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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四十八章 宫里的那些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在这个进入初秋的季节,看似平静,但是每个人都觉得,在那平淡的日子里,都有些不同。

  列国使节早已返回各自国家,咸阳还是那座咸阳,七国还是那个七国。

  每个秦人的心里,都有些不安。因为他们明白,战争又要来了。

  秦王被刺,一直找不出凶手,明面上看似落魄的周朝所谓,但每个人都知道,以现在的周朝,没有胆子去做。经过多方的协调,姬尚被遣离秦国。

  秦王受伤未愈,太子嬴政监国,处理朝政。赵高身为嬴政最亲近的宦官,自然水涨船高,此时的他却面临一件棘手的事情。

  迎接赵姬入宫以后,对后宫的管事太监都插不了手,除了太子宫祀奉的宫女、以及几个小太监,基本上其他事务都插不了手。

  比如整理的文案,都需要经过宦官局去申请,那里面的太监官位都比赵高的官衔高。但赵高是太子的近人,他们也不会当面得罪,只是互相推诿,将皮球踢来踢去,让赵高找不到办事的人。

  经过多方面的打听,还是有个老太监告诉他,不是他们不愿意办理,实在是华阳宫那边一直没有命令下达。华阳太后的意思不明确,现在的做事都是按照以往的惯例,秦王的时候怎么办,现在照旧。

  这可让赵高焦急了,秦王的随身宦官是怎么做事的,那谁知道。无头苍蝇般辗转到晌午,才明白想要在后宫做事,必须要得到华阳宫点头。

  华阳宫是什么地方,岂能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无奈之下,返回了太子宫。

  看着垂头丧气的赵高,嬴政正在奋笔疾书,钟离瞥了一眼,直接无视。林叶却好奇地问道:“赵家哥哥,大哥让你去取点空白纸张来,为何空手而归?”

  赵高叹气道:“太子殿下,不是赵高不努力,而是做事无人搭理,处处受限制。他们说了,所有的后宫事务,必须太后点头,不然他们不敢办。”

  嬴政抬起头,沉声道:“太后乃后宫之主,但有些事情管的也太宽了些,你去华阳宫跟太后打个招呼,太子宫里的事务,无需她老人家麻烦。”

  林叶摇头道:“大哥不知道,后宫之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大王性格软弱,不敢反对太后的意见,后宫之事,总是太后做好了以后,大王才会去发布。”

  嬴政道:“太后掌管后宫太监宫女就行了,政务也要插手吗?后宫干政,可是大忌……”

  说到这里,嬴政也说不下去,华阳夫人是哪位?乃是芈氏族人。秦国皇后,都是楚国贵族出身,从宣太后过来的女人,都是非常强势的主。秦国的一半朝政,都有芈氏的影子,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想要让这样的女人放权,还真的不容易。秦国政局不稳,许多大臣只知太后,不知秦王,如果这个时候挑战太后的权威,难免又会朝局动荡。

  可太子宫里的事务,还是必须赵高去办,不然许多命令发不出去,直接影响太子宫的威信。

  放下笔书,嬴政带着钟离、赵高去华阳宫,林叶留在太子宫里维持日常起居事务。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将赵高的职位提上来,哪怕没有官位,也要让赵高去办事的时候,没有人会推托。

  华阳宫,华阳夫人正欢喜地与芈润唠家长。

  嬴政顺利上位,获得了芈宸等人的回心,让芈氏族人回归,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

  看见嬴政等人进来,连忙招呼众人落座。

  嬴政问安以后,直接落座,钟离和赵高站在身后。

  嬴政笑道:“润儿也入宫了,你应该多来宫里看看,免得太后大人想念。”

  芈润轻声道:“以后润儿会多来宫中走动,多谢政哥提醒。”

  两人说了会话,华阳夫人笑道:“政儿,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成为太子,后宫的俗事就让赵高去办。我大秦政局刚刚平稳,你要多操劳,免得再出现其他纠纷。你的身体比你父亲强,本宫很看好你。”

  嬴政苦笑道:“太后说的对,今天除了来请安,还有一事需要禀明。就是我让赵高去宦官局取一些案牍备用的纸张,可那些人不给办。政儿左思右想,却发现宫里没有熟悉的人,只能麻烦您老人家帮忙。”

  华阳夫人慢声道:“那些下人不懂事,你也不要多往深处去想,他们也有难处,都是按照以前的规矩做事。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让老香过去打个招呼,让他们把你需要的纸张送过去。”

  嬴政皱了皱眉,苦恼道:“这样太耽误事,如果下回政儿要取太子宫的用度,也要来麻烦华阳宫吗?这些琐事根本管不过来,太后娘娘干脆给赵高提高下官衔,让他可以自由提取用度才好。”

  华阳夫人一听这话,面色立刻有点不好看了,怎么回事?刚刚做了太子,就要接管后宫权力?但是看了看嬴政年轻的模样,也明白了过来。

  “政儿有所不知,你是太子,未来会成为我大秦的帝王,如果什么事情都需要你去烦,朝堂上难免会分心。这样吧,本宫命令下去,太子宫的日常事务,有赵高去随便支取。”

  “帝王之家,要有理有度,许多规矩不能按照民间去施行。后宫做事,自然得按照后宫的办法进行,其他的都可依你,关于后宫的银两用度,还是华阳宫去办理。”

  “如果大秦每个公子、公主都随便支取,那后果岂不乱套。政儿的太子宫是特例,给赵高点特权,旁人也无话可说。就这么说定了,其他的要求不要提,免得让你分心。”

  嬴政楞住了,华阳夫人这话说出来,就是不肯放权。看了看身后的钟离,估计这位太后,看的还是侍剑女的面子。这里是华阳宫,太后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实在是说不下去。

  面色阴沉地返回太子宫,赵高也是苦逼,在旁说道:“如果太子宫里的银两用度都不能自己做主,许多事情办不了。不说其他,公子初登太子之位,后宫我们不熟,想要在秦宫里稳定下来,就必须要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力量。”

  “这里人生地不熟,结交各处宦官宫女,是必须的,倘若只是靠嘴皮子去说,有几个愿意?”

  嬴政点头道:“后宫是个大染缸,没有钱财通路,总是不行。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华阳太后在后宫掌权日久,就算赵高去支取用度,以后也会出现对方刁难之事。”

  “这位太后权力欲太重,连个官衔都不给你,我这个太子也没面子。进入秦宫以后,难道我们还要去冷月府拿银两吗?冷月府也没有多少钱财,雍城的钱粮都已经是规划好的,那里更不能动。”

  “这样不行,后宫如果没有我们自己的势力,我是没事,你们跟随的人,万一出现了什么过错,就会让人抓住脚病打压,到时候岂不更麻烦。”

  林叶在旁提醒道:“大哥,此话除了太子宫身边信任之人,千万不可让外人得知。我在后宫待的时间比你们久,这里处处都有华阳宫的眼线,万一被人听到,赵家哥哥就完了。”

  嬴政疑道:“此话怎讲?”

  林叶道:“太后乃后宫之主,不管是哪一宫里的管事,都只听太后的,连大王都不敢管。大哥为赵家哥哥要官职,赵高这个名字,就会被太后记下。太后不敢拿大哥、钟姐姐和我说事,以后难免会给赵家哥哥小鞋穿。”

  嬴政道:“小钟怎么看?”

  钟离冷冰冰地言道:“这些事情不想懂,林叶照顾公子生活起居,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这话听到,赵高脖子有种凉飕飕感。这位公子的影子,说话也太直白了,人家的武力值爆棚,天塌下来,只要能保证公子的安全,其他人都不管不问。如果林叶不是公子未来的女人,可能连她都会被钟离摒弃。

  只要走出太子宫,赵高等人的一言一行都得不到保证。宫里的规矩又那么多,长此以往,肯定会不小心触怒了哪个贵人。太子宫里的人,说好听点是大秦最高的府邸;说难听点,毕竟不是大王,什么都不是。

  想了许久也找不出来办法,嬴政带着钟离前去嬴子楚的寝宫,宫里的这些事情,还要仔细地询问清楚。

  看见病榻上的父亲,母亲赵姬坐在床边,两人说着悄悄话。嬴政也是无语,父亲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要施展这样的手段迷惑他人,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嬴子楚看见儿子来了,喘了几口气,微笑地言道:“是不是在太子宫遇到了难事?”

  嬴政叹气道:“父王,大秦是我嬴氏的,身为大秦的太子,太子宫里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会被人束缚住手脚。政儿的心腹太监,在宦官局连个官衔,太后娘娘都不肯批,就连日常用度太子宫还需要申请。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个太子是假的,哪国的太子像我做的这么憋屈。”

  嬴子楚‘呵呵’一笑,道:“这只是表面,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朝堂之上,除了嬴氏血脉的臣属,其他大臣都对你阳奉阴违吗?那些人表面上尊听你的命令,转过身后就会去华阳宫,你的政令,如果那位芈家的女人不同意,那些人就会一拖再拖,根本就不会彻底地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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