回答,数典忘宗,违背常理,这个问题就不应该问,问了也回答不了。

  鲁商叹道:“姑娘请明示,秦国墨家剑馆应该怎么做才能生存,你的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上来,也不敢回答。实在是实力不够,认怂也罢,认输也罢,我只想秦国的墨家子弟能够生存下去,哪怕剑馆不在,都是可以的。”

  胡姬厉声道:“剑馆必须要在!哪怕鲁勾践未来让你们撤销剑馆,你们都要不遵从。墨家人员分散,唯一的联系渠道,就是墨家剑馆。如果剑馆不在,墨家子弟都无所依从,也失去了先祖创下的这份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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