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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选择,虚与委蛇!


  “不知道长可曾见识过我们北海的景致,想来与您那金庭山大不相同,不如与我入内一观,如何?”夏恒闻言轻笑道。他可知原著中阐教众仙是何种行事风格,云中子入朝歌献松纹宝剑,就算面对当世名义上的人族共主纣王也丝毫不假辞色。如今能做出这等商量的姿态,可见阐教认为自己有利可图,双方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个……”道行天尊看了一眼寒冰塔,对自己在城外的那丝心悸感依旧颇为挂怀,“贫道闲云野鹤惯了,于此间足矣!”

  道行天尊随手一招,四周凭升诸多云气将两人环绕其中,云气之中一桌一椅,将那凡尘俗世彻底隔绝在外。

  夏恒心下一惊,这道人看似炫技实则震慑,这等在后世烂大街的谈判技巧却也百试不爽。就在他心存顾虑的时候,一股股寒意忽然从地下传来,云雾隐有溃散之势,而石桌椅上也出现一层层白霜。

  夏恒眼见道人脸上出现的慌张神色,心中不由一喜,有寒冰塔辅助的昭君乃是金仙巅峰的存在,这种实力就算面对十二金仙也丝毫不落下风。

  “昭君,此乃贵客临门,不得无礼!”夏恒假意斥责道。随后空气中隐约传来一声轻诺,寒意随即消退。

  “贫道实不知大王麾下竟有如此大能,倒是唐突了!”道行却不由收敛了自己的傲气,终于将夏恒摆在了相对平等的位置上。

  “我可不是什么大王,不过北地蛮荒的一个小族长而已!”夏恒摇了摇头,他不是袁福通,深知这“大王”二字可不是那么好担当的,“吾名夏恒,道长切不可再以大王戏称!”

  “夏……族长多虑了,方才我看你身后隐有巨鼎虚影,冀州气运之龙在其中盘旋,此乃王者之象……”

  夏恒心里却是一惊,封神世界对气运可是极为看重的。阐教协助西岐反商,打的便是大商气运已尽的噱头。而坊间传言,正因阐教与人教具有天地之宝镇压气运所以才能无往不利,而截教的诛仙四剑乃大凶之物,不能镇压一教气运,所以截教大败。但夏恒也明白,封神一战真正得利的只有西方二圣。所谓气运一说其中水份颇大,若真信了,不如把天下拱手让给那合该开天下八百年的西岐算了。

  “道长,气运一事且先休提,我倒是更好奇道长的来意?”夏恒好整以暇的坐在石凳上,不咸不淡的说道。

  “贫道法号道行,乃是阐教玉虚座下!”道行亦坐了下来,“不知夏族长对我教可有耳闻?”

  “鸿蒙初判有声名,炼得先天聚五行。顶上三花朝北阙,胸中五气透南溟。群仙队里称元始,玄妙门庭话未生。漫道香花随辇毂,沧桑万劫寿同庚。”夏恒出言道,“道门正宗大天尊,阐教十二金仙之名,就算这北海荒蛮亦是如雷贯耳!”

  夏恒闻言这才想起眼前这位的来历,道行天尊算是十二金仙中最为低调的存在,其实力在十二金仙当中应能排前四,否则也不会被选为诛仙剑阵的四名破阵人之一。但其在原著中的所有出场表现却都是被对手收拾,就连座下弟子,除韦护外也尽是充数末流。

  听闻道行天尊名号之后,夏恒重新起身见礼,算是给足了这名老道面子。

  “不曾想夏族长竟有如此见识!”道行天尊明显极为受用,脸上表情也多了几分笑容,“实不相瞒,贫道此次前来,是要为这北海送上一份机缘的!”

  “机缘?”

  “不知夏族长对那大商有何看法?”

  “道长说笑了,吾乃禹王后裔,与大商乃是亡国灭族之仇,此恨不共戴天!”夏恒愤愤道。

  “哦……”道行却不由一愣,听闻夏恒提及大禹之名,其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戒备。但念及自己此行目的,却又放下心来,“如此正好,如今大商传承六百载,其天数有终,气运已绝。族长何不振臂一呼,南向复仇除恨?”

  “不瞒道长,小子有此心久矣,可惜……”

  “可惜什么?”道行天尊不由紧张起来,他此行只要说反夏恒就算大功告成。夏恒也罢,袁福通也罢,左右不过牵制截教的棋子而已。

  “北海城遭袁福通祸乱,此时兵也无、粮也无,就算我想要造反,怕也有心无力!”夏恒双手一摊,抱怨道。

  “这个……其实族长若能起兵,我阐教愿助你一臂之力!”

  “道长怕是多有隐瞒吧,且莫怪我小人之心。北海起兵与否,与阐教似无干系!”夏恒故作糊涂。

  “唉……此乃教中家事,说来也有些羞于启齿!”道行露出一副赧然之色,“阐截两教本是同根所系,但那截教近来愈见跋扈,我玉虚门下多受其苦。那截教弟子在大商为官者众,若族长能牵制一二,也不枉我教援助之情!”

  “若是如此……道长若能助我完成两件事,这扯旗造反倒也并非不可!”夏恒斟酌半晌才缓缓说道。

  “愿闻其详!”

  “第一,我听闻仙家有移山倒海之法,想当年我大夏国灭,桀王或有取死之道但子民何辜。我族在当年一分为三,一部北上乃恒之先祖,一部追随桀王流放南巢,但人数最多的一部却留在中原,被封杞国!”夏恒一边观察道行天尊脸色,一边说道,“如今那杞国之民在中原深受荼毒,国人皆欲内附北海。不知能否借仙长之力,助他们度五关过佳梦?”

  “这……”道行心中不由有些犯难,那所谓的移山倒海之力,幻术的成分居多。而五行遁术若是转移个千八百人至百里之外倒也简单,但人数越多,困难也就越大。想要迁徙一国之民,非元始之力不可……

  “道长做不到?”

  “贫道……可以做到,到时族长只要将那杞国之民聚于一处,我等自有法门!”道行天尊念及此行前元始嘱咐,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如此甚好,如此一来,兵源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夏恒长长吁出一口气,他也担心此事难度过大,现在看来,封神世界的道术之强,还在他想象之上,“至于第二个问题,北海粮食兵甲一概也无,不知仙长可否使那五鬼搬运之法……”

  所谓五鬼搬运,听名字虽然像是搬运东西,但实际上搬运的东西多半不是自己的,而是慷他人之慨。说的直白些,也就是偷。原著中西岐缺粮,道行天尊派遣门下弟子持一斗米前往救济。就在西岐诸将嘲笑的眼神里,斗中之米源源不断,竟填满了西岐粮仓。夏恒估计,那斗中之米,只怕就是从大商粮库里运出来的,谁让朝歌城里有那么多反骨仔呢。

  “此易事尔,夏族长自去选好粮仓武库,半日之后,贫道可担保北海城中再无此忧患!”道行亦是轻松一口气,起身大包大揽道。

  “如此,只要杞国之民一到,我以半月之期整兵,随后便兵发佳梦关!”

  “如此甚好!”道行天尊终于放下心来,“夏族长,我教与那截教乃是同根同源,所以……”

  “道长放心,此事皆夏国底蕴,并无外来助力!”夏恒索性放开说道。

  “夏族长是聪明人,如此,贫道便自去了!”道行打了一个稽首,转身驾云而去。

  夏恒望着道行天尊消失的方向,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小子,与虎谋皮可是会要命的!”石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石翁,我们早已穷的只剩一条命了!”

  “你真要去打那佳梦关?”

  “为什么不,或者说……我们可以选择不么?”夏恒苦笑着反问,“袁福通死了,我们就必须要替代他,否则阐教的大戏可就唱不下去了。而我们,还没有掀桌子的本钱!”

  “你……好自为之吧!”石然摇了摇头,“待此间事了,你随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禹王当年修行的地方!”石然说完便转身消失在石塔之中,只留下一个神神秘秘的背影。

  “禹王修行的地方……”夏恒心里嘀咕道,“就知道你这老头儿还藏着好东西!”

  ……

  应铎感觉自己接到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命令,比如清空所有粮仓武库,比如扩大粮仓规模,将所有空地都给用起来。再比如召集人手在城外大兴土木建设新居,重新组建和整合军队。整个北海城都在一系列命令下陷入茫然,好歹夏恒此时声望正隆,暂时倒没有混乱发生。

  数日之后,两个道童悄然进入北海城。夏恒一边隐藏了两人的行踪,一边借机举行了一场祭祀大禹的大型典礼。典礼当日的夜里,当整个北海城都陷入沉睡之后,两个道童才按夏恒安排走遍了所有的粮仓武库。

  “族长,所有粮仓的米都满溢了出来!”第二日一早,应铎便堵在夏恒寝殿门外,满脸震惊的汇报道。

  “武库中的兵器盔甲也都满了,全是大商最上等的货色!”掌管武库的廉颇也一早赶了过来。

  “小弟弟,你可瞒的姐姐好苦。说吧,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数日以来,钟无艳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这位可最是喜欢往库房里攒东西,“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这几天可是把我们给愁坏了!”

  “从天上刮来的呗!”夏恒睡眼惺忪的说。

  “说人话,大门外的百姓们现在可都疯了,一个个说你是禹王转世,天赐英主……”钟无艳冷笑道:“你要不要现在出去好好风骚一把!”

  “不了,你是我亲姐!”夏恒可不想现在出去,得到百姓的崇拜固然美妙,但当这种崇拜演化为狂热,于人于国便都无益处。

  “大人,这些东西都是大商的?”廉颇索性直接问道。

  “与虎谋皮得来的!”夏恒讪讪的说。

  “代价呢?”钟无艳不由紧张起来。

  “举起反商大旗,进攻佳梦关!”

  “什么?”几位近臣都已经来到夏恒面前,闻言却反应不一。除铁木真脸上显出兴奋之色外,其余诸人都不免大惊失色。

  “族长,我们人口……”应铎苦着脸道。

  “杞国之民很快就会迁徙而来,城外的房屋就是为他们营建的!”夏恒淡淡的说,“人口有近二十万,常备兵员三万,都是敢战之士,且对大商心怀愤恨!”

  “先祖在上……”应铎终于说不出话来。

  “现在钱粮不缺,人手不缺,消化这些人口应该不是难事!”夏恒索性坦白道,“而且洪烈此去还联系到不少散仙,有五行术法帮助,我们北海很快就会壮大起来!”

  “你……到底在和什么人合作?”钟无艳眉头又锁了起来,对方能力越大,所求也就越多,合作也便越危险。这天下从无免费午餐,对方付出这么多代价,绝不是看他们小打小闹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夏恒站起来很严肃的说道,“其中缘由三言两语解释不清,诸位只要用心去做事便可……相信我!”

  “……”几人相视一眼,终归是相互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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