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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梦境中的神明


  希伊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这里是一处普通的公寓。公寓主人是已故范教授的多年好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把这里暂借给二人居住。老实说,与其说是暂借,不如说是施舍。

  当时面对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中年商人,范凝一言不发地拿走了钥匙。

  二十年交情,只换来一间破公寓的三年居住权。这是范凝当天的原话,当然了,是在喝醉之后说出来的。

  希伊轻巧地关上房门,尽力不发出任何响动。范凝正趴在沙发上打着呼噜,地上还有一摊可疑的呕吐物。整个公寓里都布满了刺鼻的酒臭味。

  看着范凝毫无形象的睡脸,希伊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接着他挥了挥手,窗户自行打开,一阵清凉的微风驱散了公寓里的酒气。地上的呕吐物被凭空托起,飞出窗外。地上四处乱丢的垃圾也精准地飞进了垃圾桶。

  睡梦中的范凝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边嘟囔着,一边翻了个身,险些掉到沙发下面。幸好一团气流接住了她。希伊看到她这副样子,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谁TM又吐马路上了!!!”

  听到窗外传来的怒骂,希伊直接关上了窗户。

  他坐到沙发边上,身边是熟睡的范凝,窗外时不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在这种环境下,希伊渐渐进入梦乡。

  ……

  一道道光柱从天而降,摧毁着地面上的一切。高大的人类驾驶飞行器,向天空发起冲锋。然而在那些光柱面前,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眨眼之间,往日繁荣壮丽的城市便化为一片废墟。残存的人类向天空叩拜。紧接着,神明降临了。一团团圣洁的光辉从天而降,来到人类面前。在那些光辉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正当希伊试图看清楚那双眼睛的主人时,它却先一步发现了希伊。

  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白光。

  ……

  “希伊!希伊!你醒醒!时间快到了!”

  希伊睁开双眼,第一眼便看到了一副硕大的墨镜。

  “陈科长?你在我家干嘛?”

  陈觞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手表,“说好的八点,现在都七点五十了!你迟到不要紧,倒霉的可是我啊!”

  希伊眨了眨眼睛,“八点?对了,那个叫余乐的。”

  陈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既然想起来了就别磨蹭了,快点走!”

  “等等!我还没吃……”

  “吃什么吃啊!少吃一顿又不会死人!”陈觞硬是把希伊拖进了一道黑色螺旋之中。

  二人刚离开没一会儿,房门便被人一把推开。

  “希伊,给你买早餐了。”范凝四处看了看,表情逐渐变得阴沉,“又走了。”

  希伊这边只觉得一阵恍惚,随后便来到了一艘小船上。

  “不是说研究基地吗,带我来海上干嘛?”

  陈觞斜了他一眼,“前面有座小岛看见没有?”

  “看见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就是余教授的研究基地……”陈觞叹了口气,“一整个岛都是。”

  希伊瞪大了眼睛,“……他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陈觞懒洋洋地倒在船上,享受海面上的日光。“空间传送最多只能送你到这里,接下来你必须自己去。”

  希伊瞪了他一眼,直接向小岛跳去。反作用力差点把小船掀翻。

  还没等希伊落到岛上,几个昆虫一般的飞行机器便迎了上来。

  “请问是希伊先生吗?”生硬的合成音让希伊感觉异常别扭。

  “是我。”

  “请和我来,教授吩咐过只要您一来就把您放到空地上晾着,等他睡醒了再说。”

  “……是他让你们这么说的?”

  “不,我们只是复述指令而已。”

  希伊沉默了一下,“你们还真是耿直啊。”

  “多谢您的赞美,请和我们一起到空地上,教授吩咐不能让您乱跑。”

  希伊耸了耸肩,跟在昆虫机器后面,缓缓飞进小岛。这里的生态系统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几乎到处都是浓密的植被。希伊甚至在密林中看到了一群猴子。没过多长时间,希伊便飞到了昆虫机器所说的空地上。

  本来希伊以为这些昆虫机器所说的晾一段时间,最多也就是两三个小时,这点时间希伊还等得起。不过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他从早上一直坐到了傍晚,期间除了三个昆虫机器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出来看他一眼。

  看着太阳逐渐落山,希伊开始认真考虑该怎么把这座岛掀过来。

  “是希伊先生吗?”一个老人的声音从希伊背后传出。希伊回头望去,那是一个奇怪的机器人,整体来说算是人形,但是履带型的双腿和四条触手般的上肢却让它显得异常怪异。

  “希伊先生真是对不起,教授今天有一个实验要做,一不小心把您给忘了。现在请跟我来,为了道歉我们准备了丰富的晚餐。”

  希伊先是四处看了看,“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不,这是第一次。以前有伊娃小姐担任教授的备忘录,一旦教授沉迷实验,那么伊娃小姐就会根据自身的判断,来决定是否将教授从实验室里拉出来。只是伊娃小姐正在大修,所以我们只能遵循原来的指令。”

  希伊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带我走吧。”

  “请您不要乱动。”一道蓝光在空地上亮起,伴随着一阵熟悉的眩晕感,希伊再次被传送了出去。

  这次的眩晕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当他再次感受到脚底下坚实的地面时,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

  “先生,您需要药物吗?”

  希伊连忙摇了摇头,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可不敢在余乐的地方乱吃东西。

  “那么您需要休息一下吗?”

  空间传送所造成的眩晕感只维持了一会儿,现在希伊也就是脑袋有些昏沉。

  “如果没事的话,请和我来。教授还在等你。”

  希伊点了点头,跟在机器人身后。突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

  “请问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希伊没有回答,他瞪大了眼睛,看向窗外。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异常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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