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九石强弩

　　张小磊敢亲自带领整个张家三十余名最重要的亲信还有家丁亲自执行攻打县城的任务，除了种种权术上的考虑之外，当然也是有着依仗。这依仗就是在天武军大营中缴获到的二十张小型床子弩。

　　大周军队中比较典型的床弩有二十石大概十倍寻常神臂弩的力量。这还是次要的，这些经典的床弩拉距还往往比较大。张小磊想了很多用比较简单的办法用顶多两个人来拉弩的办法。虽然不是没有找到办法节约人力，但是在张小磊看来这种床弩有一个致命缺陷就是不容易有效的调整自己的角度。

　　这跟青铜炮不一样，青铜炮因为初速快，往往只需要在五度角以内的很小范围内调节角度，而强弩射击进攻中的军队时，往往问题是比较多的。这也是从与敌军的交战中，给人的一种感觉：床弩看起来威力不小，可从远距的瞄准射击到射速、占用人力等方面都有着种种的问题，更别说那不知道相当于多少件铠甲的昂贵的成本。这可能才是在火器诞生之初的时候就被轻炮所代替的原因。

　　不过还是有二三十件最小号的小型床弩引起了张小磊的注意。这些最小号的床弩，据说是按照沈括梦溪笔谈中的传说制成的九石单兵腰开弩。可是自从南宋以来、优良兵源地丧失，崇尚弓弩的大周中却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能够以任何办法单人拉开两宋标准九石力量的超级大力士。于是，这种号召士兵们训练的东西就被当做了床弩来用，通常是四个人抬行，两个人通过专门的绞盘来上弦。因为长期以来根本没有东南之地出身的人能拉开这样的强弩，也就干脆不考虑单人使用了，拉距也变的比寻常的弓还要略大。当然对应的，整个弩的宽度也几乎宽了很多，形同某些大型长弓。

　　张小磊最终还是想到了让自己那些在力量上没有特别训练的家丁们能够单人就把这些最小号的床弩拉开的办法。

　　首先是改造底座能够让其更为稳固，然后再每个士兵配备一个两尺高度左右的方凳；开弩的时候，负责开弩的人先穿上两层铁甲，然后再背上箭箱或者弹药箱等重物，让整个人背负上折算六七十公斤左右相当于背上另一个人级别的负重。

　　然后不要求携带这么重的配重行军，只要求背着这么重的负担站在两尺高左右的木凳上，手下把距离地面高度有两米四左右，几乎如同屋顶一般的杠杆拉到自己下巴的位置。开强弩至少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太大的力量的。然而利用下巴和双手一起搭住杠杆上的某个部位，看起来似乎形同上吊一般。但只要目的并不是要上吊，两个手也一起用力，还是最能够利用身体力量的一种办法。

　　就这样，一个没有多少训练的人就终于可以利用体重的力量以一百三四十公斤左右的力量开动强弩了。七尺以上硬木大枪枪杆制成的撬棍就这样在一百几十公斤力量的撬动之下很轻松的就利用杠杆原理用支撑杆压开了足足九百斤左右，折合五百四十公斤力量的小号床弩。并且利用两尺左右的支撑杆还大幅度的改善了拉距。

　　对于没有什么训练的寻常人来说，只要不是太“宅”的庄稼汉或者文弱书生之类，都可以在很快的拉开强弩并给弩上限。拉弩上弦的速度很大程度上还要快于腰开弩，几乎同神臂弩大致相当。毕竟杠杆开弩器的运用还是最大限度的减少了搭弦所需要的时间。

　　这样上千焦耳的最小规格床弩，重量往往也在二十千克左右，单人凭借勉强能够运用的范围之内。

　　当然，为了把战斗力和火力集中在比较勇敢的人手中，最大限度的回避自己身这些亲信和家丁们勇气相比一般强军有些不足的弱点，张小磊还是选择了二十个人负责开弩上弦和前送，十个人负责释放。三个人为一组相互配合监督展开战斗，除了开弩的需要，主要采取卧射或蹲姿开射应敌的办法，也最大限度的减少了面对箭雨时的中箭概率。

　　为了防止把敌人吓得不敢出城，一开始的时候众人只是利用填装好弩箭的小型床弩由张忠亲自放箭，阿熊阿豹两人持盾掩护。大概十来秒才展开一次放箭，接连不断的把足有十多两重量的踏蹶大箭射到对方的土墙上。

　　上千焦耳重量比砍比轻标枪一般重量的床弩在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仍然有着巨大的能量和惯性，用那堪比二三百米距离上56半子弹威力一般的能量把一支支十多两的大箭插在土墙之内足足两寸左右的高度上。几乎与此同时，那门轻炮也展开了火力，接连不断的通过侧射的方式把一枚枚实心弹从城角的方向上打到强弩攻击位置的城头之上压制对手。

　　尽管从城头上不断投掷下来的石块砸断了不少大箭的身杆，但还是有不少的断箭插在了城墙上形成似乎很容易攀登上去的把手。

　　因为张小磊等人虽然掌握有威力不俗的弩箭，却没有太过猛烈的压制火力的缘故，城头上的人们还是发现了那插在土墙上似乎难以根除的短箭。

　　“他们除了一些床弩之外似乎没有携带什么近战兵器？火炮好像也只有一门轻炮？要是这样，我看可以出城一搏！”站在城垛后面的沈荣这个时候下令道，当然，感觉到一丝恐惧的他自己可是不会亲自下城迎战的。

　　“没问题！”起初开始畏惧那些城外强敌的乡勇们，见到来敌不过就这么稀稀拉拉三十几个人，而且那传说中犀利无比的火炮也不过如此而已。很多人临战的紧张就去了不少。就这样，两千名弓手监督着做为炮灰的上千名临时动员起来的盾牌手纷纷从临近的两个城门内喊着杀声壮着胆子出了城。

　　当然，因为一些恐怖的传闻，就算兵力百倍于对手，这些大军本来打算选择的方式也是依托城墙的掩护在临近城门的地方用一顿乱箭先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们射成此外。

　　不过在这个时候，这些临时动员起来的弓手们同张小磊以前遇到过的那些天武军真正官兵野战主力的差距也就迅速显现出来。真正的军中战兵使用弓箭，至少也能把一两半左右的战箭从一百二十步以外采用抛射覆盖的办法的覆盖对手的整阵型。这些地主家丁和民间乡兵弓手们绝大部分人在使用战箭的时候往往在一百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才能实现勉强的抛射覆盖，三十步左右的时候才有一点儿准头。

　　张小磊当然是知道就算是弱敌才用轻箭抛射的办法威胁自己，因为绝对的兵力优势那也绝对不可忽视。迅速下令用这种床弩改造过来的九石强弩对刚刚稀稀拉拉的在城头附近摆好队伍的对手展开射击。绝不会等到对手凭借兵力优势完全将自己包围的时候再开射。

　　“第一轮放箭！”张小磊害怕自己亲自喊会太显现，于是就让一名家丁在不远的地方替自己下令道。

　　九石强弩弩机放开的弓弦声开始很响亮的响成了一片，至少十张九石强弩采用“一弩三箭”的办法把六十多支箭射到了百步以外的距离。

　　这种小型床弩除了箭重了很多以外，在射程上同寻常的单兵神臂弩没有什么多大区别。但是哪怕是做为辅箭的百克左右的重箭在这种速度之下也有了超越绝大部分神臂弩的威力，在对方仅仅只有简单盾牌为防护、也不在穿盾之后遇到骨头的时候往往会将这些防护不怎么样的对手“一箭两人”

　　虽然距离过远，还有射手们的依旧不可避免的战场紧张，几乎平均十张九石强弩射出去的三十支箭，只有五分之一左右命中了对手在城头下临时列开的队列还是足足造成了七人当场被射到。

　　快速仅仅靠一个人的力量就填装好这种九石强弩的张家家丁们不断的把装好的强弩送到组长射手的手中进行开射。几乎平均每隔四五秒左右的时间就有几十支挂着呼啸风声的大箭射向敌群。在对手还没有来的及完全展开横队从各个方向上包抄过来的不到半分钟内，就有五十多人被射死射伤。这些强弩造成的负伤还几乎没有几个是轻伤，被打成贯穿伤的情况下至少会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因为快速的失血而丧失力量。

　　几乎与此同时，轻炮也迅速开火了。为了弥补人手的不足，这一次张小磊和周彩霞全都没有闲着，直接负责帮忙填装弹药。因为那些在城头下列队的乡勇们似乎完全没有什么防护，轻型钢膛青铜炮这一次选择了备份并不算太多的最小号的两钱轻散弹，几乎每一次开火打出的数百粒散弹都能造成对面接近二十人上下的死伤。

　　张小磊当然不敢确定这长兴县城内的守军勇气究竟是强是弱，毕竟就算是地主武装往往历史上看的表现普遍不怎么样，少数爆表特例还是存在的。

　　因此敢于带着这么点儿人就过来的原因，就在于心中早就有了低，按照料敌从宽的标准估摸就算战场压力带来命中率大打折扣，顶多两分钟的时间内在有效射程上给对手造成二三百人死伤至少一成的把握才会有攻城的底气。

　　可却没有想到城内的乡勇或地主武装们却没如同一江山岛那样表现爆表，还没有来的及逼近到可以用抛射的轻箭覆盖到自己这边儿的时候，就已经在九石强弩和轻炮散弹带来的上百人死伤的威慑之下彻底丧失了决战的勇气，开始有不少临近城门的人打算向城门的方向上溃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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