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短暂的市场调研

　　暮秋通过泡面馆厨房的那道墙来到了沙市，然后花了五块钱买了一包榨菜和五个馒头，他自己在路上就吃了一个，剩下的都是留给巴鲁的。

　　回到观察院，把馒头和榨菜给了巴鲁，然后掏出刚买的圆珠笔和记事本准备做简单的规划。

　　现在的情形就是：泡面馆欠下租金4500元，手里的现金也只有100多，再加上他弄坏了星辰小区保安大哥的自行车，估计他现在还等着自己还回去......总结起来，当务之急便是如何赚钱，如何通过这间泡面馆赚钱。

　　泡面是人人都能买的，而且现在泡面的品牌口味也是各式各样，初步算下来估计得有上百种不同味道的泡面供大家选择，既然大家都能在家泡的方便面谁又会在你店里来吃呢？

　　暮秋在去年听说过有那么一家成功的泡面店，店主是一个泡面发烧友，他搜罗来自世界各地逾120种泡面，然后在屋内建成了一堵壮观的“泡面墙”，于是有很多爱吃泡面的人便会约上三五好友来这里品尝世界各地风味不同的泡面，这也可谓是泡面界的翘楚了。

　　但放在暮秋这里这种方法却不能奏效：第一，暮秋暂时还没有钱买那么多泡面；第二，即便他有钱也不见得会有生意上门。

　　因为之前那家成功的店是在一所知名大学附近开设的，喜爱新鲜事物的年轻人多，而且人流也算的上密集，再看看赫本开的这家店，位置在壶市这种公认的三线养老城市里，这里的年轻人一般都出去上大学或者上班了，留下的零零散散年轻人都喜爱在人流众多的繁华街道区玩耍，所以这里的人流不会多，而且不会有年轻人愿意来。

　　暮秋每次去超市买东西都要走上好远的路，就是这样一家偏僻无人知晓的泡面馆能有几个顾客上门。

　　暮秋放下一字未写的记事本，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搞了这么半天，他非但没想到赚钱的方法，反而把自己的路全部堵死了。

　　“滴滴滴！”赫本给暮秋的那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暮秋拿起来一看，没有任何号码显示，但他知道这是赫本给他打来的。

　　“喂，赫本大人，找我有事吗？”暮秋接起电话询问道。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暮秋啊！现在抓回来几只啦？之前跑掉的那些我已经初步统计了一下，除去巴鲁一共还有十五只在逃，它们应该不会跑远的，你尽快都抓回来啊，数据报表也不要忘了做。”

　　“你也没说过要做什么数据报表啊，而且世界那么大，我怎么知道它们都跑哪里去了。”暮秋听到她说还有十五只顿时就头大，看向一旁专心吃馒头的巴鲁，心想如果那些跑掉的家伙都和巴鲁一样听话自己乖乖回来那该多好，但他也只是想想，像巴鲁这么蠢的估计也没几只。

　　忽然想到欠单的事，暮秋音调陡然提高：“对了还有一件事，那个房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可没钱帮你付了，你快给我打钱，还了泡面馆欠的钱我好专心帮你抓那些逃跑的家伙啊！”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下来，暮秋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还是保持通话的标志，于是继续不依不饶的说着：“房租你不给也就算了，我的工资呢？我的工资你总要说说是多少啊！？”

　　又过了很久，赫本终于开口：“暮秋啊！我这边和你那儿相隔几千亿光年的距离，信号可能不太好，刚才你说的我都没听见，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啊！以后常联系，记得给回来的外来物种做数据报表，不要忘了啊！”

　　“喂喂喂！别装作没听见啊喂！”暮秋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但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一切为时已晚。

　　巴鲁一边看着电视一片吃着馒头配榨菜，听到暮秋的吼叫转过头来：“院长，是赫本大人吗？”

　　暮秋将头靠在巴鲁宽厚的背上，仿佛丢了魂一般：“嗯，就是那个黑心老板，如果让我见到她的人......唉，见到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巴鲁吃完馒头开始从地上捡起掉落的碎面沫儿，同时用它憨厚的声音安慰着暮秋：“赫本大人她人很好的，当初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落在了一座山里，周围的环境一点也不熟悉，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绿色的树、红色的花，我当时很害怕很饿，赫本大人忽然出现了，她给了我很多吃的，还把我带回了这里，从此以后我就一直在这里生活了，赫本大人的心肠很好，她只是没钱......”

　　果然“没钱”才是赫本的本体，之前出现在暮秋身边的都是假象，让他陷入美好幻境的假象......

　　暮秋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生活过的星球长什么样？”

　　巴鲁直接摇头：“不记得，我只记得这里的事，不仅是我，只要是通过时空裂痕来的生物都不会记得，查尔斯它们也是这样。”

　　看来事情和暮秋想的有些不一样：他原本以为这些外来物种只是单纯的空间位移，但现在它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之前的记忆也随之消失，这和他看过的穿越小说不一样啊？！穿越不应该是附带着之前的记忆，然后在全新的世界里为所欲为吗？怎么搞的穿越过来的都跟傻子一样什么也不记得了，这其中必有蹊跷，以后得好好问问赫本才行。

　　房间里除了暮秋思考的气息，剩下的都是电视里海绵宝宝的奇特笑声，巴鲁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跟着一起傻笑起来，完全没有为现在的财政危机感到半点担忧。

　　眼下暮秋还有好多事没来得及处理，先是赚钱还租，接着还要去寻找那些跑丢的外来物种，而且还会有新的外来物种介入，数量只会越来越多，刚才赫本说还要做什么数据报表......事情再多也要一件一件来，着急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于是他又回到了泡面馆的问题上来：暮秋以前学过一些市场销售技巧，他学的并不深入，但依旧懂得市场的重要性，如果以常规方式营销泡面收益肯定不会太好，甚至会亏的连租金都拿不回来，所以他决定先去观察观察周边的环境再做下一步打算。

　　从那面墙穿到沙市，暮秋到泡面馆周围走动了一圈，他发现泡面馆是在一个小区里，小区规模不是很大，三栋楼400户左右，再往外便是熟悉的绿茵街道，小区不在繁华区，属于那种养老住宅。

　　泡面馆就在小区正门附近，现在是早晨八点左右，除了一些来往买菜的老人就是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他留意观察了附近卖早点的摊铺，都是油条豆浆煎饺包面之类的，并没有发现泡面的痕迹，这样也好，避免了同类竞争的压力。

　　暮秋拿起记事本做着笔记：老人和小孩偏多，年轻人很少，周围没有游乐设备，没有电影院，没有网吧，没有养身会所，没有妇科医院......这条划掉，总之这里只是普普通通的居民楼。

　　然后他在老人和小孩上画了两个圈，找准中心才是致富的关键，周围的人群种类决定了他市场推销的方向。

　　接下来就是居民访谈环节，暮秋需要随机选择几个附近居民，然后询问一下他们对泡面的看法，但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绝大多数人对他热情打招呼都视而不见，仅有几人愿意停留，但听到是市场调研都觉得是骗人的把戏，然后调头离去。

　　终于在最后，暮秋拦下一名已经买菜回来的老婆婆，他拿出纯正的播音腔：“您好，我现在正在做一个市场调研，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我不是骗人的，只是单纯问几个问题。”

　　老婆婆匆匆路过：“哎呦没时间！我还要回去给孙子准备晚餐呢！”

　　暮秋一脸无语：“现在还是早上，您做的哪门子晚餐？！”

　　老婆婆停下来举起手里的塑料袋：“我那孙子非要吃可乐鸡翅，我专门买了五斤鸡翅还有学做菜的书回去准备学嘞！我这眼睛又不好，看东西要半天，唉刚好！你这个年轻人眼睛好，帮我看看，免得我等会浪费时间，快快快！”

　　老婆婆掏出一本食谱，翻到可乐鸡翅那一篇，然后硬逼着暮秋读了十几遍，终于在最后勉强记住了全部步骤，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去了，离去时一声感谢也没说。

　　暮秋一脸懵逼的望着远去的老婆婆，脑海中浮现的是茫茫一片由鸡翅组成的可乐汪洋，难道这就是隔代的溺爱源泉，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深不见底啊！

　　等等......老人和小孩，或许关键点在这里。

　　暮秋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他似乎找到了赚钱的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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