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铁岩城
【在接触夜魅的那一天开始,我便能感觉到脑袋里有一个身影挥之不去,总是在半夜,在我意识最朦胧的时候,它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肆意妄为,我曾想重铸它,甚至是丢掉它,永远地离开它,却发现它已经在我心中结下了难以割舍的情结,那个女人,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现在还活着吗…】
———————————————————————————————《艾文写给自己的一份手札》
“轰!”巨型袋鼠终于停了下来。
“呕!!!”艾文一落地便开始了剧烈的呕吐,刚才连续的颠簸让他的胃就像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耳边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和嘈杂的叫卖声,艾文似乎被带到了一座陌生的大城市前。
“就是这里,铁岩城,我们到了。”索菲亚跳落在地,随之马卡珀斯逐渐变小,然后在空中变成了一件暗红色的绒衣,包裹在了索菲亚的身上。
“铁,铁岩...呕!!!”艾文刚要抬头,忍不住又吐了一口。
“这么不中用,真不知道夜魅为什么会选择了你。”索菲亚无奈地在艾文身上施展了一个小型治疗术,帮他缓了口气。
“可把我难受死了。”艾文擦了擦满是口水的嘴,站直了身子,但很快他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梦中的那座城墙出现了,错不了,就是那座精铁灌注的城墙!还有石像,一左一右的巨大石像!艾文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座饱经风霜的城市,城墙上还留有数个圆状的缺口痕迹,不过已经被人重新填补了起来。
原来梦中的那场战斗就是发生在铁岩城!那只要找到那场战斗的相关记载,也许就能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索菲亚一直观察着艾文面部表情的变化。对于一个赏金猎人来说,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一门技术,更别提像“赏金三杰”这种传说级别的人物,他们甚至能从一个人的面部表情直接读懂他的内心。
“我在梦中梦到过这里。”艾文被她的双眼紧紧盯着,不自觉地老实交代了出来。
“呜——”铁岩城的内部发出了一声巨响,黑色的蒸汽腾腾升起。熏染过的墙壁、浓浓的黑烟和长流不止的污水成为了艾文对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
“这就是莉亚的故乡,铁岩城么...”艾文连打了几个喷嚏,有些过敏地揉了揉鼻子,他似乎多多少少能理解莉亚当初出走的初衷了。
“这里的空气好难闻,咳咳...”进入到铁岩城的内部,一股刺鼻的煤烟味扑鼻而来,呛得艾文直咳嗽。
“你从未来过此地?”索菲亚见艾文一会打喷嚏一会咳嗽的,也是无语。
“我从小就在太阳镇长大,那里的空气可清新了,在这里我怕是片刻也不想呆。”艾文现在只想吸一口来自家乡的原装空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铁岩城的书库。”索菲亚拉着艾文在城内不停地穿梭。
铁岩城的内部没有一座房子是纯色的,出行的人们口鼻上都围着丝巾。大街上人头攒动,做生意的要以武器贩卖商居多,他们几乎都在讨论晶石武器的买卖事宜。
“哇,好大的矿区!”艾文看到了一处斜坡上布置着的条条轨道,碗口大的晶石被开采后搬运到了矿车上,然后再运到城里进行提纯和再加工,凝练成了一小块面包差不多大小的晶石。
“呜...”一个由灰色岩石组成的岩人缓缓地从矿洞中走出,它身高足有三米多高,怀中抱着刚开采出来的晶石,胸口镶嵌着一块巨大的发光水晶,为它的行动提供着所需的能量。
“晶核巨人!原来传闻是真的!”艾文怎么也没想到,真的能在这里看到晶核巨人,不过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一点。
“这些岩人只有一些低级的智慧,它们胸口处的那块晶石比较特殊,能吸收地表下的晶脉能源,所以它们这辈子是离不开矿区的,不过这几年来,岩人的数量越来越少,估计这最后一片矿区终于要被开采光了吧。”索菲亚只是稍作了停留,便拉着艾文继续往前走。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晶石来代替吗?”艾文觉得这些巨人一辈人呆在这里也怪可怜的。
“有,在铁岩城的开采历史上只有一颗,也是唯一的一颗,我们称之为晶皇,它能源源不断地提供澎湃的力量,不过早在第一纪元便被人夺去,自此之后再无第二颗。”索菲亚拉着艾文终于来到了一座古老的教堂前,这座教堂的二楼及其以上便是铁岩城的书库,也是索菲亚来的次数最多的一个地方。
晶皇?晶体中的帝皇?艾文来不及细想,又被拉了进去。
在教堂里爬了几层楼,两人终于来到了书库的顶层。这是一层无人问津的书楼,相比下面几楼看上去有些沧桑,也是在索菲亚多年的资金援助下,才能保养到今日,当年所有有关《铁岩城战役》的所有资料都被银盾城的人销毁了。
艾文,也许是索菲亚能找到那个女子的最后一条线索。
“是这儿吗?”索菲亚在书架上找出了一本画册,展示给了艾文,那上面画有银盾城地牢的场景。
“好像,不是?”艾文也不太确定。
“那是这儿?还是?”索菲亚接连找出了诺泽、塞尔迪亚、塔纳托斯,甚至是铁岩城地牢的画册,不过这也是一个赌运气的法子,要是那种建于野外的地牢,根本无从下手。
“好乱,我真的记不清了...”艾文一下子懵住了。
“你一定要想起来...你看看是不是这儿,你再仔细找一遍?”索菲亚又挨个展示了画册。
“天啊,本来还有点印象的,这么轮番看过去,我怎么觉得都差不多了。”艾文尴尬地挠着脑袋,很少有人会记得清梦中场景的一些,况且每次于那个女人相见,都过于关注她本身,反而忽略了环境的重要性。
“细节,你要回想一下细节,每个国家的地牢都是不一样的,如果都不是国家地牢,那我就带你去野外的地牢挨个找过去!”索菲亚情绪起伏,握着画册的手在不断地颤抖着。
“我真的认不出来!除非,除非你能让我再一次接触夜魅,你应该相信我,我也想救她!”艾文试图说服索菲亚,但如果夜魅并没有解封,或许索菲亚早就允许了艾文这么做。然而眼下夜魅频临解封的状态之中,再次与夜魅相接触已经变成了一个极为危险的举动。
“这次我做好了准备,或许邪恶的力量很难再趁机夺取我的身体了。”艾文看得出索菲亚在犹豫,再次提议道。
“既然如此,那好,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答应再让你接触最后一次,记住,是最后一次。”索菲亚思索再三,还是把夜魅取了出来,“上次是有伊斯卡尔在场,所以夜魅才会反应这么剧烈,这次你有所准备,那就让你一试,不过这次你与夜魅接触,将会让你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记住,夜魅极为狡猾,你在与它产生感应的同时,也会承受它所带来的精神打击,这时候,你的意志防线一定要稳固...”索菲亚的眼神变得冰冷,最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倘若你不幸被夜魅所吞噬,那我会毫不犹豫地立刻杀了你。”
“我知道就算你不杀我,不让我这么做,你也不会放过我。”艾文深吸了一口气坦然道,“其实我还有个伟大的梦想没有完成,是不会在这里轻易倒下的,还有谢谢你,谢谢你带我来铁岩城,索菲亚。”
“伟大的梦想。”索菲亚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男孩,眼中闪过了一丝柔情。当然她并不知道艾文那所谓的伟大梦想,只是一个来自大陆边缘小镇的野地小铁匠想要周游各国而已。
“来吧,夜魅。”没有丝毫的犹豫,艾文重新握上了夜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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