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非邀功却因何
若在二人之间二选一,她宁愿是那位看起来娇滴滴的洛二姑娘。因为若是公主,怎么可能容忍丈夫纳妾?即便是纳了,以落霞公主的骄纵,不定哪天打死了事。毕竟像翼国公那样被皇上赐侧室的不多。
太妃挥挥手,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
侍女们立刻齐齐屈膝应是,由解忧、悦酒打头,鱼贯而出,只留下一名有了点年纪的嬷嬷,依旧侍立在一旁,为太妃轻轻揉着额头。
李忘芷便知道这老嬷嬷是太妃心腹,没敢再要求这老嬷嬷出去。
“阿愉叫李姑娘去长公主府做什么?”太妃当先问道。
李忘芷猜测“阿愉”可能说的是落霞公主,恭敬道:“落霞公主招小女子进去问了一些世子爷和洛二姑娘路上的事……”
她飞快打量一眼太妃的神情,神情没什么变化,她也看不出来什么,接着道:“小女子是青县人氏,从外祖家回家时路上遇到了世子爷和洛二姑娘,小女子有幸请二位搭乘一段路,世子爷对洛二姑娘……疼爱有加……”
她原本想说照顾有加,临时换成疼爱有加,说完去看太妃的神情,见太妃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应,仅淡淡“哦”了一声,微微笑着道谢:“李姑娘心善,世子劳你照顾,回来也不提,好歹让人上门感谢一声呀!”。
她拿捏不准太妃对赵衍和洛明光的事情到底知不知道,但她只能选择说下去。
“太妃言重,能遇上世子爷是小女子的福分,可不敢谈什么感谢。”
她把当时见到的,以及发生的事情一一禀告太妃,然后道:“那陈希希今日也去了乐阳长公主府,大约是见到了洛二姑娘,知道她和世子爷并非兄妹,然后将世子爷和洛二姑娘举止亲密的事情告诉了落霞公主……”
太妃不由皱了皱眉,阿愉听说了这件事,的确不怎么妙,以阿愉的脾气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唉,阿衍也真是,行事太不谨慎了,就算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就不能收敛点?
“洛霞公主便将小女子招入长公主府,问小女子当时的情况,小女子只说世子爷和洛二姑娘兄妹相称,并没有什么逾距行为,但小女子观落霞公主并没有全信。”
太妃听到这里便明白了李忘芷此行的目的,原来是邀功来了。
于是笑笑,道:“陈家姑娘也不知抱的什么心思,这么胡言乱语不是存心坏洛二姑娘的名声吗?好孩子,多亏了你来告知。你是个有教养的好孩子,知道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我这里谢你了!”
“太妃言重了!”李忘芷知道太妃这话的意思是不让她到处乱说,急忙道:“小女子知道轻重,一定不会乱说话!”
但太妃心里到底偏向落霞公主还是洛二姑娘,她怎么半点都看不出来?似乎对两人同样维护。
提起落霞公主像是对自家孩子般亲近,为洛二姑娘的名声特意提点自己----男女之间若有了暧昧,女方的名声一定受损,在男方不过是一桩韵事罢了。
太妃提点她当然是为了维护洛二姑娘的名声。
她现在有些不清楚太妃的意向,在老人精面前她没敢继续试探,只得转移话题点一点自己此行的目的----
“当日赵世子爷和洛二姑娘遇到劫匪,流落在外身无分文,赵世子爷当了根玉簪做盘缠,小女子偶然得知此事,赎出了玉簪……”
她咬咬唇,满满晕红了脸颊,半垂下头,“小女子挺喜欢这玉簪的,厚颜向太妃讨个情,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
说完又急忙补充一句:“小女子自知出身低微,只要一根小小的玉簪,绝不敢和别人争抢!”说完也不敢再看太妃脸色,垂下头去。
太妃恍然大悟:原来竟不是邀功,而是……
她在心底轻叹一声,阿衍啊……传出身体不好的传言竟也没打消别人的肖想!
赵嬷嬷给太妃斟杯茶,两人交换个眼神,道:“太妃,坐的时间不短了,该歇歇了。”
李忘芷立刻惶恐的站起身,飞快道:“小女子不打搅太妃休息,这就告辞了。”
“不忙,坐下,”太妃往下压压手,“不在这一会儿。”
侧头对赵嬷嬷道:“你呀,瞎操心,这才坐多久?”
“今日太妃辛苦大半天了,老奴担心您受不住!”赵嬷嬷笑着道。
太妃拍拍她的手,说一声你去吧,赵嬷嬷嗳了一声,转身进了次间。
两人一辈子主仆,彼此一句话就心领神会,李忘芷却不明白太妃和赵嬷嬷是打什么哑谜。
太妃看着李忘芷道:“好孩子,世子和洛家丫头流落在外,劳你照应,这次又专程跑一趟给我报信,我这心里特感激你,但是一个男子的簪子留在李姑娘手里总是不妥当,你若是不嫌弃,我这里有更好的……”
李忘芷脑袋嗡一声,脸慢慢白了,她的愿望落空了!又想到太妃的话,世子和洛家丫头流落在外,而不是世子流落在外,这两者可是大大的不同,太妃把洛二姑娘跟世子等同了。
猛地回过神来,太妃前面不知说了什么,只听她的声音不疾不徐,“……从他太祖父起,我们家就再没纳过妾,人家好好的姑娘嫁过来,为家里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没道理还要受气,所以呀,我们府里就有了这个传统。”
这时候赵嬷嬷从次间出来,手里捧着个匣子,转手交给太妃。太妃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支金累丝芙蓉嵌宝簪子,道:“这簪子拿去玩吧,你跟洛家姑娘相交一场,也算是我的晚辈,就当是我替她赠的表礼。”
李忘芷心里惊涛骇浪,竟然是洛二姑娘!竟然选了洛二姑娘!
人家拿出簪子就是要换回玉簪了,她却不愿给。
想了想,在当间盈盈下拜,咬唇道:“太妃,请您看在小女子……小女子一片痴心的份上……小女子发誓,绝对不敢和洛二姑娘争抢,只要……哪怕仅呆在府里做个侍女也好。”
她艰难的说完这段话,仰头泪光莹莹看着太妃,神情满是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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