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闹事的来了
在靖水城里面待的时间长了，逐渐的张云芝他们兄妹几人就喜欢上了这里，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这是都市，多好啊，灯红酒绿的，最主要是出门进门都干干净净的，虽说卖猪肉的时候那里面的环境多少有些不太好，可那是工作场所，另论。这要不是家里面还有牵挂的，换作谁都会流连这里的。这是人之常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于是张东生笑笑，和哥哥姐姐开玩笑，“再坚持一段时间，等腾出手来了，咱们把嫂子，侄儿都接到城里面来住着，咱也就是城里人了不是？”兄妹几个这么说笑着，张东生对城市没有多少向往的，住久了也就那么回事，可哥哥姐姐们不这么想啊，他们也知道要在城里面住下来，那需要有房子，有票子，房子不也是票子吗？票子哪里来，赚呗！
于是兄妹几个干劲儿十足，张福生和张儒生一个劲儿的和张东生说要扩大经营，这一卖肉的摊子，怎么扩大，还不就是每天多杀两头猪呗？这是多大点事儿呢，每天早上十一点之前就收摊，下午兄妹三人就在出租屋闲着，偶尔出来逛逛大街，美是美，可赚钱少了啊！
这么简单的事儿，兄妹三人和张东生怎么都说不通，张东生一时间也不好和他们讲市场的相关知识，于是事情就有些僵持，张儒生说要不咱们直接去屠宰场去多杀两头猪不就得了？
张福生摇摇头，“不行，这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得听东生的，他对这些事情看得比我们清楚，再说你去屠宰场人家认识你啊？还不都是东生牵的线嘛！”
张东生也考虑过差不多可以每天增加一头猪，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得要稳定市场，不能盲目扩张。他担心的不仅仅只是顾客的问题，还有就是同行之间的竞争问题。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话一点儿不假，你这边冷不丁冒出来，你多卖一斤肉，那里边儿的就得少卖一斤肉啊，这张东生兄妹几个突然横空出世，一下子把市场抢占了五百多公斤，相对于整个靖水城这个消费市场来说，这点儿数字不大，可以说就是九牛一毛，可是摊平到每一个卖猪肉的人身上，那可就不少。
何况这事还不能是摊平了的事儿，总有那么几家因为各种原因竞争力比较弱的，一下子就被弄得活不下去了，那人家还不得找你拼命啊？所以说张东生想要缓一缓，让大家都适应适应再来考虑这个事儿。
这来到这里卖猪肉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就是个过渡期，那些眼红的想着找麻烦的还在寻找理由呢，得要找到支持他的人和事儿呢。
张东生可拿不准现在正有人在琢磨着怎么把这一家人赶走的事儿呢，所以现在他得小心提防着。
早晨的阳光高高的悬挂在高空中，随着市场的逐步稳定、成熟，张东生有了空闲就会买两份报纸来坐着看看，他知道单凭自己的记忆很多都是不靠谱的，甚至很多事情他完全不知道，那么这些信息就只能从报纸这里找，尽管这时候很多信息传递途径正在日新月异的发展着，可还不到信息大爆炸的时候，纸媒还是很强势的。
张东生仰靠在竹制椅子上，正看报纸看得津津有味呢，忽然门口传来一阵争吵声，听声音是二哥和别人吵起来了，张东生知道二哥是个火爆脾气，也没有太在意，大哥和姐姐在呢，很快就没事了。
可过了两分钟了，外面的争吵不但没有停止，还越来越大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张东生把手中的报纸放在椅子上，快步走出去，“这做生意，你这吵吵闹闹的别人怎么会来你这儿买东西呢？”
张东生站在门口看到二哥正在和一个三十八九岁的汉子推推搡搡的，大哥和姐姐在一边儿劝呢，那男子不依不饶的，张东生走过去低声问了问，听完边上几个人说的话，他知道了，这位就是他期盼已久的出头鸟呗！
这出头鸟就是个试探，这甭管你有理没理，今天这家伙的嚣张气焰必须要打压下去，否则三天两头的来人堵在你门口，那生意就别做了，好吧，哥哥姐姐是好脾气，可张东生不是，等待这么久了，就为了今天这一出呢，必须要让那些惦记他们肉铺的人知道，这家的人不好惹。
本来嘛。杀猪卖肉的大多都是粗鲁汉子，这不表现点炮仗脾气，还真不像是个卖猪肉的呢！张东生两步绕出案板，把大哥和姐姐拉到一边，“看着摊子去！”说完不等张福生和张云芝反应过来，他一步跨到二哥身边，迎着汉子的腮帮子就是一拳砸过去，把汉子砸得一个趔趄差点坐在地上，张儒生也愣住了，正和对方推搡呢，怎么地方就一个趔趄后退了。
张东生没有给汉子回过神的机会，上前又是一脚踢过去，重重的踢在汉子的肚子上，这下汉子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里菜市场门口，可干净不了，从菜市场里面流出来的水把地上弄得一地泥水，汉子浑身泥水爬将起来，指着张东生就开骂：“哪儿来的野种，敢打老子！”
张东生并不答话，快跑一步，起跳，一脚接着踢过去，把男子再次踢翻在地上，这才笑道：“打的就是你个不开眼的东西，来老子家门口闹事，谁给你的胆子？”说着走过去一把抓住汉子的衣领，咣咣几拳甩在汉子脸颊上，汉子的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张东生看着汉子一乐，尼玛电视剧果然都是扯淡的，这么打，也没有电视里面的一股鲜血就流出来的。心思急转，张东生丢掉汉子，任凭汉子躺在泥水里面，他转身看了看四周，笑笑：“对不住了，各位该干嘛干嘛吧，事情解决了！”
一番说辞之后，大家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兴致，纷纷各自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几个老太太站在肉摊面前接着挑选猪肉，嘴里还说呢：“要我说就该这样的，人家好端端的做生意，你推个破车臭烘烘的堵在人家摊位门前，这不找事儿呢吗？”
张东生回头过去，把汉子拖到菜市场门口，“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谁指使的你，以后再来闹事，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汉子还有些懵呢，事先他也考虑过这家兄弟三人都牛高马大的汉子，可和他起事的人说：“怕什么，咱们也这么多人呢，你看他们几人刚来，咱们就该趁他们立足未稳把他们撵走了！”
“是啊，我打听了，这一家人没有背景，就是远山那边过来的，哥几个都是软蛋，在村子里面胆儿就小，一家人从祖辈上就没有一个硬气点儿的，只要这么一堵，他们保准没脾气！”
汉子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委屈得不行，“说好的软蛋怎么这么生猛？”再四处看看，“和我起事的那几个人呢？”可怜这四十多岁的脸面，当这么多人面儿脸被扇得啪啪的。他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张东生家的店面，“这仇早晚得要报了！”
这时候身边一个同样四十多岁的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老陈啊，不是我说你，你好好的卖你的猪肉，这是何苦呢？我看啊，这家人就不是你能拿捏的，还是收起你的心思好好的专心卖猪肉，你看看你媳妇一天累成什么样儿了？”说完汉子又一次拍拍老陈的肩膀，转身往菜市场里面走进去了。
张东生知道，今天打了这个人，不知道还有没有不开眼的来闹事，如果就此震住了那些宵小也算是好事，当然，张东生知道还得要堤防着一些，如果这人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肯定还会找麻烦，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会是怎么一个做法。
张东生原本以为经过这一次，至少可以稳定一段时间，可他没想到接下来的闹事者来得这么快！
八月二十八日，早晨，阴，有小雨。
从屠宰场把杀好的猪肉拉过来，张东生和二哥合力把三头猪放到案板上姐姐张云芝边系围裙边把两只红色的塑料小桶拿过来放到案板侧边的一个椅子上，不高不矮，刚好可以让顾客随手把钱放进去，找零也很方便。
买卖猪肉的，手上经常都会沾上很多猪油，拿钱实在不方便，所以沐阳就专门弄了两只红色的小桶来装钱，让顾客自己找补，这样看上去要卫生一点儿。
张东生把昨晚就数好的三四摞零钱放进小桶里面，有五块的、十块的，还有一元、二元、五角、贰角、一角的甚至五分钱的镍币都有，这时候分钱计算的纸币一角完全失去了市场功能，只有镍币才能流通，而在市场上很多时候还是用得到这样面值的钱币，当然就得有所准备。
当然，卖一会儿，只要顾客流量稍微松懈一点儿，张东生就会停下手中的活儿，洗干净了手，把桶里面的大额钞票收起来，放太多在里面，看着扎眼，不好。
当第一波顾客散去之后，张东生洗好手，把桶里面的大额纸币收起来，装好，这时候摊位面前第二波顾客已经到来，摊位面前站满了顾客，他们大多数是女性顾客，而又以四五十岁为主流，老太太们尖着手指，在指着猪肉，和张东生兄妹四人说着自己的需求，有的人会动手把小快的猪肉翻个个，看看，按按，然后说就这块吧！
站在张东生面前的却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她并没有烫染时下比较流行的波浪发，而是留了一头比较干练的短发，靖水人都会说：“那女人留着一个儿子头！”女人也并不翻检，显然平时买菜的时间比较少，对于买卖也不太熟悉。
她先看了一眼猪肉摊上的猪肉，然后叫张东生“给我称半斤瘦肉，要好一点儿的！”张东生答应着拿起菜刀就去割肉，这时候女人才想起什么来似的，“你这肉多少一斤啊！”
张东生呵呵一笑，一边麻利的给猪肉上称，一边说：“我们这里的纯瘦肉八块钱一斤，明码标价，不讲价的！”说完看了一眼称，“刚好半斤，四块钱！”手脚麻利的把猪肉装好，递到女人面前，“大姐您就放心吧，您第一次来，不知道，我们这里卖的是纯正的远山黑猪，没有喂过一天饲料的，肉质有保障的!”
女人微微一笑，张东生看得出女人身上有一股气势，很威严的那种气势，或许这就是有钱有势的人身上不自觉的就会释放出来的东西，张东生没有太在意，摆摊时间长了，偶尔就会遇到几个这样的人，但像这个女人这样的女人确实少见，会有这样气势的女人，肯定是大富贵之人。
女人示意张东生把菜放进她的提箩里面，然后她把一个红色的钱包拿出来找钱，这时候后面一个粗壮的汉子，穿着一件汗衫，快步并粗暴的把身边的人往两边一拨，站到了张东生面前，张东生看着汉子开口说道，“买肉请排队！”
汉子憨厚的一笑：“我不买肉！我是来收管理费的！”
张东生刚要说话，女人倒是不满的往边上靠了靠，刚才男子的手推了她一下。“你收管理费也不该推人吧？”
男子没有看都没有看女人，粗声说道：“推你怎么了，滚一边儿去！”
张东生看出来了，这就是找茬的，难道是昨天那汉子找来的，不对啊，怎么换路数了？张东生警惕的看着汉子，“以前从来没有人来收管理费的，我们都是一笔缴清的！”
汉子说：“让你交你就交，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说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张东生，张东生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眼睛一瞪：“凭什么交给你，你哪个部门的，请出示你的证件！”
这时候边上的女人点点头，帮腔道：“是啊，你是什么部门的？”
男子有些懊恼的瞪了一眼女人，“滚蛋，这不是你可以管的闲事。”说着还推了一下女人，女人一个趔趄！张东生站在案板边上，眼看女人一个站不住就要摔倒，一步跨出来，刚好扶住女人，然后看向男子，“别没事找事，不出示证件，我就报警了！”
男子眼睛一瞪，“每天一百块钱，你不交就关门！”完全的无赖形象和有恃无恐。
张东生噗嗤一声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保护费么？你大哥是谁？我交钱总要知道是交给谁的吧，以后有人找麻烦我找谁去？”
汉子依旧不笑，“这才叫人话，你就记住了，这一条街上就是我们管了，交了钱就能够保你平安！”说着催促道：“快点，我还忙着呢！”却并不说出他大哥是谁来。
张东生摇摇手，刚准备说话，边上的女人一步站到张东生面前，“不能给，报警！”
男子瞪大了眼睛，“我不打女人的，别惹我！”
女人据理力争，很快两个人就吵起来了，男子举起拳头猝不及防的一拳砸在女人肩膀上，女人哎呦一声，往侧边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见此情景，张东生忙一步跨到前面，扶住女人，这要是在自己摊位前面出点什么事，那以后这生意可就没办法做下去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把女人扶稳了，张东生回过头，愤怒的吼道：“尼玛，为什么打人？”
男子呵呵一笑：“老子就打了怎么样，不给钱把你摊子掀了！”说着就伸手来抓张东生，张东生看男子朝自己抓来，不退反进，右手一把快速的抓住汉子的手掌往面前一带，然后用力往后面一推，男子硕大的身形顿时稳住不动了，男子发出闷哼声，张东生紧接着一脚踢出去，重重的踢在汉子的肚子上，可汉子纹丝不动，明显的经常打架斗殴之辈。
边上众人有人看热闹，有人在劝解，众人指指点点的，张儒生这时候也从里面走出来了，看到弟弟和对方动手了，他快步跑过来，从后面偷袭了汉子一脚，汉子没有理会，上前一脚踢向张东生，张东生往侧边一闪，避过汉子的脚，汉子刚要转身，女人又叫了起来，声音很愤怒：“住手！”
男子刚要冲向张东生，闻言一愣，看向女人，这次却是不说话了，上前就是一脚踢过去，张东生知道这一脚踢过去，弄不好就要出事，人家女人这也算是帮自己了，可不能不管，他一下站到女人面前，挡住了男人的一脚，张东生被男人踢倒在地上，女人的手臂还耷拉着，刚才被男子那一拳打中，肯定好不了。
张东生从地上一翻身爬起来，张儒生和男子扭打在一起，张东生知道今天必须要把这男子打趴下了，不管结果如何，没这么欺负人的。这种打架也不存在什么道义，反正都不是武术家，乱干就是，趁着二哥和汉子扭打在一块的时候，张东生走过去对着汉子的后背就是一肘子，然后双手抓向汉子面部，往后一搬，张儒生松手，汉子还抓着张儒生的衣领，张东生手往后用力拉，揪着汉子的耳朵，张儒生握起拳头重重的砸在汉子的面部。汉子松开手，却并没有叫唤，明显的一个凶狠的人。
张东生揪着他的耳朵往后面猛地一扯，汉子倒地，张东生扑上去就是几拳砸在汉子的脸上，瞬间汉子的鼻孔里面飙血了。
见血了，事情就升级了。边上有人站远了一些，张东生从汉子身上站起来，又是一脚踢在汉子的腰部，这种打架目的就是让对方失去反击的力量，张东生可不管什么后果，大不了这猪肉不卖了，什么人都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况且此时的张东生还是觉得这就是昨天那汉子找来的帮手，混混，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把汉子丢一边，张东生走过去看着女人，女人的脸色煞白，汗珠挂在脑门上，刚才那一拳下手太重，这汉子明显是经常打架斗殴的好手，下手重很正常。张东生让哥哥姐姐看着摊子，他得送女人去看医生，女人的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张东生把女人扶上车子，自己也坐进去，对司机说：“去县医院！”
车子飞快的驶离。现场的人群也渐渐散去，汉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此刻他鼻子里面的血已经流到他的汗衫上面，弄得整个的人五颜六色的。他站起身来指了指张儒生他们：“等着，老子不废了你们就不是人！”眼露凶光，一摇三晃的离开了现场。
在医院检查了一圈，女人的肩膀上被汉子打到关节处了，整个肩膀手臂都肿胀了起来，但没有伤及其他地方，医生给消肿处理了一下，让带回家去休息就成，不用住院。
张东生一只手提着女人的提箩，一只手搀扶了女人，一个劲儿的道歉，女人疼得龇牙咧嘴的，但还是说：“这不关你的事！”
张东生招手叫来出租车，把女人送到楼下，就要转身离开，女人笑笑：“我这篮子都提不动了，你就给我送回家去吧，麻烦你咯！”很客气，张东生笑笑，搀扶着女人走进单元门，上楼，三楼一号。
女人打开门，邀请张东生进屋喝口水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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