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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二十八章 伏杀


  咸阳夜,微风在这座北方的国都吹荡,夜色下的街道,显得寂静无声。只有那外族来的三女一兽,肆无忌惮地走着。

  雪女感到寒冷,就算冰雪殿的风雪,都没有现在的寒冷。冰女太不懂事了,如此挑衅血凡公子,虽然快意爽快,但是给家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特别是在咸阳这座中原最强大的城市,那些人看到的,只有本族和外族的歧视。在这一刻,所有的中原人,都不欢迎她们的到来。

  研冰停下脚步,转首怒视冰女,言道:“我会带着雪女离开,再这么挑衅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中原武学来源于华夏,冰雪殿的先祖,起源于华夏,我们不能忘祖谈今。”

  拉着雪女,与冰女分道扬镳,急急地走出咸阳城。冰女依然无视研冰的意见,能让她信服的,只有强绝的实力。中原人只懂尔虚我诈,本身实力并不强,至少冰女没有看见哪位有巅峰高品的强者出现。

  可研冰并不这么看,你看不见,只是因为你来的时间太少。远的不说,就说摆在近前的强者,剑谷绯月就是一个中原人,冰雪殿被她压制了几百年,难道还敢说中原没有强者吗?

  走在咸阳城外,无数的目光盯视着她们,千葵在血凡楼前愠怒道:“幸亏你们离开的早,再等下去,你们都会死。今夜,冰女必死,血凡楼也不会允许任何冰雪殿的人上船。”

  雪女惊颤,研冰轻拍着雪女的后背,让她不要激愤。

  研冰言道:“冰女第一次出门,看在先祖的情分上,就不能饶恕她这一次吗?”

  千葵淡声道:“那是冰雪殿教育所致,你们忘记了当年的恩情,如果没有我家公子,早就被我家姑娘毁去,哪里有现在的冰雪殿。你们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当面整个中原人的面羞辱公子。”

  “忘记告诉你们了,北宫晨曦,钟殿钟离,都是剑谷弟子,她们代表的是姑娘的意志。冰女羞辱公子,跟羞辱我家姑娘何异?冰女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在血祭之战之前,她根本没有资格去参战。”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划清与冰女的界限,那只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别把整个冰雪殿搭在里面,而葬送几百年来的传承。公子已经下令,冰女出不了咸阳城,你们留在城外观看即可,不得进入城内,免得被钟离殿主大人杀死。”

  研冰和雪女全身哆嗦,冰雪殿一直看不起中原人,认为他们很弱小。这一次,真的惹得众怒,血凡公子以雷霆之势,对冒犯他的人进行诛杀,就算冰玄女亲来,估计也救不得冰女的性命。

  怡欢院的露台,嬴政、钟离、胡姬站在最前方,众多北宫人摆放着长眠灯,油灯铺满了露台四周。

  嬴政立定身形,内力运起,一道声震整个咸阳城的言语道:“琴起,点灯,为死去的北宫兄弟招魂。”

  得意楼的顶层,若琴轻拨琴弦,一道音波扩散在咸阳城周围。指间滑动,后期极品的内力运转,在中原之地的咸阳,一曲‘乱世镇魂曲’飘荡在夜下的秦国国都。

  音弦扣人心扉,旋律平和,没有一点攻击性。好似在寄托死去的人们,在为他们招魂,听者寂静,黯然感伤。列国年年征战,死去的人们,绝大部分都没有名字记下。在这首曲子里,遥寄哀思,缅怀古今。

  城外的三大军营,军人们脸怒哀思,或许下一刻,就会奔赴战场,马革裹尸,成为一位不被人叫出的佚名人士。

  雪女和研冰,也在静静地听着,城内的冰女,也在奇怪地听着。她不懂,没有一点攻击性的音波,为什么要弹出来?

  千葵闭上双眼感悟里面的波动,猛然睁开双眼,看向夜色下的远处。

  今夜的月亮很圆,遥挂在夜空,只听怡欢院北宫众人齐声言道:“北宫兄弟,还魂吧。”

  百多盏长眠灯,从怡欢院露台,缓缓升空……

  紧跟随的,就是秦宫深处,几千人的呐喊:“北宫兄弟……”

  接近百盏的长眠灯,从皇宫升起……

  人们看着缓缓升起的灯笼,听着那些呐喊,每升起一盏灯,代表的是北宫死去的一条生命。从来没有哪个势力,会为死去的人这么哀思,心灵上的碰撞,点燃了每个人的心间。

  秦宫深处的茅草屋,晨曦依偎在夏姬的怀中,不时地安抚着夏姬的心口,劝慰着这位老妇不要太过哀伤。

  夏姬指着夜空中的长眠灯,嘴角不停地哆嗦着数着:“一、二、三、……一百二十六、一百二十七……”

  每数一个数字,夏姬的心跳就加快一分,晨曦能感受的出手,奶奶真的心伤了。北宫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她抚养长大,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有些幼小的生命,都还没成年。

  咸阳内外静悄悄,只看着夜空上方的灯笼,更有许多列国来人,都认为这次传讯方式,完全可以利用在军事上。可是长眠灯的升空技术,只有北宫掌握,连鲁勾践都摇着头,墨家根本没有这个技术。

  某一刻,人们惊奇地发现,在蕞城的放心,也升起了十几盏灯火。隐隐地听到万人齐声呐喊:“北宫兄弟……”

  吕不韦、芈启、嫪毐等人猛然发现,北宫势力在秦国无处不在。这么多人齐声呐喊,就需要严明的军纪配合,可他们都不知道何人在指挥。

  晨曦离开了夏姬的怀抱,悲伤地言道:“晨曦要离去了,为了嬴氏皇族,为了大秦,占卜未来的国运。请奶奶勿要太过悲伤,北宫还有这么多兄弟姐妹在,为了我们,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夏姬随口言道:“小曦去吧。”说完继续数着,数了一遍又一遍,好似怎么也数不完,数不清……

  踏着云月,晨曦将速度发挥到最大,快速地离开秦宫,行走在咸阳街道。

  当晨曦的身影出现时,无数人的目光看去,他们看到晨曦向冰女缓缓走去,冰女骑在雪狮子上,也看见了晨曦。

  晨曦手里提着一盏长眠灯,这盏灯非常豪华,那是在夏姬的茅草屋那里制作。上面还有个皇家标记,所有的秦人看见,全部跪下。

  露台上,胡姬看着那盏灯笼上的标记,连忙跪下。她可以不跪任何人,但是那个标记的主人,她必须要跪。

  嬴政、芈润、北宫众人,怡欢院外的吕不韦、芈启、芈宸、嫪毐,以及众多城卫兵,年长的秦人,全部跪下。甚至在华阳宫,华阳夫人携带着宫中所有手下,也都跪下。

  齐声道:“参见宣太后。”

  没错,这盏不轻易出现的灯笼,那个标记,只有大秦宣太后专属。非皇族子弟,不可拥有,而这个标记,被夏姬赐给了晨曦,让她制作在长眠灯上。

  所谓人死灯灭,这个标记就应该随着历史长河,让它回归该有的去处。北宫是在宣太后监督下创建,在夏姬的心里,宣太后也是北宫一员,理应点上一盏长眠灯。

  晨曦打着火石,点起灯笼中的灯芯,代表宣太后的长眠灯,缓缓上升……

  在几百里外的甘泉宫,两盏灯笼缓缓升空,一道尖锐的声道飘荡而来,道:“北宫莫愁女,为青冥、玄冥招魂,请老夫人勿念。”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震动,包括城外的千葵、雪女、研冰三人。这个声音,居然从那么远的甘泉宫传来,那位的实力要达到什么程度?

  冰女听的惊颤,北宫的实力居然这么强,她听的很清楚,那位莫愁女,绝对达到了巅峰极品境界。巅峰极品,向来不轻易出世,那些人的实力,完全可以指定规则。

  晨曦不怒而威,厉声道:“在我中原城市,在晨曦的地盘,肆无忌惮地骑兽行走,真是有胆。冰雪殿很强吗?先杀了这只孽畜,再来杀你。”

  晨曦踏前冲去,双指合拢,一指点去。冰女调集内力,正要全力回攻,却在此时,一道从帝铭府传来音波攻击,口吐声道:“放肆。”声音转瞬即到,震散了冰女的内力运转,小人儿也从雪狮子的背上,震飞出去。

  晨曦双指准确地点中雪狮子脑袋,它哀嚎了几声,四肢瘫软,趴伏在地上。晨曦是真的怒了,今夜的咸阳城,连骑马的人都没有,居然有人敢骑着一只野兽行走,就是不给她面子。

  无论这人是谁,都要给个深刻的教训。再点出一指,戳破雪狮子的脑袋,这只进入中原没有一天的野兽,直接死去。

  冰女疯狂了,怒喝道:“你敢杀我家圣兽,就是与冰雪殿为敌,从今天开始,我必杀尽北宫之人。”

  晨曦没有看她,只是抬头看着夜空中飘荡的诸多长眠灯,淡淡地言道:“晨曦算出,你今夜必死,就算冰玄女亲来,也保不住你。但请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会有其他人来杀你。”

  冰女狰狞道:“你连我也敢杀?苓姨说的不错,中原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也就巅峰中品,如果不是隐藏在暗中的那位巅峰高品气息压制,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晨曦转身向怡欢院走去,边走边言道:“只要能为我所用之人,他们的实力,就是我的实力。可怜的小冰女,尽力逃吧,我估计你逃不出咸阳城,就会被她杀死。”

  冰女愤怒,快速闪动身子,向晨曦攻去。还是从帝铭府打出一个冷箭,气劲的波动,让冰女攻不下去,转身一指,向箭支点去。

  指与箭对撞,冰女被震的倒退几大步,喷出一口鲜血。同等境界,也有高低之分,那位隐藏在阁楼里的高手,内气沉蕴雄厚,哪里是年轻的冰女能够抵抗。

  这一击,內腹受伤,如果不尽快治疗,估计会被人围杀。

  冰女想走了,正要调息几次,稳定伤势之后离开。脚底冷不丁地传来一股大力,冰女生死打斗经验不够,脚上受创,急忙后退闪避,鲜血拖出一条血线。

  钟离闪出身形,不给冰女任何喘息的机会,分影术展开,五个钟离同时攻去,打的冰女不断地后退。又因为內腹和脚底受伤,根本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实力下降了一大半。

  晨曦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二人的打斗,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钟离还是那个钟离,到了他们这程度的高手,居然还采取暗杀的手段,实在让人无语。

  但是对于刺客来说,完成任务是第一目的,哪里会管你的手段光不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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