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巧遇故人

　　村民们将城隍庙的大火彻底扑灭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雾气逐渐散去，嗅着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的焦糊味道，一夜未眠的牧阳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此时，城隍庙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座废墟，放眼望去，能看到的就只有一片依然还在朝外冒着青烟的砖瓦堆。

　　刚刚忙了大半夜的村民们，大部分都被熏得满头满脸全是烟灰，三五成群地互相打趣着朝村子里赶去。

　　昨晚一直发愁不知去哪里寻找村民询问的牧阳怎么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机会，立刻就收拾起了自己的所有东西，朝着离他最近的一名村民快步走去。

　　牧阳前方的那个村民应该是名女子，头上蒙着一块白色的粗布头巾，背对着他，不知在干些什么。

　　“您好！请问您现在有空吗？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走到那名女子的身后，牧阳礼貌地问道。

　　“什么事？”那名女子本来在弯腰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木桶，听到了牧阳的询问后，她一边揉着腰一边转过了身。

　　“咦！是你！”看到女子的面容后，牧阳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认识她，她正是昨天去他店里买纸钱的那名少女！

　　“你是？你是冥器店的老板？”少女上下打量了一番牧阳，用不太确定语气问道。

　　“对啊，就是我！”虽然和少女只有过一面之交，但牧阳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够再遇到她。看到少女之后，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自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他也不禁对少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抱歉，抱歉。你换了身衣服，我就不太敢认了。”少女脸蛋一红，似乎是有些害羞，说话的同时低下头不再直视牧阳，声音也越来越低。

　　在燃着大火的城隍庙外忙前忙后了大半夜，少女的脸上自然也不免粘上了许多烟灰。

　　此时，低下头后少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形象不太适合被外人看到，伸出手想要将脸上的灰尘擦去。

　　但她却忘了自己双手也沾满了黑黢黢的烟灰，不擦还好，这一擦她的脸上变得更加花里胡哨了。

　　“等……等一下，让我先找点水擦把脸。”此时的少女已经羞红了脸，埋着头四处张望，想要从人们忘在地上的那几个木桶里找到那么一丝没有倒尽的剩水。

　　“没关系的，不要在意，我就是想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不会笑话你的。”看着少女的手足无措，牧阳差点笑出了声，不过还好他忍住了，故作严肃地问道。

　　“好吧。你要问什么？”四处寻水无果后，少女也放弃了，站在牧阳的身前，深埋着脑袋用极富特色的乡音问道。

　　“我想问的是，这座城隍庙是不是不久之前还发生过一次火灾？你能告诉我具体是在多长时间之前吗？还有你们村子里的瘟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再浪费时间，牧阳将自己心中的问题一股脑都问了出来。

　　“这里在半个月之前确实还发生过一次大火，那次可比这次大多了。我们村子里的那种怪病，他们都说是瘟疫，不过我感觉可比瘟疫可怕多了。你是不知道，得了那种怪病的人全身都会起泡，可吓人了！第一个得怪病的人也差不多是半个月前出现的，之后村子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被传染，就连我爷爷也……”少女说着说着，居然哽咽了起来，眼角隐约闪烁起了泪光，看上去就像马上要哭出来一样。

　　“节哀，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看开点。”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的牧阳，除了说上两句不咸不淡的客套话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这时候应该抱住她，给她一个坚实的臂膀？

　　看着身前楚楚可怜的少女，牧阳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不过还好少女最终没有哭出来，用沾满了黑灰的手掌随便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只要碰过那些得病的人，就会被传染，活不过两天。七八天前乡里来过几个大夫，说是有办法治这种怪病，不过他们碰过得病的人后，也都没活过两天。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乡里来过人了。他们都说，上面的人这是不管我们了，把我们留在这里等死……”

　　说着说着，少女的声音就越来越小，语调中充满了绝望。

　　在这样一个原本应该充满天真浪漫的年纪，她却不得不提前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

　　“明白了。不要怕，我会把你们村里的怪病给治好的！”牧阳说着就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少女的脑袋给她安慰，不过手刚伸到一半他就突然意识到这里可不是现代，男女授受不亲在此时还是很深入人心的，然后就又讪讪地缩回了手。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听到了牧阳的话后，少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抬起了那张满是烟灰的脸，用她那明亮的眼睛盯着牧阳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我昨天在冥器店里看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身上有一股极重的阴气，认定你身边肯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再一打听，发现你们村子里果然发生了怪事，然后我就来了，为的就是除掉你们村里的怪病。”牧阳信口胡诌道。

　　“你来有什么用呢？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嘛，乡里来的大夫都被怪病给害死了，你一个卖纸钱的怎么可能治好村里的病？”本来少女在听到了牧阳说他能治好村里的病时还是很激动的，但紧接着她就突然意识到牧阳只是一个开冥器店的而已，因此神色又再次黯然了下来。

　　“谁告诉你，我就只是一个卖纸钱的？”

　　听到少女的质疑后，牧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然后抽出了别在腰间的桃木剑，在少女的眼前轻轻一晃，接着说道：“我真正的身份可是一名道士！”

　　“道士？道士还管治病吗？”少女看着牧阳手中的那柄桃木剑，有些不解地问道。

　　“道士确实是不管治病，但你们村里的人得的那种怪病可不是普通的病，他们之所以会得那种怪病，完全是因为有鬼物在作祟！而处理鬼物，可是我们道士的专长！”一边说着，牧阳一边用手中的桃木剑挽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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