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进村买猪
感慨归感慨，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就没有不去做的道理。
第二天早上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张东生就起来了，在他洗漱的时候，爸爸妈妈和哥哥们也陆续起床来了，这个家庭是时候改变了，大哥已经结婚了，二哥和姐姐这么大年龄还没有结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家庭太贫困的原因，在九十年代虽说很多家庭一样，但在后面几年随着社会经济不断发展，家庭与家庭之间的差距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拉开了距离。
这也是张明忠一家带着种种担忧但还是同意了张东生的做生意发家的提议的主要原因，他们知道，再不改变，这个家就彻底完蛋了。
张东生作为这次事情的发起人，同时和靖水城里面签订合同的接洽人也是他，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这次事件的指挥着。
张东生看家人都起来了，他让父亲和大哥负责把牛马赶到集市去卖，马上出发，今天急等着钱用呢。“就算让出一点价格也要处理了！”张东生这样对爸爸和大哥说的时候，他知道爸爸他们心中的不舍和对未来的担忧，可没有办法，必须要这样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二哥你和我先赶到远山镇那边去先租一辆车子，然后咱们在杨家庄集合。”张东生这样说着话，脚已经迈出门槛，走下院落，往院子外面走去。
哥俩一路蹿行，终于在天色大亮的时候赶到了远山镇镇上。张东生把衬衣挂搭在肩膀上，上前和一个驾驶员搭话，在这里停着的车子大多数是在这儿找活的。
“师傅，你这车去一趟靖水城多少钱？”站在张东生面前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的圆脸老者，一脸的黢黑，显然平时经常在外面跑活。
“那要看你拉什么了，一般一天按一百元钱算！”老者随口答应着，眼睛越过张东生看向后面的张儒生，他在心中盘算这两人是否真有货要运，眼前的张东生看上去还是年轻了一些，不太可靠。
“一百元钱太贵了点儿吧！”张东生也不是很清楚这时候的运货价格，但他大概估算过，这时候在梅岭省这边的正科级干部月工资也就在二百块钱左右，工厂的大师傅们的工资最多也不超过二百六十元钱，这样算下来，老解放牌车出车一趟，以远山镇到靖水的路程来计算，最多也就三十到五十元钱，这样算下来，除去油钱，驾驶员还可以净收十四五元钱到二十四五元钱。
“一百还贵，你满大街问问，谁低于一百帮你拉吧？”老者呵呵笑道，似乎他并不着急出车。
张东生笑说：“要不这样，我包你的车一个月给你五百元，油钱我付！”
老者看了一眼始终没有说话的张儒生，警惕的问道：“你要运什么货？”他并不急着答应张东生的生意。
张东生也不想隐瞒，“我们每天就送生猪道靖水城里去！”
“那个太脏了，一个月下来洗车的钱都要不少呢！”老者也是老江湖了，他这样说就是想多要点钱，至于脏不脏的那纯粹是随口一说，卡车拉什么不脏？
张东生笑笑：“成吧，我们问问其他人！”从远山到城里面的路面平坦，虽说不是柏油路面，可也不伤车子，加上油钱张东生承担了，五百元钱，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老者看张东生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只给五百了，一看张东生要走，忙伸出手拦住他们说道：“成吧，反正每天我都要出车的！”
张东生呵呵一笑，“行，那咱们签订一个简单的协议，白纸黑字，免得以后生口舌！”
一切谈妥，张东生和二哥跳上卡车副驾驶座，老者慢悠悠的上了车子，问张晨域现在去哪里。
张东生呵呵笑道：“去杨家庄！”
杨家庄是远山镇最大的自然村，人口众多，加上土地广阔，每家每户几乎都有上百亩土地，因此这个村也是粮食最多的村庄，理所当然，他们养猪也会是最多的。
车子突突往前飞驰，老者对远山镇周边的道路十分熟悉，很快车子就驶进了杨家庄，张东生和二哥下车往村子里面走进去，让老者在村口等待。
进入村子，张儒生想挨家挨户的去问，张东生可不想那样，累人不说，效果还不好，最好的办法就是吆喝，顺着村子转悠。
哥俩轮番吆喝：“买猪，有猪的卖咯！”张东生率先开口大声吆喝起来。吆喝这种事情，第一句只要喊出来了后面就好了，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如果一开始你就扭扭捏捏的，那后面要张嘴就更难了。
刚吆喝了两声，一个六十多岁的小脚老太太转过房屋，站在墙角喊道：“买猪的，来看看我家的猪！”
张东生呵呵笑道：“大妈，你家有猪要卖？”边说边和二哥往老太太那边走去。
顺着老太太站的墙角转进去就是老太太家的猪圈，圈门打开，里面黑黢黢的，一股刺鼻的猪屎臭味迅速蹿入张东生鼻孔，他皱了皱鼻子，没办法，这时候没有卫生圈一说，再则农村，家家户户都要这猪粪做肥料种庄稼呢，这可是上好的农家肥。
圈里面太黑，张东生正眯着眼睛往里面看的时候，张儒生从裤兜里面掏出一把手电筒往里面一照，猪圈里面满是稀溜溜的猪粪，六头肥壮的大猪在里面转圈，猪脚深深的掩埋在稀猪粪里面。
张东生倒吸一口凉气，“我去，这怎么进去？”他正在考虑怎么进去把猪赶出来的时候，二哥把一直背在背上的一个袋子放下来，变戏法似的从里面拿出两双高筒水鞋，一双递给张东生一双自己穿上。
张东生看了看二哥，“还是缺少经验啊!”他一边穿上水鞋一边想：“还是不能进去！”想到这里他一把拉住刚要迈脚进去的二哥，转身看向老太太，“大妈，里面的猪都要卖？”
大妈点点头：“猪都有一百五六十公斤了，再养纯粹就是浪费粮食了！老母猪又生一窝小猪了，养不住了！”老太太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很直接的把话说了。
张东生猜测肯定家里的男子出门去做活的时候早就交代了，猪要卖了，而且大概的价格肯定说好了的。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张东生让二哥去找驾驶员把车开过来，卡车太高，如果他们动手抓猪实在太费力气，他想起前世见过的买猪的人用木板搭在汽车后面，直接把猪赶进车斗里面，省时省力。
二哥离开之后，张东生和老太太开始谈价格，这时候农村磅秤很少，出门带着一个大大的磅秤也不方便，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凭猜测估计猪的体重。刚才二哥手电筒一扫，几头猪转了几个圈子之后，二哥就大概估计出来一头猪平均都在一百五十公斤以上，但也不会多出太多，和老太太说的差不多，六头猪一共算九百公斤，按照现在的市场收购价格三块钱算，二千七百块钱。
当然，买卖嘛，都是靠谈出来的，所以张东生转身问老太太：“六头猪一口价，二千三百块！”
老太太直摇头，“太便宜了，再加点！”
看老太太的动作，张东生更加确定事先这家的男人肯定定下过一个价格，所以他试探着又加了六十元钱，老太太还是摇头，张东生直接问道：“那大妈你说要多少钱嘛？”
老太太楞了一下，显然在心中盘算，然后开口说道：“最低二千五百块钱！”
沐阳看出老太太的犹豫，加上刚才老太太说的老母猪又生了一窝小猪，今天这猪只要价格不是太低肯定是能买下来的。毕竟一头猪养到一百五六十公斤绝对的大肥猪了，后面要想再增重时间会很长，粮食也会需要很多，还得要预防猪生病之类的，这样的猪养一天亏一天。张东生呵呵笑着说道：“大妈，你看，我们来买猪就是赚个人工钱，市场价格摆在那里，大家都知道，这样，我们都让一让，二千四百块钱，卖我就拉走，不卖就没办法了！”
老太太看张东生说得笃定，心中盘算了一下，点点头：“行吧，再养着只是拖架子了！”这是大实话。生意谈成，张东生站在原地和大妈拉家常，等待车子开进来。
车子倒回来，张东生抬头看了看猪圈上面摆放着很多木板，站在半截矮墙上放下三四块木板，和二哥一起动手把木板搭在车斗后面，然后二哥走进猪圈去把猪赶出来，因为猪是一起赶出来的，所以并没有受到惊吓，六头猪闷头往车斗里面走进去，张东生赶紧把木板撤下来，二哥一把把车门关上。
张东生在一边数钱给老太太，这时候又有三四个人站在一边等着要他们去看猪。张东生当着大家的面把钱数给老太太，刚好，昨天家里攥下来的二千三百块钱，加上今天大哥给他们的一百块钱的伙食费，刚好二千四百块钱。数给老太太之后，张东生还让边上的几个人专门看了看，算是做个证明，免得过后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有了第一笔生意的经验，张东生他们加快看猪的速度，价钱上不存在分歧，主要的分歧还是各人对猪的体重的估算上存在分歧，慢慢谈就是。
很快张东生他们又谈好了十多家的猪一共十七头，养猪是个琐碎活计，没有劳动力的根本养不了几头猪，能够像刚才那老太太一家一口气出售六头壮猪少之又少。
当然张东生他们主要还是在等待爸爸和大哥送钱过来，毕竟他们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人家也没有理由相信你，要是你不付钱拉着猪跑了，人家上哪儿去找你？
因此，后面谈好的猪都没有装上车，等待钱送到了再装车，看看这才三四个小时时间，就买下了二十三头猪，离原定的三十头猪只差七头了，张东生一直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显然这一趟选择来杨家庄是来对了，要是去其他村子要想这么快买到三十头猪几乎是不可能的。
反正不能装车，要等着哥哥和爸爸到来，索性在一家农户家院落上坐一会儿，休息休息，聊聊天，大概了解一下这个村子养猪的基本情况，以后每天都要三十头猪，这是个大问题，免不了再次来杨家庄，所以提前了解一下市场也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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