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梦的倒影
已经蒙头大睡了八个小时的徐天还没醒来,刚才外面突然刮起那阵大风把窗户的缝隙吹得嗡嗡作响,在这初冬的东部能刮起这样一场大风实属罕见,其实徐天在隐约中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只不过醒来那么一下下以后又沉睡了下去。
睡梦中的徐天很享受这种风声,或许和大部分人有些不同,徐天就是喜欢听下雨和刮风的声音,只要外面有这种声音,尤其是晚上,徐天总能睡得很安心,心中的所有紧张感都会得到放松。
徐天紧了紧被子,在徐天的潜意识里,此时外面好像在下着暴风雪,徐天第一次经历这种情景的时候还很小,也正是从那个第一次听到狂风呼啸的暴风雪夜晚,之后徐天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滴……
徐天并没有被这个声音吵醒,外面那个人向房间里看了一眼,好在徐天把房间里面的防盗链拉上了,为了保险起见,徐天把随身携带的铅笔芯用胶带粘贴在了门缝之间。
那个人也注意到了这点,不过这时候已经晚了,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当艾如从楼下狂奔上来以后病没有停住脚步,而是直接窜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徐天门口那个人看得很清楚,艾如穿着一身冬季棉睡衣冲进了房间。
……
睡梦中的徐天仿佛看见了一个亮着蜡烛的小窗户,在那扇窗户里面有个和徐天同龄的小女孩,徐天仿佛自己就身在其中似得,他们两人围坐在一个小炉子旁边取暖。
炉子里面烧的是玉米棒,炉圈上座着一个底座被烧得漆黑无比的水壶,玉米棒烧得很快,每隔十几分钟就要往炉子里面填一些玉米棒。
小女孩的手指已经冻僵了,徐天担心她会把双手插进炉子里,便往小女孩的身边凑了凑,徐天心想,如果她做傻事,就把他强拉回来。
这个小女孩让徐天感到很亲切,他的两边小脸蛋已经被冻得起了皮,脸上脏兮兮的,身上那件红白色点点的花棉袄也非常脏,身上还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不过徐天并不嫌弃这个小女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徐天在梦中俯视这个场景的时候就觉得很心酸,睡梦中的徐天有一种非常想哭出来的冲动。
可是徐天忍住了,因为徐天并不想让眼泪流出来,梦里的第三人称俯视感马上转换到了小徐天的身上。
“你也是被爷爷救到这里的吗?我们白天是不是见过面?”小徐天问道。
“我……我妈妈不见了,她答应过要带我去吃热汤面,可是走到半路妈妈就不见了。”小女孩委屈着说道。
“你饿了吗?”小徐天问。
小女孩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徐天从墙角一只破烂的脏鞋子里掏出一个鸡蛋来,打开炉子上沸腾的水壶将鸡蛋丢了进去。
饿着肚子的小女孩已经等不及了,仿佛煮熟的鸡蛋就在她的嘴里咀嚼着,小女孩的嘴巴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口水已经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下巴处那块脏兮兮的污渍被口水洗刷成一条干净的小长条,就像是在一片黑土地中打开了一道清澈的小河似得。
两个小家伙就一直盯着冒着热气的水壶等待鸡蛋煮熟,徐天很有时间观念,从鸡蛋丢进水壶的那一刻开始,徐天就在心里数着秒数。
徐天记得妈妈曾经教过他如何煮鸡蛋,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徐天拿起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把水壶从炉子上拿了下来,水壶里的鸡蛋非常不好取出来,徐天刚要做着倒掉热水的时候,小女孩突然阻止了徐天。
“太可惜了,热水我们可以泡泡脚,鸡蛋……”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那只藏着鸡蛋的脏兮兮鞋子。“鸡蛋还不算太脏。”
“可是水壶太热了,不倒掉热水就拿不出来,我们要等好久才能吃上鸡蛋。”徐天说道。
这时候小屋的门突然被踹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闯了进来,他身上的破烂棉衣非常脏,而且一身酒气,徐天和小女孩赶紧向后退了几步,两人同时蹲在墙角下。
“热水……”醉酒男青年走向炉子说道。“正好口渴了。”
男青年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饭碗来,拿起水壶往饭碗里面倒了一碗热水,用嘴巴吹了吹白花花的热气,用小口轻轻试探了一下水温,随后便喝了一大口进肚。
徐天和小女孩都露出了惊奇的眼神,睡梦中的徐天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此时在徐天的心里想得全是那只脏兮兮的鞋子。
脏鸡蛋煮水,还带着点臭鞋味,徐天躺在床上笑出了声音。
门外那个人还在盯着徐天,那个人似乎在想着如何才能在不把徐天吵醒的情况下把防盗链剪断,可是一时半会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徐天翻了翻身子,继续享受着香甜的睡眠,同时在徐天心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股喜悦心情,也不知怎么回事,徐天觉得看着那个年轻乞丐喝下脏水就觉得心里非常畅快。
“你笑什么笑?”
那张狰狞可怕的脸突然出现在徐天的梦里,就在这恍惚的一瞬间,徐天突然惊醒过来。
“什么味道?”徐天在心里嘀咕着说道。
“火?”徐天迷迷糊糊自说自话道。“着火了……”
“着火了!”徐天突然跳下了床大声喊道。
当徐天一边呼喊着一边穿上衣服拉起行李箱走到门口时,看到地毯上那根折断的铅笔芯和敞开一条缝隙的房门时,徐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啪……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徐天的房门突然被冠上了,而且这种感觉还像是被过堂风狠狠把门吹上了一样。
吱……
身后传来一阵拉上窗户的感觉,徐天猛地回头看向玻璃窗,在恍惚间,徐天好像看见玻璃窗外面有一个女人背对着房间的倒影。
“窗外有人?不可能啊!这里是四楼。”徐天小声念叨着。
想到这里,徐天突然竖起了全身的汗毛,窗外背对着房间的女人背影,那不就是房间里面有人站着一个女人背对着窗户才能出现的景象吗?可是现在房间里只有徐天一个人,那个女人的背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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