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意外之喜

　　出长安城，有一道弯曲流淌的大河，名唤渭水。

　　渭水，又称渭河，发源于渭源县鸟鼠山，主要流经金城、天水、最后汇入黄河。

　　在渭水以南有东西走向的秦岭横亘，以北有六盘山屏障。整个渭水将凉州一分为二，河水之西为黄土丘陵沟壑区，河水之东为关中平原。

　　马腾如今驻扎在渭水以南的郿县，此处与长安相距几百里。若是昼夜行军，几日就可以到达。

　　只是刘协此行并非为调解争端而来，故而不仅不急，反倒是走的极为缓慢。

　　草长莺飞！

　　出城不到百里，早有一队人马立在路边。大约百十人，前方一名身穿白锦的文士策马焦急等待。

　　眼见汉帝车驾前来，一行人慌忙跪拜！

　　眼见前方有人，刘协责令车驾停下脚步。

　　吕布早就上前，带领来人参拜。

　　“臣武功县尉韦端，叩见陛下！”文士小步跑到车辇之前，俯首叩拜。

　　“韦端？”刘协思索了一下，脑海中好像并没有这一号人物：“韦县尉所来何事？”

　　武功县居于渭水之北，并非前往郿县的必经之路。

　　韦端面露难堪之色，似乎有秘事要说。

　　刘协思索了一下，朝前方的吕布招招手。

　　“吕将军，你带韦县尉去一旁稍等片刻，朕马上就来！”联想到马腾奏报的真假难辨，刘协不禁多出了一个心眼。难不成这个韦端有什么发现？

　　大军原地驻扎！

　　吕布带韦端走到一旁的一块空地，静待刘协。

　　片刻之后，刘协从一侧缓步而来！

　　“韦县尉，何事如此隐秘？”刘协故作不满。

　　“陛下，臣冒死求见，请陛下即刻返回长安，臣已查明，郿县马腾居心叵测，陛下若贸然前往，恐生祸端！”韦端压低声音，伏在刘协身边说道。

　　“恩？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武功距离郿县不远。马腾心思多变，郿县年节之后大举调兵，臣听闻陛下欲去郿县，才在此等待多时！陛下切莫进入郿县！”

　　“调兵之事，朕已知晓，马腾早有奏报，言与镇西将军韩遂不合，此番兵力调动，应该是为了应对韩遂准备的！”刘协特意做出不在乎的样子。

　　“陛下，韩遂与马腾眼下并无交恶，臣早已探查明白！如今韩遂大军也埋伏在外，狼子野心人尽皆知啊！”韦端见刘协不信，内心一阵慌张，说话的语调都不由自主的提升了一截。

　　见韦端说的如此确切，刘协此时才重视起来！

　　他一把拉住韦端，小声问道：“韦都尉对马腾、韩遂之事了解多少？”

　　“陛下尽请询问，臣自当知无不言！”

　　“马腾与韩遂兵力现有多少？”刘协当下最关心的依然是兵力问题。此番为了拿下凉州，刘协从洛阳抽出精兵三万。两万在明，一万在暗，途径长安，又令张辽带领一万步兵尾随。也就是说，刘协已经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压在了郿县。

　　此战，许胜，不许败！

　　“马腾与韩遂皆是凉州旧部。昔日董卓远出，凉州兵力稀薄，这两年两人不断征兵，马腾兵力约在两万，韩遂大约也是这般！”韦端想了想，开口回答。

　　“四万人！”刘协点了点头，这和自己得到的情报相差不大：“那如今兵力部署情况，你可知晓？”

　　韦端面色难堪，微微摇头：“陛下，马腾与韩遂常年盘踞凉州。兵马四处征战，郿县四周皆有可能！”

　　虽然不能得知马腾的兵力部署，但是刘协突然想到一点，开口发问：“武功县如今有兵力多少？”

　　韦端尴尬的笑了一声：“臣为汉臣，岂敢擅养私兵，目前武功县仅有常备兵卒八百人！”

　　我去！这么少！

　　刘协差点没被惊到！

　　要知道，自从穿越以来，在他的印象中，但凡在外领兵的文臣武将，兵力最少都是数以万计。没想到武功县一个偌大城池，竟然麾下只有八百郡兵？

　　刘协颇为无奈的拍了拍韦端。

　　“不过，臣虽人少，胜在熟悉地形，若陛下有意，臣愿帅本部作为向导！”韦端和刘协一番对话下来，已经明白了大半。感情眼前的汉帝并不是前来调解的。看架势，说不定是要对马腾用兵！

　　韦端自幼深受儒家学派影响，忠君爱国之心分外严重。如今汉室威严日益消亡，如果能助汉帝攻破马腾与韩遂，自己岂不是能名载史册！

　　刘协思索了一下，如今根据韦端的言语，基本已经可以确认，马腾确实没安好心！

　　自己带大军远征，若是有韦端作为向导，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刘协扶住韦端手臂：“韦县尉，若能收复凉州，县尉定是首功，到时，朕封你为凉州牧！”

　　“啊？”韦端大喜，慌忙拜谢。

　　又聊几句，韦端朝远处自己的队伍招了招手。

　　在队伍里走出一名形貌清秀的年轻人，一身青衣，玉树临风！

　　“草民韦康参见陛下！”年轻人上前叩拜。

　　“陛下，此乃犬子韦康！若陛下不弃，可由犬子指引陛下前行，臣立刻返回武功，点齐郡兵前来助阵！”韦端指着韦康说道。

　　“韦康！韦康！”刘协越发的清晰起来，最后才终于想起此父子二人是谁。历史中的韦端与韦康皆是良臣，韦端死后，韦康接任凉州牧，而后替曹操抵挡马超，最终死于马超之手！

　　没想到半路还遇到了两个良臣！

　　“韦都尉有心了！”刘协心底暗喜，却不露声色。

　　一番交谈，韦端只身策马离去。随行士兵由其子韦康带领，居于前军。

　　好吧，既然马腾有不臣之心，那就莫要怪朕手下无情！

　　送走韦端，刘协将贾诩叫到自己车辇之内。

　　“贾太傅，方才武功县尉韦端前来报信，说马腾反意已现，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刘协开口询问贾诩。

　　贾诩似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回答：“主公，臣久居凉州，对于凉州地势十分了解。马腾屯兵郿县，前临渭水，背靠陈仓山，虽有地势之利，若是大军围困，也是一处死地！若韦端所言属实，那么韩遂与马腾计划的，应该是里应外合之计。我等只需围而不攻，围点打援！马腾、韩遂自然不足为虑！”

　　“那具体如何布局，太傅还请一一说来！”刘协初次来到凉州，一无所知，自然要全部仰仗贾诩。

　　贾诩从怀中摸出一张牛皮纸，上面用毛笔粗糙的画着一些线条纹路，他慢慢将其铺平，放在刘协面前：“主公请看！”

　　“这是地图？”刘协有些吃惊。要知道在汉末，地图并未普及，行军打仗许多都靠将领经验。

　　“正是凉州地图！”贾诩从怀里摸出一支狼毫笔，在地图左下角重重的点了一下：“主公，此处就是郿县，背后乃是陈仓山。前方再走五十里，就是沈岭，我等只需安排一支大军驻扎在沈岭，即可阻断马腾军东去的道路。主公再看这里！”贾诩在沈岭上方点了一下：“此处是渭水与郿县之中。一片平原，适合排兵布阵。我等只需将兵马部署在此处，马腾若安按耐不住，自会出城迎战，到时候一举击溃即可！”

　　一番话说完，贾诩停顿一下，然后将手中毛笔指向郿县上方：“主公，此处乃是陈仓关！韩遂大军定然在关外等候，只需一员大将，趁其不备拿下陈仓关，即可挡住韩遂大军！”

　　听贾诩分析完毕，刘协才稍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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