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合作
与沐莺歌的提前碰面，是叶空始料未及的事情。
当然，对于沐莺歌的事情，叶空的了解也非常有限，甚至可以说是近乎于无知的。
他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这个女人的初登场是二十年后的九州盛典。
那会她的实力已经是接近于凝胎境的修为，纵观与会的所有其他大派子弟，也只有寥寥无几的那么两、三人能够和其相提并论而已。而那一场盛典大比中，她也是在接连苦战中突破自身的桎梏，一举踏入凝胎境，从而真正的奠立自身的胜势，迫使其他与会比试者放弃。
可以说，沐莺歌无论是天资、才华、修为、实力等等，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而这，也就是叶空对沐莺歌所有的了解。
他知道的沐莺歌，是在九州盛典大放异彩从而一举成名后的沐莺歌，而远非此刻还未成名的沐莺歌。所以对于沐莺歌如今的行为逻辑、性格等等，叶空着实有些摸不透。
不过此时琉璃没有自曝身份，叶空当然也不会多嘴去说什么。
有时候，装傻也是一门学问。
成功拿到阴天魔刀后，琉璃的心情显然非常不错，一路上都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调。这一点，却是当初游戏世界里，叶空所没有设计的部分，看起来当初那个游戏世界变成真实世界后，也衍生出了独属这个世界的文化产物。
因为琉璃想要测试阴天魔刀，并且尽快完成契合度磨练的缘故，所以接下来行程上遇到的妖兽，就都非常倒霉的都成为了琉璃的测试品。
灵宝以上品质的装备，因为其自身所蕴含着灵性的缘故，所以不同于灵器、法器这两个等阶，持有者是必须经过一定的磨合才能够熟练的驾驭这一品阶的装备，否则的话根本就无法发挥出灵宝的全部威力。
这一点，在游戏中也被设定得非常严谨。
所以，对于琉璃要和阴天魔刀进行磨合的举动，叶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他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却不知道自己在琉璃的内心评价中又加重了一分。
往往那些比起世家、门阀稍弱一点的世族、豪门，也有可能诞生一些堪比世家、门阀的妖孽天才，虽然这个比例数比较低，但也不是没有。但是有一个点，却是世族、豪门永远都比不上世家、门阀的地方，那就是家族的底蕴积累——像琉璃，她在知道阴天魔刀是一件灵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要如何与阴天魔刀沟通配合，乃至将自身的神念化作烙印和阴天魔刀结合到一起。
但是对于世族、豪门的弟子而言，他们就不知道这个情报了。
所以如果刚才进入那个小院里的人不是琉璃，而是其他世族或门阀弟子，那么就算他们最终能够得到阴天魔刀的认可，也不可能像琉璃这么快，必然需要磨合很久。甚至就算拿到阴天魔刀，也不知道该如何操作，光是这个摸索运用的过程，就可能需要长达数个月之久。
毕竟，这些家族可没有那么多的灵宝级装备可以让自己族中子弟日夜练习。
九大世家之所以能够彻底压制住其他家族的成长，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而叶空，对此却表现得云淡风轻，一副早就知道琉璃的打算和举动的模样，这显然是早就知晓其中奥秘。所以琉璃会将叶空的评价再度拔高一级，自然并非没有理由的。
从死陵宣布合作开始，不论是叶空还是琉璃，两人虽然看似已经配合默契，只要一个动作就可以领悟彼此的战术意图，但是实际上两人之间却是从未停止试探。
只不过，叶空因为掌握的情报比琉璃多得多，所以他自然也就看穿了琉璃的伪装身份。
可怜琉璃要跟叶空这么一个开创了整个神州大陆世界的作弊器相比，简直就是在找虐。
当然，还不知道彼此差距的琉璃，倒是对此乐此不彼。
她甚至在猜测，叶空到底是哪个门阀子弟，或者会不会是玄州、雷州跑来池州游历的世家子弟。毕竟叶空的刀法并不逊色于她，而且也有非常凝练的刀意，甚至就连剑术也都有所涉猎，这一点就连琉璃都觉得自己不如叶空。
在这种暗地里互相猜测、揣摩、试探，表面上却依旧和谐默契的氛围中，叶空带着琉璃很快就来到了另一处院子外。
这个院子比起之前琉璃拿阴天魔刀的小院要大得多，只是这个小院纵然规模较大，但是却反而没有之前小院所蕴含着的那一丝道韵灵气，看起来要死寂许多。若不是院中灵气充盈，散发出宛如浓雾般的灵雾，这个院子恐怕就是真的连一点生气都没有的死寂之地了。
“药林居。”琉璃看着院门外的牌匾上写着的三个字，轻声念道。
“里面主要是碧香花的种植，不过也有一些其他的灵植灵果，虽说价值也不菲，但还是不如碧香花。”叶空轻声说道，“看起来，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去了。”
“哦？”琉璃挑了一下眉头，眼里闪过一丝煞气。
叶空因为刚好转头的缘故，所以很清楚的看到了琉璃眼里的这抹一闪而逝的煞气，这让他的眉头不由得微皱起来。
“你该注意一下了。”迟疑了一下，就在琉璃越过叶空的时候，他还是开口说了一句。
“什么？”琉璃有些茫然。
“阴天魔刀，既然被称为魔刀，你就应该要清楚它其中所蕴含着的魔性。”叶空沉声说道，“刚才一路下来，你太沉浸在阴天魔刀所带来的杀戮快感了，小心被迷惑了心性，成为刀奴。”
阴天魔刀本不该是此刻出现的产物，它的出世起码得往后延迟个上百年。
但是因为叶空这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蝴蝶开始扇动他的翅膀，所以很多事情都有了微妙的变化和发展。像沐星的金龙重刀，如今就在叶空的储物玉佩里呆着，而没有回到沐家的手上；但是沐莺歌却又因为在死陵偶尔了叶空的缘故，从而获得了本应在百年之后才会出世的阴天魔刀。
若是沐王府愿意倾力培养的话，二十年的时间，怎么也足以让阴天魔刀提升一个等阶，成为一件真正的法宝了。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沐莺歌到时候哪怕无法在九州盛典上突破自身的桎梏，踏入凝胎境，但是只凭这二十年来和阴天魔刀的磨合以及这么一件真正意义上的法宝，也足以让她的冠军头衔不会受到任何动摇。
只不过，阴天魔刀毕竟是一柄凶刀，若是没有足够的心性去驾驭它，反而沉醉于其中的杀戮快感的话，那么就很有可能会因此而性情大变，甚至成为阴天魔刀的刀奴。
这一点，才是叶空出言提醒的原因。
琉璃微微一怔，但是旋即也立即意识到叶空提醒的意思。
她发现自己在拿到阴天魔刀之后，心中的杀意确实增大了不少，而且刚才一路走过来时，几乎所有的妖兽都被她尽数肢解。虽说这种战斗方式确实可以更好的延长战斗时间，从而达到最大幅度和灵宝的磨合，但是这并不是她一直以来的战斗习惯，只不过之前她并没有考虑太多，反而是有几分沉浸于其中的杀戮快感。
现在想来……
“自己，是受到影响了吗？”琉璃低头望了一眼自己手上那柄看起来朴素无华的黑色宽刀，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很是好看的笑容，但是她的眼神却是变得清澈起来，“原来如此，试图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让我成为你的刀奴吗？……还真是被这柄刀小看了。哼！就算没有叶空的提醒，我自己也能够醒悟过来的。”
不过当琉璃抬起头时，还是对着叶空开口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那就好。”叶空点了点头，然后才迈步朝着院子里走去，琉璃立即快步跟上。
这个院子的围墙很高，足有三米，不从正门进入的话，根本就看不清院子内的环境布置。
不过当琉璃和叶空一起迈步走入院子后，才发现此刻正如之前叶空所言的那般，院子里已经有两拨人在彼此对峙着。
其中一批人，还是叶空和琉璃都颇为熟悉的人。
来自雪山剑派的那四名亲传弟子。
而另一批人，叶空和琉璃虽然不认识，但是从对方的人数上来看，他们也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
显然就是第一批进入这个秘境的那些人，也正是之前在湖泊和叶空发生过冲突的那几名破境修士的同伴。不过此时，他们的人数却只有八人，显然是这些天他们也遭遇了一些麻烦，折损了一点人手。
只不过，叶空有些无法理解。
以雪山剑派的名气，殷玥等人如果全力施为的话，别说对方只有八个人，就算是有十五人也都没有。毕竟这些修士可不是那只阴魔，他们的战斗力远没有那么强横，至少在整个池州地界上，有能耐和雪山剑派叫板的人就只有同样出自那几大巨头宗门之下的亲传弟子。
低一个地位阶级都不行。
“他们有天机师！”似乎是看出叶空眼里的疑惑，殷玥开口喊道，“你们已经入阵了，小心！”
听到殷玥的话，那几名破境修士立即重新摆开了阵形，显然是将叶空和琉璃两人当成了殷玥等人的支援者。
见到这个举动，叶空微微一叹。
他这一次，却是被殷玥光明正大的阴了一把，把自己拖入了她们的阵营之中。
本来作为来历不明的第三方，应该是两边都会互相保持着谨慎，那么在某种平衡状态之中，叶空和琉璃两人自然是可以谋取到最大的好处。更何况，以叶空对整个秘境的了解，只要没有人注意的话，他是完全可以随时随地的获利。但是伴随着殷玥的开口，那么情形就截然不同了。
琉璃此刻就没有给殷玥什么好脸色。
不过沐王府本来就和雪山剑派不合，所以没有好脸色也是正常的。
反倒是叶空，倒是很干脆的走向殷玥，毕竟双方之前已经合作过一次，如果这一次一定要两方挑一个合作对象的话，叶空倒也不介意再和殷玥合作一次。
只是，有些东西却还是需要提前说清：“这个秘境，你们需要什么？”
“我们？”殷玥没有想到，叶空居然会如此干脆利落，一时间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院子的后殿是一片开垦出来的药圃，里面种有碧香花，我需要拿取一半，还有其他的灵植灵果，我也同样获取一半的收益。”见殷玥没有开口，叶空倒是很直接的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除此之外，我还需要这个秘境里的一颗夜明珠。至于《天策书总纲》可以让给你们，那东西对我没用。”
“你果然知道！”听到《天策书总纲》的名头时，殷玥的双眸猛然一亮。
只不过，叶空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压低声音，所以这话就连对方把几人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当然，更让对方愤怒的是，叶空居然就这么当着他们的面和雪山剑派的人直接瓜分起战利品来，这已经不是“目中无人”这四个字能够形容的事了，这简直就是把他们当成死人。
“进了我的法阵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直接把我们当成死人，阁下还真是厉害。”一名中年男子，一双眼睛阴冷的直视着叶空，脸上的怒意几乎是毫不掩饰，“就算你们和雪山剑派联手又如何？在我的法阵里，你们的实力最少也要削弱个几分。只要我在这里把你们都杀了，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雪山剑派的弟子是被我所杀。”
“秘境之争，本就是弱肉强食那一套理论，你活到了最后自然就是胜利者。”叶空耸了耸肩，“所以你的这一套说法，自然也没错。……当然，那句我把你们当成死人的说法，也同样没错。……区区一个八步天音阵，还难不倒我，所以在我眼里，你们确实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什么！你……你怎么会……”
不过此刻，叶空显然已经懒得继续和对方废话，一挥手在拿出手中长刀的同时，也是一个箭步就直接朝着对方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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