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拼坐隐躁心捐
走出长明殿,嘉宁一直未有言语,有些失神。被她忽略在一旁的季长安伸手触了下她紧蹙的眉头,低头与她近距离对视一眼,他勾唇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嘉宁心潮一漾,却依旧愁眉不展,神色冷肃:“很奇怪……父皇怎么就那么及时地出现在长明殿了呢?还那般动怒?”
季长安目视前方的天幕,道:“这可能只有你父皇知道了。”
嘉宁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猜想和他一样,垂着面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可能……是父皇恰好经过长明殿吧……或许是听说长明殿有人交手恐嘉胤有失……”
这样说着,她心里却越来越乱,也觉得自己可笑,便不说了。
季长安倒是笑道:“恩,公主殿下分析得很对!你们皇家真是姐弟和睦父子情深!”
听着他这轻嘲的话语,嘉宁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还装无辜:“怎么了嘛?我这么支持你,你还不高兴?”
嘉宁道:“支持我?你还不如直接说我自欺。”
季长安笑得更欢:“很好嘛,你知道就好!”
后面的莫离实在郁闷,看着季长安这样,一路都没个好脸色,很想训斥他的无礼,又奈何嘉宁并不介意,她也为嘉宁担心,这下又重新信任季长安,谁知道嘉宁会不会又被伤心?毕竟这个季长安……
走出一段路,季长安问:“你把秦凤歌许给你二皇弟不只是为了撇开她吧?”
这下嘉宁笑了出来,不过是冷笑,她故意道:“我是为了羞辱她,好了吧?”
“听起来不像你会干的事啊。就算她亲过我,你要吃醋也不至于这样报复吧?”他想了想,摇头道。
这自恋的话果然惹来嘉宁的一个白眼:“吃醋?我吃什么醋?我是不会吃醋的。”她肯定道:“不过有人会吃醋倒是真的。”
“什么意思?谁啊?”季长安摸不着头脑。
“你自是不知……”嘉宁停下,回身看向莫离,两人默契的目光相接,她笑问:“莫离知我心否?”
莫离脸上浮现一丝明朗的笑意,颌首道:“莫离明白。”
季长乐瞅瞅她们俩,调侃道:“你们这一唱一和的,我倒是要吃醋了。”
莫离始终不给他好脸,嘉宁看向他:“今后自有分晓。”
“你就不能给我剧透一下吗?”季长安急了。
嘉宁道:“你已不是罗云门之人,毋问罗云门之事。”
季长安脸耷拉下来:“嘉宁,能别闹了吗?我都做出这么大的贡献了,还不让我重回罗云门,啊,卸磨杀驴啊?掌门,做人不能这么无情啊。”
嘉宁看他这没正经的样子,比了个手刀架在他脖子上,威吓他道:“就你这没规没矩暗潜皇宫的罪,就够你死十回了,要是我真无情,何须等到“卸磨”?你早就人头落地了……”
季长安笑意满满的眼睛与她在咫尺间对视,依旧轻佻,一把握住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那也就表示有情咯?”嘉宁懵了一下,抽出手:“休得无礼!”
他笑笑,往后退着,故意做了个叩礼的样子,边退边道:“请掌门准许我重返罗云门!”才正经了不到半秒,便又任性道:“一二三!不说话就等于同意啦!我这就去罗云门找师父要回玉牌!”
季长安转身去往另一个方向,轻狂不羁的身影消失在灯火明灭的宫道上。
嘉宁继续往昭明殿走,莫离跟随着她,心里有话,却又不敢轻言,就沉默着。
嘉宁回过神来,想起正事,对莫离道:“莫离,什么时候去找一下木槿吧。”
莫离了然:“遵命。”
次日子夜时分,莫离捧着一个小金丝暖炉独立于广仁宫后墙的一棵枯死的槐树下,等了片刻,月影下显现一道曼妙的人影。
两人相对,拱手一礼,木槿问道:“莫离,殿下有何指令让你传达于我吗?”
莫离打量她一眼,道:“没什么具体指令,殿下是让我来问问你,最近有什么发现吗?瑾贵妃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木槿低下头,面色平静地回道:“木槿惭愧,未有什么有用的发现……”她顿了下:“只是偶闻瑾贵妃对公主殿下有些怨言,在举动上倒无什么明显异常,广仁宫一切正常。”
莫离靠近她一步,又问:“那二皇子呢?”
木槿轻轻咬唇,回道:“二皇子只是隔天来广仁宫请安一回,并不长时间逗留,故而木槿少有接触二皇子,据木槿观察二皇子亦无异常。”
莫离无声地冷笑,道:“木槿,公主殿下将你安排在广仁宫已有两年了,你可是从未为殿下带来什么有用情报啊。”
听莫离质疑自己,木槿难免心虚,面上依旧淡然,道:“是,木槿惭愧,监察不力,有负公主殿下。”
“有负殿下是真,但监察不力恐怕是假吧?是不力还是不想出力?”木槿在受令监察瑾贵妃和二皇子之时,何曾不是在罗云门的监视下?她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却不知她对苏嘉胤的那点心思莫离和嘉宁早就清楚了。
木槿一惊:“莫离你这是何意?我怎么不想出力?我已经尽心尽力了,只是瑾贵妃和二皇子实在无有异动而已,而且罗云门的细作不得沾上夺嫡的事,就算我想为公主弄出些可用的情报,也不能有意针对瑾贵妃和二皇子吧?”她终不是嘴拙之人,欲以此言堵莫离的嘴。
莫离斜了她一眼,逼近她一步,警告她道:“好大胆啊你,竟然擅提夺嫡?你这是在说公主殿下有意找二皇子的茬打压二皇子吗?”
木槿咬牙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料想公主殿下也绝无此意,所以所有事情我都秉公从规,只行监察之事,绝不敢从中作梗,以损罗云门清名。”
与木槿说到这些,莫离心里也自然地开始思量罗云门、昭明公主及储位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恍惚了一瞬,回过神来道:“木槿,你最好还记得你是罗云门的细作!”
“木槿从不敢忘!”恐怕她从来没忘过的不是细作的身份而是细作的伪装之术。
“你说二皇子并无异常?那昭明殿的宫女多次与二皇子私会这件事也不算异常吗?为何你从来没发现?还让公主殿下亲自查到?”莫离质问她。
虽然今日已有所耳闻,但她还未曾向二皇子确认过,听莫离一说,木槿顿时心生怒气,又有些畏惧,毕竟莫离是指责在先。她道:“什么?我……我的确是未曾发现啊,是我无能,可我绝无刻意隐瞒之心!”
莫离道:“你尚知自己无能便好!那名宫女是殿下的近侍,居然与二皇子私下暧昧,多次潜入长明殿与二皇子暗交!殿下知道后震怒了,但耐不过二皇子请求,只得暂饶她,还同意将她赐给二皇子做侍妾!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若那名宫女只是与二皇子有私情也罢,只是又怀疑她是二皇子安插在公主身边的眼线,想让你注意一些,查实一下,她到底是只有私情还是在为二皇子做事。”
木槿目露寒光,愤懑之情极甚,颌首道:“我明白了,请回禀殿下,木槿会尽心查的。”
“你能尽心最好。”莫离说完,身姿一展便跃上了宫墙,远离广仁宫,回昭明殿去向嘉宁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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