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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六十一章 危机的缘由(上)


  先是倾尽全力支持嬴政,又是向赵姬弯腰鞠躬致歉,再是在颐陵殿三跪请罪,最后更是搭上整个芈氏一族。

  华阳夫人付出了所有,能低头的势力,全部低头,与往日气压群场的作风完全像是两个人。

  赵姬、嬴政、嬴艾等人,知道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芈氏。可芈氏危机,来自哪里呢?

  无论嬴艾多么能算,能够看穿人心,可以推测出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可有一点她无法办到,那就是隐藏在对方心底的秘密。对方如果不说,谁会知道?

  看穿人心,只是察言观色,经过多方面的推测,才能猜透一个人的行为方式。嬴艾很聪明,到这个能力,却不是读心术。所以就连睿智如妖的嬴艾,也想不出芈氏的危机在哪里。

  现在芈氏从上到下,已经得到嬴政完全的信任,许多人都加入了钟殿。对于钟殿,嬴艾还是很认可的,里面许多规矩、做事风格,都跟颐陵殿差不多。这里面生存的芈氏族人,许多都跟嬴艾关系很好。

  宫里宫外的芈氏人群,都有许多牢不可破的权势,想要毁了芈氏一族,别说北宫做不到,就算让嬴艾去做,也很难将芈氏一族灭去。

  芈嬴两族相亲相爱,已经融为一体,内部再怎么争,谁也别想将另一方完全灭去。

  可现在华阳夫人表现出来的模样,那就是芈氏快进行不下去了。有华阳夫人这个掌舵者在,芈氏这艘大船还能顺利行驶,可华阳夫人毕竟太老了,很难活过今年的冬天。

  芈氏后继无人,青黄不接。普通的芈氏族人不明白,可华阳夫人看的最清,不得不做点什么,所以才有了前面几事。

  与芈氏的生存相比,什么是华阳夫人不敢做的。

  华阳夫人言道:“你们都很疑惑,芈氏的危机到底在哪?让我来告诉你们,这样的危机,我根本解决不了。”

  “芈氏有两个危机,一个在外部,一个在内部。”

  “先说外部,华阳宫得罪的人太多了。华阳宫曾经有三位主人,从宣太后,华阳公主,再到我华阳夫人,三代人苦心经营,才换来了芈氏的荣耀。”

  “荣耀的获取,必然剥夺了许多人的利益。嬴氏、北宫、以及各方权贵。华阳宫权势太大,宫外的人一直都说华阳宫的举动,乃是大秦政治的风向标,对我来说,完全就是一种捧杀。”

  “在秦宫,有夏姬牵制,我始终不是她的对手;在皇族,嬴匹爷爷德高望重,无论谁坐上华阳宫的位置,都必须维护两族的和睦。”

  “嬴氏主外,芈氏主内,这个传统一直没有改变。可芈氏到了今天,已经维持不下去了,主要是北宫打破了这个平衡。”

  “芈氏主内,管理大秦国库、私库,五十年来都是这么做的。可现在晨曦上位,北宫直接插手商业这块,与巴家走的太近。这部分权势,本就是以芈氏为主导,现在估计巴家只听北宫的意思,芈氏想争,也没有力量去争,因为北宫高手太多。芈氏失去最大的生存资本,已经是既成事实。”

  “再加上北宫不断的分得芈氏权势,比如商公觊觎私库、北宫攻击钟殿、袒护墨舞安,一步步,一点点,对芈氏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宫里经过多次整顿,但我们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宫里的下人,依然以北宫人数最多。秦宫应以芈氏管理,可下面的人,绝大部分不是芈氏人。我在的一天,下面的人还不敢乱来,可我快要老死了,还有谁能制衡呢?如果某天北宫说芈氏不需要存在了,还有谁能维护我族利益?”

  嬴政、嬴艾仔细想来,还真是这样的情况。华阳夫人在宫里的威望,那是几十年的恩威积累下来的。

  大家怕的是她一人,如果华阳夫人死了,芈氏还有谁能说的上话?别说有嬴政支持的话。做为一位君王,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会放在朝堂之上,后宫自然有宫里的人去办。

  除了芈润、七剑女等少数芈氏族人不敢动,更多的芈氏族人怎么办?每天死去几个,在秦宫里根本不起眼,翻不起一点涟漪。可大家必须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宫里北宫人太多,他们死去几千人,都没什么,芈氏一旦死了五百人,那就伤筋动骨了。

  有这个可能吗?肯定有。仇视芈氏的人太多,以前有华阳夫人顶多,没人敢拿芈氏怎么样。一旦这位太后死去,绝对会有人对芈氏报复,以芈润、七剑女等人的单纯,哪里斗的过?

  这些宫内争斗,嬴政不可能亲力亲为,而华阳夫人也看的出来,钟离除了遵循规矩、除了会杀人,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敏代不爱管理俗物,林叶与太多人有关系,真到了那一天,她只会来个两不得罪。

  也就是说,没人会全力帮助芈氏。而华阳夫人与夏姬斗了这么多年,北宫必然参与进来,去抢夺华阳宫的权势。面对北宫,连钟离都需小心应对,哪里敢站出来直接争斗。

  嬴艾点了点头,微笑地言道:“这些小艾也能猜到,华阳奶奶去了以后,芈氏确实找不出一位合适的接班人,至少宫内没有,需要在宫外寻到一位才行。”

  “芈氏一族也有不少人,其中有一个人,已经进入了我的视线。既然奶奶让芈氏并入颐陵殿,我自然会为芈氏考虑。”

  “此事需从长计议,因为她不在秦国,至少七年之内不会入宫。”

  华阳夫人奇怪地问道:“我芈氏出了这样的人,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嬴艾笑道:“不是不知道,而是奶奶受北宫影响,忘记了她。北宫一直在说,她是个不祥之人,凡是与她亲近之人,都没有好下场。这样的鬼话,反正我是不信的。”

  “她就是孟姜,楚国紫萱公主,芈氏嫡系族人。孟姜姐姐与太子哥哥相知相惜,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却始终不能在一起。如果哥哥的身边没有她,必是一种遗憾。”

  “如果她回来了,坐上华阳宫的位置,以孟姜姐姐的聪明,其他人哪敢欺负芈氏?”

  华阳夫人听的愣住了,好久没有想过那个小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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