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佩罗妮卡2

　　转眼间，三天的时间过去了。

　　包围波斯克城堡的军队已经休整完毕，开始准备下一场进攻。

　　杜赫站在塔楼上，看着城外忙忙碌碌的军队，心急如焚。在上一场战斗中，他的军队损失惨重，伤亡近百人，军心动摇。

　　敌军的伤亡是他们的两倍，看似损失更大。但是别忘了，敌军是攻城的一方，二倍于守方的伤亡并不算高。波斯克城堡的城墙高达十四米，又有近六米宽且足够深的护城河。敌我兵力相差不算悬殊，按理说敌人的第一波进攻是不可能登上城墙的。

　　可是他们却登上了城墙。这是因为在攻城开始后，几个早就被雅克森公爵收买的小军官在城堡中制造混乱，敌军趁着守军混乱之时发起猛攻，一举登上了城墙。若不是杜赫的嫡系拼死将敌人赶下城墙，波斯克城堡早就易手了。

　　由于第一次进攻就差点攻陷城堡，在进攻失败之后，敌军的士气不但没有降低，反而有所提升。正常来说，一次伤亡比高达四分之一的败仗之后，士兵至少要等20天才能恢复士气和信心，将领才能组织下次进攻。如今才过了几天，敌军就已经开始准备进攻了。

　　杜赫这边却还没有准备好。在上一场战斗中，他的嫡系部队损失殆尽。虽然守军还剩400余人，但是他们多半是原来的城堡驻军，这些家伙多半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毫无可靠性可言。

　　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以从领地动员出来的农民为主，没什么士气，也没什么战斗力。他的嫡系部队，也就是私兵，如今只剩下14个人，其中还有6名无法参加战斗的重伤员。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敌军的攻势过于凶猛，军心不稳的守军是很容易发生哗变的。

　　为了稳住城堡驻军的心，杜赫下了血本，承诺在击败敌人之后，用1000金币来犒赏他们。城堡驻军对赏金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纷纷表示誓死为他战斗。可是这样一来，杜赫就更加不放心了。

　　这些家伙会对他许下的赏金动心，那肯定也会对其他人许下的赏金动心。万一敌人改用攻心之术，许下更多的赏金，这些墙头草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和他的部下绑了，交给城外的敌人处置。

　　这一仗必须打赢！

　　为了得到这座城堡，杜赫已经牺牲了大部分私兵，损失不可谓不大。他就像刚刚输掉一场赌局的赌徒，一心只想在下一场赌局中连本带利的赢回来。这样的赌徒，就算输的只剩一条裤衩，也会把这条裤衩压在赌桌上继续赌。

　　换而言之，已经被贪欲蒙蔽双眼的杜赫是不会放弃城堡的。城外那群家伙和他是一丘之貉，他们也付出了损失，也想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这种结果是雅克森公爵最乐于看到的。他要让这个曾经当众侮辱自己的家族付出最惨重的代价，更要让世人知道，如果有谁敢对他不敬，安多克斯家族就是他们的下场。

　　“雅克森公爵很好面子，也很能忍。”

　　说这话的人是科曼赫顿伯爵，地点是在科曼赫顿伯爵的城堡的花园里。

　　之前萨琳娜不是给科曼赫顿伯爵的妻子送了一份礼物吗？伯爵夫人非常高兴，在丈夫面前说了不少好话，还说想邀请萨琳娜和张恒来做客。

　　这位伯爵是出了名的宠老婆，只要是妻子的要求，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照做。于是他当即给萨琳娜和张恒写了请柬，邀请他们来自己的城堡做客。

　　科曼赫顿伯爵是张恒挡箭牌之一，他派人送来请柬，张恒肯定是要去的。约定的时间在今天上午，他昨天中午就出发了。这是因为科曼赫顿伯爵的城堡离鄂伦镇比较远，不提前出发的话，是没法在上午抵达目的地的。

　　萨琳娜也是同时出发，出发的地点也是一样的。自从上次在张恒这里留宿，她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就算要出门办事，或是回庄园处理事情，也会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我放心不下佩罗妮卡——对于赖在旅店不走的行为，她是这样解释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说的是实话。张恒却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以为萨琳娜是怕佩罗妮卡在这边住的不习惯，就任由她在这边陪住了。

　　二人抵达之后，先是一番毫无营养的吹捧寒暄，然后科曼赫顿伯爵和妻子就领着张恒、萨琳娜和海伦参观起了城堡里的花园。

　　这花园是科曼赫顿伯爵特意为妻子修的，一共花了4000金币。在张恒与萨琳娜的流言没有传开之前，他被誉为“雅克森最浪漫的男人”。如今，这个名号已经变成“雅克森最浪漫的贵族”，之前属于他的名号已经被人们强行加给张恒了。

　　在逛花园的时候，男人和女人是分开走的。男人在前，聊公事，女人在后，聊私事。之后是随从，他们要保持必要的安静。最后是仆人，他们要闭紧嘴巴，一点声音也不能发出。

　　“父亲在去世前对我说，就算信任一头饥饿的狼，也不能信任雅克森公爵。不过在他和我说这句话之前，我就已经这样认为了。”

　　根据科曼赫顿伯爵的说法，在三十多年前，雅克森公爵不过是个傀儡公爵。前任公爵的直辖领地只有一座城堡，一座小镇，加上几座村庄，也就比现在的安多克斯家族强上一线。现任公爵17岁继承领地和爵位，如今他55岁，却已经得到了三分之一个雅克森。

　　他能有今天的成功，不光是因为有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偏激性格，更是因为他能忍。若不是有着超乎常人的忍耐力，早在三十多年前的那场宴会上，就是他受到安多克斯家族的人羞辱的时候，他的人生就结束了。

　　“雅克森人在提到安多克斯家族的遭遇时，几乎不会怜悯他们。”科曼赫顿伯爵说，“这是自作自受，是为高傲与贪婪付出的等值代价。我承认这个家族里有好人，比如说波斯克堡伯爵，她就是位谦逊又懂礼数的模范贵族。”

　　在雅克森公爵崛起之前，安多克斯家族是雅克森的实际掌控者，实力最为强大。这份强大让家族中的不少人变得盲目自信，目中无人。

　　在三十多年前的一场宴会上，一个安多克斯家族的侯爵当众羞辱雅克森公爵，还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大家都以为雅克森公爵会和那个侯爵决斗，或是对他宣战，然后自取灭亡。结果雅克森公爵却忍下了，而且一忍就是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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